「張大人,事情的真相真是這樣嗎?」
上官驚鴻這一問,張宗元內心隱隱約約感到不安,但是這次說破天都是蘇曉航的錯,張宗元也不虛。
「是的,宰相大人!人證物證俱全!鐵證如山!」
「我所了解的為何會與張大人所說的不太一樣呢?」
「那一定是宰相大人被人矇騙了!」
「好!」
「啟奏陛下!臣掌握了些情況,與張大人所講有所出入,臣懇請陛下允許臣當堂陳述!」
上官驚鴻給過張宗元機會,但他沒把握住,那就別怪上官驚鴻了。
「准!」
「多謝陛下!」
「想必大家都有疑問,蘇曉航為何會到張府行此瘋狂之事?難道蘇曉航天生就是如此嗜殺之人嗎?」
張宗元抓住機會,接過上官驚鴻的話:「誰說不是呢!蘇曉航天生就是暴虐成性之人,臣幾次遇到他當眾行兇!京兆府尹王霸大人也在場,可以為證!」
聽到張宗元這話,王霸心裡暗自叫苦,你們神仙打架,扯上我這個小烏龜幹啥!王霸恨不得把頭縮到肚子裡面去,這樣大家都看不見他了。
「王霸!可有此事?」
陛下發問,王霸不敢再當縮頭烏龜,索性站出來和張宗元一起面對。
王霸:「回稟陛下,確有此事!」
「好吧!既然你們要扯以前的事,那我問你們,蘇曉航為何行兇?還不是因為張橫仗勢欺人,你們惡意袒護,蘇曉航無奈只得以武力反抗而已。你們要是不服,可以樁樁件件提出來,看是誰的過錯多一些。你們敢嗎?」
張宗元和王霸哪敢啊,只得低頭看腳,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好,既然你們不敢,那我也不追究了,就說這次的事。一個多月前,張橫是不是帶著惡奴到城外鍾家莊鬧事,打砸了一個正在建設的釀酒坊?這個釀酒坊正是蘇曉航的。蘇曉航的奴僕鍾羽有到京兆府報案,請求京兆府主持公道吧?王霸以沒有戶部和工部的批文為由,封停了這個釀酒坊,有沒有這麼回事?」
上官驚鴻本來不想扯上王霸的,但是他自己要跳出來找死,那也怪不得上官驚鴻。
「我想請問一下王霸大人,沒有戶部和工部的批文,不能動工,這條律法好像只適用於朝廷和官府的建設吧?蘇曉航花錢買的地,花錢雇的人,蓋的釀酒坊是他私人的吧?王大人這屬不屬於惡意刁難?」
王霸冷汗都冒出來了,上官驚鴻說的是事實,自己根本無法反駁。
「王大人巧立名目與惡霸勾結,阻撓一個正常建設的作坊,不覺得有點過分嗎?」
上官驚鴻也不等王霸回應,繼續說著,王霸只是幫凶,得先把主犯挖出來再說。
「阻礙人家正常建設也就算了,張橫還指使惡奴打了蘇曉航的僕人鍾羽,至如今一個多月了,鍾羽尚不能下地正常行走,可想而知傷勢是有多重。更過分的是,蘇曉航的另外一個僕人蘇成到張府說理,被張橫打的更狠,要不是金吾衛及時阻止,估計已經被張橫打死了。」
這前前後後的事,上官沐雲早就梳理好告訴了上官驚鴻,而上官沐風也從蘇曉航那裡帶了話給上官驚鴻,所有的事情經過上官驚鴻的梳理,方才敢拿到朝堂上來論。
「請問張大人,你兒子張橫被打你就要死要活,那別人被他打了又該怎麼樣?」
「蘇曉航拼了命在北境和北齊周旋,除了為了陛下,還為了在座的諸位。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道理大家都懂。就是蘇曉航這樣的民族英雄,在邊境賣命保家衛國的時候,自己的家人卻被我們自己人欺負了,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諸位摸著良心說,張橫這樣的行為,該不該死?」
這幾句話是從上官沐風那裡聽來的,蘇曉航說的,上官驚鴻覺得很有氣勢,就搬了過來。
果然,在上官驚鴻一番陳述下,許多上驚鴻陣營的官員,還有一些正派的官員開始調轉風口,抨擊張橫,連帶著張宗元和王霸也未能倖免。
「蘇曉航風塵僕僕從北境回到京都,收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這樣的消息,怎能不怒?蘇曉航有情有義,血氣方剛,就打了張橫又有何錯?張橫這樣的行為,人人得而誅之,就算打死也不為過!」
「陛下!臣講完了,臣所說一字一句,都敢用性命擔保,絕無虛言!若有人不服,可以去查!」
「好,很好!張宗元,你真是養了個好兒子啊!」
楚天行臉都氣清了,天子腳下,堂堂戶部尚書的公子,竟是如此為非作歹的人,這不是打朝廷的臉嗎。還害得自己差點錯怪了蘇曉航,差點背負了個昏君的名聲,楚天行如何能不怒。
「陛下,陛下!臣知罪!臣因忙於國事,疏於對犬子的管教,才讓他背著臣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來,臣該死!還望陛下看在臣這些年兢兢業業,忠心耿耿為陛下辦差的份上,也看在犬子已經殘廢的份上,饒犬子一命!罪臣甘願以死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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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宗元聲淚俱下,一副父慈子孝的樣子,還是讓不少人生出了惻隱之心。張橫什麼德行,張宗元一清二楚,哪經得起查啊,目前只能忍氣吞聲,委曲求全。
「陛下!臣也為張大人求個情!這些年張大人為了陛下,為了朝廷,確實是兢兢業業、忠心耿耿。陛下就饒了他們父子這一回,讓張大人以後嚴加管教也就是了。」
寧王楚天寧開口求情,楚天行不得不考慮一下。畢竟楚天寧是他的皇兄,而且說實話張宗元這些年在戶部尚書這個位置上做的確實不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陸續又有大臣為張宗元父子求情,楚天行內心已經鬆動了。
「陛下,臣之所以說出這些真相,一來是不想讓陛下被人蒙蔽,二來只是為了證明蘇曉航的清白,並不是想把張大人父子趕盡殺絕。還請陛下網開一面!」
上官驚鴻已經看出了楚天行的為難了,自己開口,楚天行才好有台階下。
說白了這個時代就不是法治時代。
楚天行身為皇帝,得顧全上官驚鴻這樣的重臣。
而上官驚鴻這樣的重臣,也得替陛下考慮。
所有事情都不是簡單的律法條款能解決的,處處充滿了人情世故!
「好吧!既然寧王和宰相為你求情,看在他們的面子上,朕就饒了你這次!往後希望你更用心的為我大虞做事,也嚴加管教你的兒子。要是再犯事,朕絕不輕饒!」
「臣謝主隆恩!臣肝腦塗地,也難報答陛下隆恩之萬一!」
「好了,你看蘇少卿這事該如何處理啊?」
「陛下,都是犬子的錯,怪不得蘇少卿!臣願意與蘇少卿拋棄前嫌,共同為大虞、為陛下效力!」
「這就對了嘛!林愛卿,事情的真相你都知道了,不全怪朕吧?」
「臣該死!請陛下恕罪!」
弄清真相的林清源真是惶恐了。
「你沒罪,你有功!你說的也很有道理,給朕提了個醒,朕不怪你!」
一場跌宕起伏的慶功朝會,就在這樣君臣和睦的氛圍中結束了。
只是原本定好的賞賜,卻因為蘇曉航兩級反轉的緣故,只得往後推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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