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廷朗不敢實話相告,畢竟這件事要是事發,牽連甚廣。筆神閣 www.bishenge.com若告訴沈浥塵,任廷朗很清楚,依著沈浥塵的性子,他絕不會袖手旁邊,可這件事並非是一件小事,當真到了事發那時,他也不願意自己的好友為了此事牽扯其中,所以,他只能將其隱瞞。如今面對沈浥塵的疑問他也只能避重就輕。
「那你知道那日,為什麼不告訴我?」沈浥塵的話就好像一個逼人的利器,讓任廷朗無法招架,他只能無奈的搖著頭,勉強的纖出一絲笑意道:「父親與我說的時候,我已經感覺到事情不妙了,有了上次大火的教訓,父親便決定,將這件事悄然的解決,我也未成對任何人說起,畢竟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小則是父親丟官流放,大則便是整個任氏一族慘遭誅滅。我不可能以這件事為玩笑,任意將其泄露出去,我原本想著,在等等,等到父親真正的卸去了官職後,我便悉數相告,可沒想到這夏四小姐竟然先我一步在此提及此事。」說著,任廷朗一臉的疑問,朝著雅室房門的方向看了過去:「不過,她究竟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父親和我保證過,除了他與我,絕無可能再有外人知曉,難不成她找到了之前假死之人,可這也不對啊,那些人拿了錢,也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怎麼可能還會到處張揚,若是那樣任家早就不復存在了。」
沈浥塵看著眼前的兩隻酒盞,一隻是他剛剛喝過的,原本是夏蘭雪坐在此飲用的酒盞,一隻是他原本使用的酒盞,他將酒倒在了自己的那個酒盞之中,雙眸掃了一眼任廷朗。他心中清明,以任廷朗的才華想必任卓然早就有意讓他步入仕途,若不是那次的大火給了任氏一個警示,想必現在任廷朗已經借著任卓然給他鋪好的路,步入到了南崇的官場之上。他雖從小未經歷過殺場上那般血流成河的鬥爭,卻也是看著朝中爾虞我詐的眾人所學習成長的,這些事情對於他來說,可以獨自應付自如。
相反,確是夏蘭雪,她每一次出現就代表著有一次的布局,每次的牌面皆是不同,次次出乎沈浥塵的所料,如今,她想用一招拋磚引玉來說明靖遠侯府無意與任家在朝堂之上對立,如此的示好,她究竟所留的後手是什麼,難不成真的是想反其道而行?這夏家的丫頭當真已經料想到了這一步嗎?放下了酒壺,沈浥塵的唇角纖出了一抹譏笑之意,他不否認,夏蘭雪確實聰慧,但他卻不認為一個少女能將事情想得這般的毫無錯漏。
半晌,見沈浥塵沒有任何的言語,而他一向毫不在乎的面容上,卻是多了一種沉思,蹙眉的感覺,倒是讓任廷朗也有些隨之緊張了起來,他從來都知道沈浥塵只是外表有些玩世不恭,浪蕩不羈,可他卻對南崇的朝局十分的瞭然,站在局外,看的比局中的任何人都透徹清明。如今的這件事在任廷朗看來,怕是已經讓沈浥塵上了心思,若真的是如此,沈浥塵必將插手此事,那也就是說,他會動用宣武王府一切的力量去隱藏這件事,這是任廷朗萬萬不願意見到的,真的到了事發那日,任家一族就已經夠了,萬萬不能再去牽連其他了。
「浥塵,我知道你的心思,可這件事,你千萬不能參與。」
沈浥塵的手指在白瓷的酒杯邊沿打轉,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不參與我也已經知道了,你認為這件事還會與宣武王府無關嗎?」他抬眸看著任廷朗:「我不管你現在是怎麼想的,既然我知道了這件事,就代表宣武王府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那我就不會讓它在暴露與人前,與宣武王府有牽扯,是你保住你任家最好的辦法,即使這件事到了最後事發之時,陛下看在牽連宣武王府的面上,也不會過多的為難你們任家,畢竟宣武王府還是當今南崇陛下無法撼動的存在。」
任廷朗不可置信的看著沈浥塵,不免有些遲疑:「你這麼做是讓宣武王府一起與任家冒險,你就算不顧你父親,也要顧及一下你自己,將來你可是要在仕途上有一番作為的,如今這般為了任家如此行事,你就不怕到最後你也落得個爵位不保的下場嗎?」
沈浥塵挑眉,有些似笑非笑的道:「你覺得我會讓這件事公之於眾嗎?放心,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把握,不會讓你任家犧牲的同時,也不會讓這件事給宣武王府帶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任廷朗只是聽明白了沈浥塵的言中之意,卻沒有顧及到他此時話中更深一層的意思,想了想後,他才道:「你還是想清楚在做吧,這件事尚且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待我回府之後同父親商議,將那個姨娘處置了再說,畢竟在府中做細作,這件事可不是誰都能忍的。」
沈浥塵聳了聳肩膀,不置可否。
京華城西城門處的此時,一隊騎著駿馬疾馳而奔的人穿過了城門處,為首的人乃是一名年輕的男子,身穿棕紅色的鐵甲戰袍,這少年生的也算是端正,仔細瞧去他的肌膚倒是有一種習武之人應有的黝黑,眉宇之間更是隱隱的藏著一種傲人之色。
而這一隊的鐵騎在行至靖遠侯府的門前時,便停了下來,門前早已守候在此的小廝急忙上前,牽引著馬匹,對著自馬上翻身而下的少年恭敬的道:「二公子安好。」。
下人口中的二公子不是別人,正是靖遠侯府的二公子,郭心雲的長子夏逸洋。兩年前,夏逸洋被郭心雲以成年該鍛煉一番為由交到了鎮國將軍府郭敖的手中,讓她的哥哥帶著自己的這個兒子遠赴邊陲歷練歷練,好在軍中為其謀取仕途。而夏逸洋一向聰明機警,比起夏逸風那種天生就是靖遠侯府世子的人,他確是一步一步踏踏實實靠著自己在邊陲的軍功才有的如今校尉一職。顯然,夏逸洋在軍事對陣上,要比夏逸風和夏逸晨這兩個從未上過戰場的人要高出許多的經歷來。如今,他本就在回程之中卻收到了郭心雲的家書,這才命手下之人繼續行軍,而他則是帶著軍中的心腹連奔三日三夜才急心返回到了靖遠侯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