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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流水一樣,很快就到了臘月。
快要過年了,建平侯府里上上下下都忙成一團。除舊迎新是日常生活中最大的一件事,也是高興事,所以雖然忙,大家卻都非常開心,府里來去匆匆的下人們臉上都帶著笑。
姜老夫人的身體時好時壞,病好之後約有半月就要再病一次,待好了,過不了多久又要生病,雖沒有大毛病,但小風寒之類也要纏綿許久,整體來看,身體是在逐漸虛弱。
老人家自己很看得開,時常總說:「老侯爺先我而去好些年,我早就該去找他了。要是明年能過了大壽算是上天多賜給我的樂子,若是過不去,也順其自然。你們不必太過傷心,生老病死是常事。」
兒孫們要是勸她不要悲觀作此想,她就說:「這不是悲觀,是樂觀。我看得開,你們反而看不開嗎,何必用那些彼此都不信的話粉飾太平,我一輩子都求個直爽痛快,難道這時候還要避諱什麼嗎。餓了要吃飯,病了要治,快死了就把後事安排好,這不是人之常情嗎。」
聽她如此說,又見她平日一切如常,樂呵呵並無悲戚之色,大家便也隨她去了,她高興做什麼就任憑她做。於是姜老夫人身體稍微好一點的時候,就會把以前的老嬤嬤們召集在一起,主僕幾個整理私產,分配日後的財產去向。還有府中老一輩的僕人,也都一個一個安排好,至於老夫人跟前現在服侍著的丫鬟婆子們,更是安排得精心,每個人都被叫到跟前仔細問了想法,儘量滿足她們的願望。
這日姜照被叫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拿出一個盒子,對她說:「這是你娘留給你的,當年她陪嫁豐厚,自己又經營出一些財物,臨終前一部分交給杜嬤嬤照管,一部分交給了你舅舅那邊,剩下的分別交給了我和你爹,大家都是替你保管,待你出嫁時全要還給你的。我不知道還能否看到你出嫁,你現在大了,早些交給你也好。」
姜照這才知道娘親留給自己的東西還有許多。把遺產分成幾份分別保管,娘親當初可謂思慮周密。前世她嫁得匆忙且不如意,想必是為了給她留條後路,當年祖母和舅家並沒有把自己保管的遺產拿出來。
她從祖母手中接過匣子,打開,看到裡面整整齊齊疊放的文契,包括房產地產和裡面所用僕役的身契。「謝謝祖母,我會仔細保護好娘親留給我的東西,絕不亂動。」
老夫人笑道:「給了你就是你的,你盡可取用。錢財都是身外之物,是為了人過的好才存在的,如果為了保護它們委屈自己,那可就本末倒置了。」
「是,孫女謹記祖母教誨。」姜照感覺祖母對自己的信任越來越深。
姜照和老夫人聊著家常,恰好有針線房的人過來回稟壽衣縫製的細節,老夫人就讓人把壽衣拿過來,和姜照一起參詳。這種事一般都會避著晚輩,但老夫人似乎將之當成了喜事,像平日做新衣服一樣和孫女說笑。
祖母豁達至此,讓姜照佩服的同時也想起前世。當初她一步走錯,選擇犧牲而不是反抗,結果讓祖母過世得那般匆忙,當時她不在家中不曾親見,但想必祖母是沒有精心準備後事的心情的。
那壽衣上細細密密繡著繁複的花紋,華麗漂亮,帶著一種鄭重的肅穆,姜照一遍遍用指腹撫摸衣料,感受到的,仿佛是歲月從指尖滑過,前方有未知的命運靜靜等待,充滿變數,卻也讓人心生期待。
那天之後,姜照一連幾個晚上都睡得非常踏實,雖然日子依舊忙碌,且多了不少需要照料的財產,但仿佛有什麼東西踏踏實實地定下了,塵埃落定,一切如新。老夫人將後事當喜事辦的態度,無端讓人心中豐盈飽滿,對生命和生活的看法獲得了一種全新的視角。
這一晚,姜照依然按時就寢,沉酣入夢。
直到交丑時的時候,她被遠處隱約傳來的聲音驚醒。這時她的耳力早已在日復一日的習武之中變得非常靈敏,比當初覺察火事時清晰了不知多少。張開眼睛凝神細聽一瞬間,她確定是府里有事,而且聽聲音似是紅芍軒方向。
須臾之間姜照已經翻身而起,穿好外衣而且全身上下扎束停當。外間傳來值夜的夷則均勻的呼吸聲,廂房那邊嬤嬤丫鬟們也在熟睡,姜照輕輕推開窗子翻身出去,凝目遠眺時看見遠方房頂有黑影一閃而過。
確定是紅芍軒。
姜照未曾直接過去,而是先到祖母和程氏院子附近轉了一圈,借著夜間暗影的掩護,她腳步又極輕,速度又極快,並沒有驚動院子裡頭的人。確定兩邊無事,她才放下心來,並且暗暗和蔣三郎那邊夜間巡視的護衛取得聯繫。
「那邊什麼事?」
「有外人闖進,那邊兄弟示警,附近幾個兄弟已經過去幫忙了。」
「守好這邊,有事示警。」
「是!」
「你自己注意安全,不要硬拼,性命為要。」
「是!」
夜間的護衛分散在幾個區域,兩人一組,某處一旦有事都會分出一人去幫忙,另一人依舊守護本處以防生變。此時蔣三郎那邊不輪值的護衛也都已經接到了示警,早已起身往示警的地方趕,姜照人還沒到紅芍軒附近,已經清晰聽見兵器交鋒的聲音和呼喝,夾雜著幾聲慘叫。
動靜開始變得大了,有些家僕也從夢中醒來,吆喝著出房門查看,日常巡夜的內外婆子家僕們更是提著燈籠紛紛趕過來。
「傳信,告訴他們原地隱藏,不要亂喊,不要亂動!」
姜照命令一個護衛往出傳話。她聽出打鬥的聲音不同尋常,知道事情蹊蹺,怎能讓不懂拳腳的僕人們過來接近危險。
一邊吩咐著,她一邊翻出短劍往紅芍軒院內而去。
才接近內院又是一聲慘叫傳來,姜照往聲音來處疾行,突然一陣寒風撲面而來,映著檐角燈籠的微弱燈火,一道寒光如電疾刺!
姜照下意識彎身,急速躲過,尚未站穩,另一道寒光再次迎面而來。
又快又狠的攻擊!
是刺客,且不是尋常角色。
眨眼間,姜照和對方過起招來。幾招過後姜照暗暗心驚,她深知自己現在的水平,雖然練習的時日尚短,力氣功力都不夠,但輕靈敏捷和準度彌補了不足,真正和人動手時若不碰上高手,收拾尋常會武之人並不在話下。比如蔣三郎,姜照自信現在能輕鬆對付三個。
可眼前這兩人任何一個都在她身手之上,又是男子,穩穩壓制她非常輕鬆,且兩人同時攻來,那壓力簡直倍增。未過片刻姜照已經非常吃力,連續遇險。
對方蒙著臉,夜間微光之下姜照更是分辨不出對方面容輪廓。好在她跳進院子之前也習慣性地扯了帕子把臉蒙好,一時間並沒露了容顏給對方。
屋裡顯然還有對方的同夥,正在和侯府的護衛纏鬥,不斷有驚呼慘叫傳來。
「主子!」布置外圍人手的蔣三郎終於趕到,看姜照情況危急立刻加入戰團。
他手上一柄鋼刀虎虎生風,幫姜照接去了一人的壓力。
姜照壓力一松卻不敢懈怠,反而更加迅猛攻擊起來,她知道蔣三郎肯定支撐不住,唯有以快打快把對方逼住瞬間,等護衛多起來之後見機行事。果然蔣三郎幾個回合之後一個不慎,生生被對方刺了一劍在手臂上,鋼刀舞動受了很大影響。
「小心!」姜照忙亂間一柄袖箭過去替他擋了一下,自己這裡卻受到敵手更強的逼迫。
「這裡竟有這樣的傢伙,嘿嘿!」
「怕怎地,一併宰了!」
「誰怕了,嘿嘿!」
對方兩人還有閒暇說話,嘿嘿兩聲獰笑之後,姜照陡感壓力倍增,對方明顯要速戰速決!
「退!」姜照當機立斷,招呼蔣三郎往後撤,同時呼哨通知附近護衛不要靠近。
紅芍軒屋內如何現在已經顧不得了,姜照本也沒有為洪九娘母子拼命的打算。虛晃一招揉身便撤,她足尖一點疾速向後掠去!
蔣三郎不如她敏捷,但也換了不受傷的手臂持刀,且戰且退。
姜照騰出手來從懷中摸出一個奇怪形狀的哨子,放在口邊吹動,尖利的響聲立刻衝破夜空,傳出很遠。
遠方隨即傳來同樣的哨聲呼應,星月之下,幾條黑影如同流星一樣疾射沖向侯府。
姜照心中一喜。
她第一次動用這隻哨子,沒想到能得到這樣快的回應。那是吳長明去省府之前最後一次見她時留下的,說他有人手在這邊,只要吹響哨子立刻能得到援助。姜照對緝事堂的人染指自家宅院比較牴觸,一直沒有動用的意思,可這次出來之前鬼使神差不知怎地就順手帶上了哨子,竟然真的用到了。
她看著眨眼間衝到附近的援手,心中自然驚喜對方來得快,且看那身手個個都很厲害,替她擋下不知來路的刺客應該不難,家中危機應該能很快解除。可同時她也想到吳長明的用意。
是什麼呢?
彼此之間的交情還沒到這個地步,甚至可以說並沒有什麼交情,對方還不至於為了保護她的家宅留下這麼多高手隨叫隨到。他到底抱著什麼目的呢?
或者說,附近原本沒有這麼多高手,只是今夜增加的?那麼他們知道今夜會有刺客嗎?
轉瞬間電光火石轉過幾個念頭,情勢卻不容得姜照多想,最後替蔣三郎擋了幾次致命攻擊,那邊廂應哨聲而來的人已經和對方交了手。叮叮噹噹一陣密集的兵器交擊的聲音,比方才激烈好幾倍!
「什麼人?扎手!」
蒙面刺客之一發出低呼。
新加入的人可不是姜照蔣三郎,攻擊十分迅猛,就連姜照在旁邊看了都覺得眼花繚亂。她想起在川南的時候,那時曾見過幾個頂尖高手,被川南像神仙一樣供著,專門用來執行極其秘密的任務的,他們的身手也不過如此了!
吳長明怎麼會有這樣的手下?
片刻間應哨聲而來的人,一共五個,已經把兩個蒙面刺客團團圍在當中,其中只分了兩人對付刺客,其餘三人只站在一邊掠陣,意態頗為悠閒,顯然沒把這兩個刺客放在眼中。他們五人臉上也蒙著黑巾,看不清容貌,但從身形可知是四男一女,隱隱以那女子為首。
其中一個蒙面刺客說「扎手」的時候,只聽那女子在旁邊一聲嬌笑,嘻嘻道:「何止扎手,咱們還要扎你的心肝脾肺,扎得你滿身窟窿吶!」
此時侯府護衛們已經先後趕到,手中燈籠把小院子照得明亮,但因為平日訓練嚴格,大家都非常規矩,在沒聽到命令之前沒有一個亂說亂動的,全都握著武器站在一旁掠陣。那女子的嬌笑在一片寂靜中顯得有些刺耳,且充滿狠毒意味,聽了讓人後背發涼。
姜照一聽便知,唯有手上染了許多條人命血腥的人,才會有這麼肆無忌憚的語氣。
眼看著對方拖住了刺客,姜照轉臉去看蔣三郎的傷勢。
蔣三郎正在自己撕衣服包紮止血,練武之人經常受傷,他處理起傷口來倒是駕輕就熟。
「傷口深麼?」姜照問。
「沒關係。」蔣三郎表示無礙。
姜照兩步上前,一把拽開了蔣三郎的袖子,將傷口暴露在燈光之下。
「小姐小……」蔣三郎先還窘迫,可目光掃到自己的傷口,也愣住了。
果然有毒!姜照就猜測是這樣。刺客來者不善,下手又狠,武器上塗毒是常事,要沒毒反而不尋常了。「沒關係,先放毒,一會找解藥。」這回輪到她安慰蔣三郎。
「朋友,留個活口!」姜照朝援手道。
「嘻嘻,好的。留兩個吧,省得一個人胡說八道咱們也沒處驗證去。」為首的女子笑著一口答應。
此時本在屋子裡的刺客也出來幫忙了,卻同樣被女子一夥壓制住。
「點子扎手,扯呼!」蒙面刺客有退意。
「呵呵呵,想走?這可不是你們說了算啦!」女子一群五人全都衝上,將四個刺客團團圍住,一個也不肯放走。
姜照看了兩眼知道局面已定,連忙轉回頭來處理蔣三郎的傷口。用利刃利落地在傷口上劃個十字,放血拔毒,紫黑色的血液汩汩被擠出來。
姜照白皙的雙手碰在蔣三郎黝黑皮膚上,對比醒目,蔣三郎眉頭微微皺著,有些為難。
「疼?」姜照問。
蔣三郎忙搖頭,「不疼,沒什麼知覺,有點脹,麻。」
不疼皺眉作甚?姜照偶然抬頭時看到旁邊護衛的詫異目光,才恍然有些明白,原來是男女大防。她不甚在意,繼續擠血。
「四小姐,我自己來……」
姜照抬眼一掃,把蔣三郎後頭的話壓了回去。
她對放血排毒並不陌生,做起來也是駕輕就熟,很快就把毒血擠了差不多乾淨,眼看著流出來的血液變成了紅色,蔣三郎也表示有點疼痛的感覺了,她才收手。
「放血只能到這個程度,各人用的毒藥不同,一會朝他們要解藥,才能徹底排清你體內的毒,免得有後患。」
姜照一邊交待,一邊領著護衛們站在一旁觀戰。
場上局面已經非常明朗了,四個蒙面刺客並不是女子等五人的對手,此時已經被滅殺了一個,剩下三個也是頻頻遇險,身上傷口不斷。
那為首的女子已經跳出戰團看戲了,一邊看一遍笑著說:「你們的刀劍上有毒,咱們的也有,現在是不是覺得手腳不聽使喚啦?乖乖束手就擒,一會興許還能得個痛快,否則惹了本姑娘不開心,嘻嘻,我自己都不能保證會怎麼對待你們哦。」
笑嘻嘻的聲音,聽起來卻並不讓人舒服。
她說話的速度並不快,話音剛落,已經有一個人歪歪斜斜倒在了地上,沒死,卻打不動了。而剩下勉力支撐的兩人也先後遭了重擊,紛紛喪失攻擊的能力。
女子上去幾腳踩在他們身上,須臾卸掉了他們手腳和下巴,讓其脫臼躺著,這是要防著有人暴起傷人。做完了,女子拍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眯著笑眼走到姜照跟前來。
「小姑娘,咱們這趟差事辦得漂不漂亮?」
姜照點頭致意:「多謝各位,漂亮至極。」
「呵呵呵……」女子仰頭大笑,笑完了指著地上幾條人說,「說好了留兩個活口,現在留了三個,可是做得很好啦,至於問口供我可不耐煩,你自己成不成?」
「成。」
「好啊,真是個爽快的小姑娘,那,我們先走啦,有事隨時叫噢。」
女子招招手,帶著四個人輕飄飄躍上房頂飄然而去,跳下房頂之後就不見了蹤影,原來方才一路從房頂越過來是為了趕時間,現在則是隱匿身形施施然而去了。
姜照舉目四顧,再不見其他人,便低頭看向地上的四個刺客。
「敢來這裡行兇,呵呵。」她冷笑兩聲,決定好好招待他們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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