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傍晚,父母和兩個弟弟,還有老舅都來了,父母家和老舅家都跟大姨家住的近,對於他們的情況當然是清楚的,順兒見到他們進來,都是一臉的沉重,陳德水召喚他們坐下,然後讓平平到西屋自己玩兒去,順兒這才問道,
「人回去了吧?」順兒相信折騰了這么小半天,也差不多了,估計朱春來應該把人都給放了。
陳林則說道,「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你大姨原諒她呢!」
「你大姨的脾氣誰不知道啊?那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聽說他要掉到隔壁的鎮子上當鄉長了,真是讓人生氣,順兒,你跟村里還有鎮子上的領導不是很熟悉嗎?跟他們說說,讓他這個官當不成。」
「對,就應該這樣,可不能把他們這對狗男女輕易的放過了。」於桂榮狠狠的說道,
順兒此時也很有耐性,把緣由跟父母說了這兩口子這才消停下來。知道大姐已經打算要離婚了,那他們就應該馬上回去了,一定得幫場子。不然常福糾纏個沒完也不好,他弟弟沒準兒還得來要常金庫回去。還有就是,馬紅梅現在可以說是過街老鼠了,知道這件事情怎樣處理了,於桂榮就急匆匆的走了,多年的夫妻,陳林則怎麼能猜不到自己老婆要幹什麼,趕緊跟上去了。
陳德水看看順兒,有些擔心的說道,「沒事兒吧?」
順兒點頭,「沒什麼事,過一段時間人都走了,大姨也就輕省了。議論也會少了,只是這次,馬紅梅怕是要麻煩了,她媽媽說什麼都不敢相信自己乖巧聽話的女兒竟然是個破鞋。等晚上馬紅梅狼狽的回來了,謝麗兩口子一起動手,又把她揍了一頓。這個閨女是不能在馬家了,兩口子加上兒子商量了一下,決定把她送到城裡去,那邊有個親戚,想要讓她躲一陣子。
順兒走到桌子邊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說道,」大姨夫離婚了,馬紅梅很可能去找他呢!對於他們來說,真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過了有半個小時,常金庫和大梅來了,兩個人的眼睛都是紅紅的,順兒勸慰了幾句,就打發常金庫到盧平家去睡覺,順便跟著盧平好好學習,大梅被順兒留下來,三個姐妹就住在順兒的西屋。
第二天早上,順兒起來做飯,大梅也跟著起來幫忙了,沒過多久,盧平和張明、還有常金庫都來了,這是來吃早飯了。順兒大方,陳德水夫婦更是喜歡熱鬧,所以陳家的人緣好不是沒有原因的。
早飯是煮的爛爛的小米粥,熱乎乎的饅頭,還有雞蛋瓜片湯,兩個小碟子的鹹菜,這是陳家的標準早飯,結婚之後,順兒就沒有做過飯,都是陳德水早上起來做飯,她那時候睡的正香呢!現在他走了,順兒咋就這麼想他了呢?走了都快半個月了吧?
吃飯的時候,秋氏一個勁兒的關係大梅和常金庫,看情況吧!如果那邊還沒解決的話,這兩個孩子還得繼續留下來。順兒也是這樣想,臨走之前,對常金庫和大梅囑咐,要好好學習。其實常金庫本來不想去的,是後來大姨逼著去的,現在他就不這樣想了,一心想著衣錦還鄉,光耀門楣,他就是初中的底子,但是順兒不擔心,有三次高考機會呢!都是針對這批人的。不求他們都能考上大學,考上個中專也是行的吧!實在不行的話,順兒就要考慮考慮,給表哥走走後門了。把送到縣裡的一個中專去,畢業之後就能分到一個工作,干好了也是有前途的。
吃完了飯,幾個人都去上學了,這個時候,正好大姨過來了,順兒看她神色憔悴,卻還算有精神,連忙把她領進了東屋,對于于桂珍來說,陳德水夫婦也算是長輩,大事上從來都是一條心的。
「怎麼了,大姨?」
「昨天馬紅梅不是被揍的夠嗆嗎?後來找了大夫給看,說是懷孕了,一個多月了,你說他丈夫進去也是一個多月,這孩子是他丈夫的?還是……」
於桂珍的言下之意,是擔心馬紅梅懷的是常福的孩子的,雖然他們離婚了,但是在於桂珍的心裡,是絕對不願意看到這對賤人得到幸福的。
秋氏笑了笑,說道,「懷孕是懷孕了,誰知道是誰的?咱們都這麼想了,難道常福就不想?今天想不明白,日後也想不明白?」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想放過,一定把她的孩子打掉。」於桂珍的身上冒出寒氣,
順兒趕緊握住大姨的手,安撫他,那是一條人命,手裡有了人命,這對將來的命運沒好處,是損陰德的大事,於是說道,「大姨要是現在出手,弄掉她的孩子,她反而是讓人同情了,大姨夫那邊沒準兒就真的娶了他了。可是,如果是你留著這個孩子,什麼都不說,你想,別人會怎麼想,大姨夫心裡就不懷疑嗎?說白了,大姨是想一刀給他們個痛快的,還是一點一點軟刀子磨呢?」
「哼!那不是太便宜他們了。你說的對,慢慢磨。哼!」
陳德水開口說道,「桂珍啊,現在最重要的是兩個孩子啊!要高考了,考上了那就是大學生,最差上了中專,分配了就是正式工作啊!當官都是可能的。機會難得啊!你可得分清輕重了。」
「就是啊!你也別給他們太大的壓力,照顧好他們的的吃穿,平時別一副苦臉悲悲切切的。」順兒怕大姨把他們逼的太緊了。
順兒又接著說道,「且不說咱們能不能的下,馬家的人能不能讓她生這個孩子,還不知道呢!而他婆家的人如果覺得那是他們兒子的孩子呢!他們的兒子可能一輩子都出不來了,那這個孫子,是不是更重要了。這後邊的事兒,還有的鬧呢!既然離婚了,大姨,咱們還是看看熱鬧吧!」
「呵呵,可不就是嗎?我又何必髒了自己的手呢?」昨天晚上,自己帶著弟弟妹妹全家又到馬家去大鬧了一場,狠狠的揍了那個女人一頓,至於常福,已經被攆出去了,聽說住在村裡的大隊部,倒是把他平時的衣服都帶上了,還帶上了一副鋪蓋,錢沒給,他快開工資了。
「大姨可別人小看了,等著看笑話的人多著呢!大姨活了大半輩子,啥時候窩囊過。」
於桂珍點點頭,「我知道,可是我這心裡……不甘心,真是不甘心!」說著,這眼裡就掉了下來,看得出來她已經極力忍耐了,
秋氏坐到她身邊,拉著她的手說道,「桂珍,想想孩子。那才是你未來的希望。
之後,又說了一會兒話,於桂珍就走了,不過馬上有人來通著陳德水他們,說是余家老爺子這次真的不行了。陳德水夫婦和順兒都過去了,平平中午回來吃飯見不到人,估計也會回父母家去了。
順兒他們到的時候,屋裡屋外已經是哭聲一片了,人真的沒了,馮敏見到順兒他們來了,過來招呼,
順兒拉著她的手問道,「老爺子睡著去的?」
「沒有,醒過來了,拉著親生的兒子孫子說話,最後卻是拉著你老舅的手掉眼淚,捨不得的看著於敬,老爺子最後總算是清醒過來了,還交代余理和他爸要好好謝謝你老舅,嗚嗚……」老爺子雖然是馮敏的便宜公公,但是老頭對他丈夫和兒子那是真的好,余家那邊送來的好吃的好喝的,他都偷著藏起來給丈夫和於敬吃。
生生死死的,對於已經活了兩世的人來說,本來應該已經看淡了,可其實卻恰恰相反,順兒經常和余家老爺子喝酒,雖然老爺子年紀大了,像個小孩子,但是對於他喜歡的人,那是真的好。和順兒相處,更像是兩個哥們兒。如今人沒了。順兒實在沒有勇氣去面對這樣的場景。
似乎是看到順兒的臉色不對,秋氏趕緊讓順兒回家,也確實是這樣,不知道是怎麼了,也許是因為情緒不好吧!轉眼又覺得不對勁,等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鎮子上郵差,原來是丈夫杜海明來信了,順兒的心情馬上好了起來。看來,自己果然是害了相思病了。
回答家裡打開信仔細看,杜海明在信里寫的很正經,說是路上都很順利,而且自己放在南方的東西也沒有問題,非常的安全,而且,他已經拖了自己的熟人去修理那些古畫了,找的是歷史博物館的人,絕對沒有問題的,順兒當時讓杜海明帶去的畫有三十六副,還有聖旨和金冊等文獻,杜海明就給做主了,作為酬謝那些幫自己修畫和重新裝裱的服務費了。順兒覺得這也應該,他現在打算到橫衝附近去了,他帶上了順兒的繡圖,又偷著購買了幾幅,請人用上好的木材加工了幾個框子,還雕花了。成了真正的藝術品。
而且杜海明不打算賣其他的古董了,因為以後的升值空間更大,所以這一次他只打算把自己留下的進口高古玉和青銅器賣掉,當然還有順兒送過去的絲綢,杜海明把每一匹布料都減下來十米送到博物館去,剩下的都打算賣掉,類似於書畫、瓷器是絕對不能動的。翡翠和玉製品除了了留下來一部分極品的,剩下的也賣掉。順兒不喜歡從墳墓里弄出來的東西。
順兒已經給他列出了單子,什麼東西該留,什麼東西不該留,夫婦兩個心裡都明白,順兒和杜海明都有前世的記憶,翡翠這些首飾類的東西杜海明不懂,但順兒很有研究,而杜海明擅長研究的是股市和房地產。而他們也有共同的目的,就是希望能為自己愛的人,最好的一起,可以幫助別人。
杜海明在信里當然是報喜不報憂的,因為在順兒接的信的同時,他已經和三個兄弟坐上了偷渡到香港的船,而且,他們的身上,甚至還是帶著槍的。接應他們的是黑道上的人,雖然關係一直很鐵,可防人之心不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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