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兒的血液當中,就帶著不安定的分子,這一點,正好也遺傳到了她的三個孩子身上,不過順兒是絕對不會承認的,她一直跟杜海明說,三個孩子,不,四個孩子這麼好鬥,有一部分原因是遺傳,另外一部分絕對是杜海明給帶壞了。
    夫妻兩個爭辯不休,一邊的陳德水發話了,「磨嘰什麼?趕緊的,老師找家長呢?你們誰去?還有,把人家都打壞了,總得跟人家孩子的父母賠禮道歉吧?」
    杜海明側過頭看著老爺子,笑著說道,「爺爺,你以前遇到這樣的事都是怎麼處理的?」
    陳德水脖子一梗,「順兒自己就擺平了,老師也不敢找麻煩。再說了,順兒打架從來都是有理的,也不把人打到見血,當然不用我們去道歉了。」
    杜海明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的老婆,這下子總該承認了吧?誰知道順兒一點愧疚都沒有,對著四個孩子說道,「你們知道錯了嗎?」
    四個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點頭,「我們知道錯了。」
    順兒的臉色好了點兒,又問道,「哪錯了?」
    四個孩子又相互看了看,然後湊到一起嘀咕嘀咕,馬上被順兒給喝止了,「不許商量,一個一個說,杜蘭,你先說。」,這小妮子非常興奮的高舉手臂要求發言,「我沒哭,我應該哭的,我要是哭了,錯的就不是我們了,可是我們贏了,我怎麼可能哭的出來,再說了,打了我弟弟的人,不見點兒血,以後我們杜家兄弟怎麼混兒啊?我怎麼跟手下交代?我還有臉……」
    順兒覺得腦袋有點發蒙,肯定是刺激太大了,又繼續問杜睿,「杜睿,你說。」
    杜睿向來是惜字如金的,想了半天,說道,「打的太輕了!」順兒快要暈倒了,他們家女兒是個話嘮,兒子是半個啞巴。能少說就少說,惜字如金。閨女是個女漢子,而且一直覺得他跟男孩子沒有區別,沒辦法,幼兒園的空間有限,孩子又還小,他們的男女廁所是在一起的。所以混淆了杜蘭的認知是很正常的。
    「媽媽,我來說,我錯了,如果我賽跑的時候不拖後腿,哥哥姐姐和小弟也就不會因為我跟他們打起來了。」
    這話說的讓順兒眼睛發酸,當然,心頭也起了一把火。杜海明看到在一邊看熱鬧的小土豆說道,「老兒子,你啥想法啊?」
    「這事的確錯了,應該偷著干,放學以後扣個麻袋啥的,揍一頓誰也找不著我們。」
    杜海明眉開眼笑,覺得此子將來必成大器,跟自己想法太像了。不過被順兒一瞪,趕緊收了笑容。秋氏看這兩口子太沒正行,說道,「你們別去了,我去吧!就你們兩個這護犢子的樣兒,別再打一通。」
    杜海明和順兒哪裡好讓奶奶去丟這個臉,夫妻兩個只好自己去了,不過因為起因是對方對自己的老三說話不乾淨,這道歉自然也就是隱晦的提了兩句。其實杜海明兩口子能過來,又沒興師問罪,已經是很給面子了。這件事情也就這樣過去了。不過夫妻兩個想了想,這四個孩子不能這樣下去了,既然順兒沒把孩子教好,那大家就分工吧!順兒只負責教他們寫字,其他的都有杜海明來。好在這次杜海明待的時間挺長的。杜海明早就想好了,過兩年再帶著老三去看看腿,估計那個時候,老三蓮花的腿也差不多能跟正常人一樣了。兄弟三個,加上一個杜蘭,都能正常吧!
    也許真是因為距離產生美吧!夫妻兩個都知道,元旦前杜海明就要離開了,所以兩個人相處的非常好,簡直可以說是蜜裡調油。現在順兒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除了來大姨媽的時候血量很多,肚子會疼,其他的一切都好。杜海明也放心不少。
    現在老舅於德成,小舅余理,都在南方,家裡有六台大卡車,客貨車就算是給爸媽用的,但卻沒有說是給的,因為這中間還有陳磊在,知道父母有錢,恐怕他就首先成為八十年代第一批『富二代』了。
    說起大弟弟陳磊這兩口子,可真是吃准了父母心疼他了,經常要錢不說,還不讓父母去看孫女。沈明明更是記仇的,說是既然不喜歡孫女,那還來看什麼?也不想想,他們是吃誰的,花誰的。順兒一生氣,直接下了禁令,誰也不許給陳磊錢,父母就不用說了,就是大姨和老舅媽馮敏那裡都通知到了,就是借錢都不借,除非他們兩口子回來給父母磕頭認錯。如果陳林則兩口子還是犯賤的去給送錢,順兒就跟他們斷絕一切關係。陳德水夫婦也發話了,就按順兒說的辦,對外就說這是陳德水的意思。
    陳林則兩口子也是心寒了,現在家裡的所有人都是這個態度,他們如果不答應,不要說車會被收回去,生意也別想做了。養了幾年的外孫和外孫女更是見不到了,父母也不會原諒他們。村里更是會不起他們,而且看人下菜碟,日子不會好過。陳林則乾脆對妻子說道,「吃一塹長一智,給他點顏色瞧瞧,那麼大的活人,還能餓死?咱們過去給的那些錢也不少了,足夠他們用很長時間了。再說了,你不給,他不是還有岳父嗎?有人給就行了唄。過年都不回家,當咱們是什麼?」
    於桂榮聽了,點點頭,眼淚就掉下來了,雖然沒有當著她的面說,但別人背後都說這是她活該,誰讓他偏心太多了。現在反倒是靠著閨女,兒子都不讓進門。簡直是現世報。
    其實這件事情,是順兒提出來的,當然有的委屈、報復、幸災樂禍兼著勃然大怒的情緒在裡面,所以做的也算是挺絕的。如果沒有人響應,大家也就當痛快痛快嘴罷了。但是誰讓順兒有一個疼老婆到沒有原則的杜海明呢?既然媳婦說了,那就必須執行,這是一個多好的在媳婦面前表現討好的機會啊!再說了,好不容易遇到點挫折,如果不善加利用怎麼對的起自己?不是讓他英雄無用武之地嗎?所以堅定的要把陳磊這個小崽子制服了。
    杜海明走了,順兒的黃豆生意也正式開始了,過去別人不知道種黃豆能得這麼多的錢,現在都知道了,一窩蜂的都來種黃豆,順兒根本不愁沒有貨源。反倒是從南方過來的貨品,需要好好的處理。電器查的嚴格,但是杜海明找了熟人,走了小路繞開盤查,當然,他們手裡也有正式的文件,是深圳一家剛成立的皮包公司的文件。帶回來的電器、布料、衣物、各種生活日用品都非常的多。順兒甚至又買了四台車,開車的又一部分是杜海明介紹來的老司機,另外一部分就是村裡的年輕人了,這些當中,就有王大軍和馬平川。他們的工作辛苦,但是掙的也不少。
    順兒賣黃豆掙的錢隨著黃豆價格的上漲,也增加了。而帶回來的貨物就更不用說了,電器之類的價格翻了兩三倍,那些磁帶別看便宜,但是需求量大啊!還有質量好又便宜的布料和衣服,掙的比賣黃豆的錢都多。
    放寒假了,大學生們都回來了,村裡的年輕人大部分都被順兒僱傭了,開車的開車,押車的押車。還得和對方交貨,如果對方把他們的黃豆將到了次一等的貨物,那損失可不小,所以在嚴加控制質量的同事,去接觸對方的人也就自然很重要了。大梅和盧平繼續賣麻花,順便還賣糖果。爺爺奶奶很聰明的選擇了賣水果,都是整箱子的批發。張真真也把自己的娘家媽找來看孩子,自己去賣菸酒和日用品了。
    年終結算,大姨掙了兩萬一千多,大梅和盧平也掙了八千多。陳林則兩口子賣布料,掙了不到四萬塊錢,今年生意好,跟他們也做批發生意有關係,也有其他人想賣布料了,所以到陳林則這邊來批發。爺爺奶奶掙了一萬多,老兩口不顧寒風,每天都去趕集,勸都不聽呢!癮頭可大了。現在村里人也不賭錢了,大家都在想著怎麼掙錢呢!
    酒廠現在存了一些錢,許昌的意思是留下來買設備,而大棚菜也豐收了,村里人都能在冬天吃到青菜了。賣到城裡的假期也非常好,簡直是供不應求。順兒甚至說服許昌,在村里收購生豬,然後到城裡去賣,那個掙的更多。
    等到年終結賬的時候,順兒賣黃豆掙的錢,還有從南方帶來了貨物批發掙的錢,扣除給司機和員工的工資,還有買大汽車的錢,最後還剩下16萬。這麼多的錢,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怎麼花才好了。過年的時候,順兒也跟自己的手下發了紅包,普通的員工發了一條十來克的金項鍊,押車的親信發了一條金項鍊外加一個金戒指。像馬平川和王大軍這樣的哥們兒,發了每人一對兒金鐲子,一條金項鍊,還有一對金耳環。
    現在村里經常有到南方的人,所以金飾品每家都買了兩樣,但是這樣大手筆發獎金的,還真是沒見過。
    杜海明來信說,老舅於德成在那邊的廠子辦的很不錯,已經擴大的廠房,今年的純收入有四萬塊錢呢!余理也不錯,掙了三萬多,自己還買了兩台大汽車運貨。
    老舅媽馮敏就想著要去看老舅,張真真也想去。過年前於德成就給馮敏郵寄回來二百塊錢,也不說讓她去的事。張真真卻沒有這個阻礙,但是丈夫要來回跑,他就算是去了甚至,簡單丈夫的時候恐怕也是少的可憐,沒準還會讓他到老家去住。那樣張真真可是絕對不會幹的,自己娘家在這邊,丈夫又經常不在,到了老家,自己吃虧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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