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評論自己這個父親吧?!
說他渾,在林母沒在家時,喝酒還能記得自己兒子沒吃飯,平日裡自己生病發燒什麼的,也知道心疼自己。
但說他好,又整天就知道吃喝,給自己幾塊錢買方便麵,就放下心隨便浪去了,把林母打工的工資丟到酒桌、牌桌上,毫無壓力,完全沒有「一家之主」的擔當與責任感,讓林牧氣極的時候,甚至想PK他一頓。
問題是,像林父這樣的人,沒什麼文化,跟他講道理、吵架都沒用,長久的懶散性格,在沒有太大的生活壓力時,根本就難以改變。
這樣的家,這樣的父親,怎麼辦?!
這樣的父子關係,林牧只覺得蛋疼無比……
「嚶……」
肉蛋感覺到林牧的心情,拿頭蹭了蹭,溫軟的身體帶來一種心靈上的溫暖。
肩頭肉蛋安慰的叫聲,讓林牧心情好受了些,正要繼續刷碗,卻是心中一動。
「呃,剛才肉蛋就在我肩頭……他看這麼久,都看不見?試試再說!」
眼睛一轉,林牧從廚房倒了杯熱水,兩個碗來回倒涼了後,帶著肩頭的肉蛋往著東間趕去。
「爸,醒醒,喝點茶!來,醒醒!」林牧伸著小短手,只把林父胖大的肚皮晃得直打顫。
「晃什麼晃?!嗯?茶?噢,好,我喝!」
剛睡著還有些不耐煩的林父,見兒子給自己遞茶,酒意稍退,心裡一軟,「咕咚咕咚」大口喝完,就要再睡。
渾沒想到,今天的林牧似乎變得活潑了許多,抓住自己就是一通亂聊。
「爸,明晌午我給你下麵條吧?」
「嗯……」
……
「爸,你給我點錢買洗衣粉吧!」
「知道了!你自己去我兜里拿錢!」
……
「爸,我肩膀上有點癢,來你給我看看是不是起痘了?來來來,我把衣服脫了,你仔細看!就這個肩膀,真沒看到什麼?你再看看!看看嘛,嚶嚶嚶嚶,你聽見我嚶了沒有?現在我再嚶一下你聽聽有什麼不一樣的,我嚶了,嚶嚶嚶嚶……」
「爸……」
林牧有酒醉的經驗,酒桌上高談闊論的醉漢,其實還有思維能力與記憶,但喝懵了之後送床上稍一放鬆,哪怕還睜著眼,但你哪怕尿他一身,第二天他都不會記得的。
囉嗦、折騰,趁著這個酒醉的機會,林牧肆無忌憚。
心中湧現的溫暖,慢慢消失冰冷,酒醉後的暴躁充塞滿心,讓林父直想把自己那44號的大腳,踹到眼前的林牧欠揍的臉上。
「滾你個鱉犢子玩意兒,再瞎BB我打死你!!!」
……
瞧著林父嘟囔著再次睡著,床邊的林牧露出一絲欣慰的微笑。
林父對於肉蛋,不光看不見,還聽不見!
這就省了天大的麻煩,否則肉蛋以後就只能藏林牧大褲衩里夾著了。
「嚶嚶嚶嚶!」
不知道剛剛差點變成「跳、蛋」的肉蛋,歡快地跳到林父胖大的肚皮上,隨著林父的呼嚕聲一跳一跳,滿是新奇地玩鬧著。
是的,新奇。
林牧明顯能感受到肉蛋的情緒,如同「心靈相通」一般。
甚至於,對林父這胖大肚皮感興趣的肉蛋,已經把這當成了床,心中的情緒顯示,肉蛋今晚要在這肚皮上睡覺。
「睡就睡吧!一會記得來吃飯!」
搖搖頭,轉身離開,一小水池的碗要全部刷乾淨,林牧實在是忍受不了那股油膩。
……
月落日升,轉眼就是第二天早上十點多。
「hkang……hkang……hang kang!!」
一陣急促的呼嚕聲中,林父胖大的肚子猛地一抖,一個騰身坐了起來,原本趴在他肚子上的肉蛋一下子被甩到了牆上,骨溜溜地打了幾個滾,哼嘰了兩聲,就往著外面的林牧飛去。
林父對此像是置若未聞一般,穿著拖鞋就往屋外急步跑去,沒理會後院牆角的廁所,就在門口三四步遠,對著前院那遍是雜草的地上「呲呲」尿了起來。
後院的正在洗衣服的林牧,聽見聲響往這邊看了一眼,頓時一陣無語。
自己小時候,怎麼就沒覺得自己這個爹,素質這麼低?
一口氣呲了近半分鐘之後,林父旁若無人地拿上茶缸,走到壓水井旁接了杯水,吸上一口,仰著頭「hao(三音)haohao」了半天,一張大嘴裡如同小型噴泉般噴吐不止,過了半分鐘,這才「噗」地一口吐掉。
如是者三,林父又拿冷水「撲哧」地洗了臉後,如同得勝歸來的大將軍般,挺著肚子往廚房大步邁去。
這就算刷牙了?
他已經聞到了雞肉、面香的氣味,打開鍋一看,臉上就露出一股意外之喜來。
大碗裡的雞肉麵片湯,沒什麼奇怪,稀罕的是裡面雜夾的野生「薺薺菜」,新鮮水靈,分明是剛從地里挖來的。
現在萬物逢春,地里的野菜數不勝數,只是林父整天喝酒,地都沒下幾回,哪會挖這玩意?
「林牧大早起的,去地里挖菜了?」
林父心裡閃念,端起大碗三口並成兩口,就吃了個精光,很簡單的食材,在酒後卻有種清爽的感覺,順氣靜神。
吃完之後,把碗一放,看稀奇地看了會林牧洗衣服,不由得覺得臉上發燒。
一個連碗都不洗的人,林父又哪裡會去洗什麼衣服?
床頭柜上,年間林母洗過的乾淨衣服,林父穿髒了就往上丟,沒幹淨衣服後,就從這些衣服堆里找個順眼的穿上,堪稱懶漢界的一股清流。
倒是林牧,身邊的二大娘離得近,時常喊他過去吃飯,幫著洗洗衣服,顯得乾淨一些。
就這麼瞧了會,林父覺得沒趣,就又向著外面走去。
自始至終,在林牧身邊跳來跳去的肉蛋,他都沒有看見。
……
林牧沒和他怎麼說話,一片破舊的家裡,幾乎每一處,都要收拾。
中午剛過,二大娘就拉著個當地稱為「架車子」的板車過來,上面放著兩個淘麥籠。
「小牧,行了!我從你嫂子那拿來了,你現在就淘麥麼?哈,你這孩兒,光屁股的樣子我少見了?現在還捂什麼捂?」
後院裡,林牧把晾衣繩掛滿後,清閒下來卻是發現自己一身的泥灰,跟個泥猴子似的,這才燒了鍋水,在小水泥池裡洗了下澡。
沒想到,就在林牧站在池子裡,低頭認真洗小鳥時,就被二大娘逮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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