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憶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的九連,等快到九連門口的時候,白建軍的話才讓一直處於懵的狀態的吳憶茹清醒了過來。
「快到連部了,我們」
白建軍看了看挽在一起的兩個人的胳膊,又看了看吳憶茹。
吳憶茹看了一眼白建軍,又趕緊躲閃開,然後快速的抽出自己的胳膊,就準備向著自己的宿舍跑去。白建軍一把拉住要跑的吳憶茹。
「別跑,還有東西沒拿呢!」
吳憶茹強忍著內心的羞澀,接過白建軍遞過來的網兜,然後快步往宿舍跑去,這回白建軍並沒有再阻止。
「吳憶茹,你這著急忙慌的,幹啥呀,後面是有狼攆你麼!」
陳夢瑩看著慌慌張張推門進屋的吳憶茹打趣道。
「沒沒有」到了屋子裡的吳憶茹連忙解釋道。「我就是著急趕緊跑回來,外面實在是太冷了!」
「快把東西放下,趕緊把大衣脫了,在爐子這烤烤火!」黑麗榮走過來把吳憶茹手裡的網兜接過來隨手放到一旁的木桌上。「這都是什麼啊,還挺沉的!」
黑麗榮說完,也幫著吳憶茹脫大衣。
「我去團部買了些東西,飯盒裡是白建軍讓我給你帶回來的紅燒肉!」吳憶茹一邊脫著大衣一邊回答著黑麗榮,說完又對屋裡的女知青們說道:「網兜里有花生、瓜子,還有糖,大家都分一分吧!」
「這是有啥喜事啦麼?」一個黑省的女知青直接逗著吳憶茹說道。「難道有什麼情況?」
「沒有,沒有,真沒有!」
已經脫下軍大衣的吳憶茹本來還在烤火,一聽這個女知青這麼說趕緊站起來連連擺手。
「看你急那樣子!」黑麗榮一邊倒著暖瓶中的熱水,一邊笑著看著吳憶茹說道。「她們在逗你呢!」
「你們也是,人家吳憶茹去一趟團部,還給你們帶零嘴。」黑麗榮又對著屋裡起鬨的女知青們說道。「吃了糖塊,嘴裡還不說幾句好聽的?」
「謝謝憶茹啊!」
「謝謝憶茹姐啊!」
女知青們打開裝東西的網兜,紛紛笑著對著吳憶茹感謝道。
「不少商店都沒開門,只能買些這個了!」
吳憶茹此時也緩過來很多,略帶不好意思的和大家說道。
「這就很好了!」
和害羞跑回來的吳憶茹不同,白建軍則是慢慢悠悠的走回了寢室。
這一小段路上,白建軍也在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可以說一切都是意外,又那麼的水到渠成。
「白大哥,你回來了!」
倒在炕上無所事事的石興華見白建軍回來了,熱情的招呼道。
「我買了一些花生瓜子,小石,你一會給其他寢室分一些過去。」白建軍一邊脫著軍大衣一邊對石興華和蔡凱傑說道。「小蔡,我正好把團部裡面的信也取回來了,有孫嫣的,一會兒你給她送過去吧!」
「白大哥,有這好事,怎麼不讓我去啊!」
石興華立馬從炕上下來。
「你要給孫嫣送信去?」
白建軍看著石興華問道。
「沒,我就是想著難得有去女生宿舍那邊的機會嘛,哈哈!」
石興華突然感覺到身後有殺氣傳來,趕緊打著哈哈說道。
白建軍直接把大衣里懷兜里的信都拿了出來,挑出女知青們的信,看著已經走到石興華身後的蔡凱傑說道。
「小蔡,別鬧了,你快穿上大衣送信去吧!」
「小石,你也順便把男知青們的信和花生啥的送過去吧!」
兩人都聽了吩咐,立馬穿上衣服,拿信的拿信,拿東西的拿東西,然後兩人就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這也不能說白建軍巧使喚人,兩人也算是心甘情願的。
老話都說,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白建軍已經掏錢買東西分給大家了,讓兩人跑個道,又有什麼大不了的。不是所有知青的家庭條件都是一樣的,像白建軍這樣自己的工資可以自己支配的,全連知青里也沒有幾個人。
石興華和蔡凱傑家裡都有好幾個兄弟姐妹,全家都指著父親一個人的工資過活,他們倆每個月的工資,都要往家裡寄去一部分,留下的這部分除了吃飯和必要的生活用品開支,一年也攢不下幾個閒錢,而這也是連里的大部分人的情況。
不然整個九連剩下70多號人,也不能就白建軍自己又是買鞭炮又是買花生、瓜子啥的,實在是大家真不一定能拿出來這個錢,就算能拿出來的,有些也捨不得。
等石興華和蔡凱傑離開了,白建軍緩了一會兒身子,也打開了白建華寄過來的掛號信。這封信主要說的就是朱厚和他小舅子以及白建軍原來黑市的那個生意的事。
白建軍離開京城之前,就把生意交給了朱厚,朱厚也一直按照白建軍的吩咐辦。剛開始兩個月,一切還都是老樣子,但是自打去年國慶之後,朱厚的小舅子就跟朱厚分家單幹了。
這裡主要都是朱厚小舅子媳婦在攛掇著,而且她還找來了自己的弟弟幫忙。
朱厚和他小舅子分家之後,就找過李香秀問以後怎麼辦,李香秀一直覺得這個遲早會出事,也讓朱厚可以先停一停。朱厚回去之後就和他小舅子說清楚了,自己洗手不幹了,他那邊的事也別牽扯到自己身上。雖然朱厚他媳婦有些不樂意,但是朱厚眼睛一立起來,他媳婦也害怕。
就這樣,朱厚算是洗手不幹了,他小舅子算是把黑市的生意接過去了,而且糧食的供應也由原來李家莊大隊,換成了朱厚小舅子媳婦家的宋家莊大隊。為此事,都把朱厚的老丈人氣病了,但是朱厚的小舅子剛掙了錢也孝敬他爹,這事慢慢也就過去了。
朱厚小舅子掙了兩個月好錢,這比以前他給朱厚幫忙掙的可多多了,慢慢的,朱厚小舅子那兩口子的膽子是越來越大,就連白建軍不碰的東西,他們兩口子都開始倒買倒賣了。
京城工商局早就注意到黑市,原來是不願意管,但是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在年前就開始專項整治活動。而朱厚小舅子的小舅子也早就被工商局的人盯上了,最後來個人贓並獲,連帶著朱厚小舅子兩口子也都落網了。
好在朱厚小舅子還沒糊塗到底,哪怕她媳婦把朱厚的供出來,他都沒吐口,一直承認自己就是他們一夥里的「掌柜的」。
朱厚早就不干挺長時間了,而且還有個臨時工的工作,有人能證明朱厚什麼時間上的晚班,而且朱厚也只說他小舅子那房子是他托人給租的,其他跟他就沒關係了。
工商局那邊也沒抓到朱厚現行,另外還有朱厚小舅子自己承認,朱厚在公安局待了一天也被放出來了。但是朱厚的小舅子一家以及朱厚小舅子的小舅子包括宋家莊大隊朱厚小舅子的老丈人都受到了牽連。
「有多大屁股就穿多大褲衩!」白建軍把白建華寫的信直接扔進了爐子裡。「人心不足蛇吞象,利慾薰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