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初皺了皺眉,輕笑一聲,表示:「十八爺,現在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怎麼不算單獨敘呢?」
沈雲初當然不會傻到相信她的話跟他去了,可眼下,白屹川顯然是沒打算輕易放過她的。
他微微勾唇:「你知道的,本王不喜歡被拒絕。」
說罷,他臉上的笑容一凝,猛地朝著沈雲初衝過去,伸手的一瞬,在即將碰到她時,卻突感手腕一緊,看著差一點的距離,白屹川眼底滿是詫異。
他微微轉頭,看向那隻擒住他手腕的手,一路看上去,不出所料,那人正是白玉珩。
他怔了怔,像是瞬間被氣笑了一般,看著沈雲初淡定的神色,早就該想到這個結果了。
沈雲初從容的外後退了退,道:「您也知道的,我不喜歡被人強迫。」
白屹川冷笑,繼而眸光一寒,一把掙脫白玉珩的手,猛地退後幾步,白玉珩身形一閃,擋在沈雲初跟前。
白屹川卻只不以為意的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輕輕嘆了口氣,道:「沈大人正是料事如神啊,小王自愧不如。」
沈雲初卻只道:「用不著,十八爺還是有些手段的,不然如何操控大局?」
兩人四目相接,顯然是有些劍拔弩張的,顯然,沈雲初已經開始懷疑他了,麗城官稅的事情,如果不是他縱容,張洲義和吳用豈會如此猖狂?
而事後殺人滅口,也確實像是白屹川能幹出來的事,這就很難不讓人懷疑了。
眼見著討不著好處,還可能將寺廟裡的人引過來,白屹川才只好作罷,有些不甘,但也只得先離開。
看著他逐漸走遠,沈雲初眸光微轉,就瞥見暗處一抹人影悄然離開,瞧著身影很像是高知意。
「沒事吧?」白玉珩的聲音將她從沉思中拉回來,她抬眸看向白玉珩,笑著搖了搖頭:「多謝殿下。」
如果不是白玉珩願意陪她來,想必今晚,她還不一定能這麼輕鬆的將白屹川打發了。
事後沈清月問起來,也只夸沈雲初料事如神,怎麼就知道白屹川也在,而沈雲初也只和白玉珩相視一眼,笑而不語。
在沈清月的再三追問下,沈雲初才說出了自己的猜測,說來,除了白屹川有這個實力,天下大亂,對他無異於是利益最大化的。
其實原本他們就懷疑白屹川的,可奈何並沒有證據,也遲遲見不到他現身。
可細想來,按照上一世的發展,雖然他們所經歷的事不同了,但人的野心是不會改變的,除了白玉珩這個太子以外,白屹川作為上一世白玉珩的死敵,這一世,可不會又多安分。
而高知意作為他們重生之後的變數,按照白屹川的洞察力,估計也是會發現的,加上在所有人看來,高知意和她雖然是師出同門,但從來不合,沒有明爭,卻處處都是暗鬥。
再則,沈雲初和白玉珩訂婚一事,無異於是已經將兩人再次綁在了一條船生了,高知意作為最有可能取代沈雲初的存在的人,按照白屹川的洞察力,當然不可能覺察不到。
所以,他們會覺察到,也並不是無跡可尋的。
沈雲初撿了能說的告訴沈清月,細想來,似乎也確實是這個理兒,只是稍作思索,她便又想到一件事:「那我們還要在這裡等嗎?」
沈雲初自也知道沈清月說的是字條上的事,眼見著已經過了一整晚,卻還是沒有半分線索,對方似也沒有要現身的意思,這讓沈雲初也開始猶豫不決了。
如果繼續等的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等到,可如果離開,似乎又確實有點不舍。
「再等等吧。」沈雲初正猶豫,白玉珩便率先開口:「或許昨晚是因為白屹川在的緣由,對方不好現身,昨晚將他拆穿了,今晚再等等,如果還不見有人來,咱們再走也成。」
此法似乎也能行得通,沈雲初思索片刻,也就點頭應答了下來。
白日裡的秋景寺又恢復了尋常的熱鬧,先來無事,沈雲初也會到前院走走,本意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卻無意間在人群中瞥見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
自她進來,沈雲初的眼睛就無法移開半分,一直跟著她進了大堂內,看著女人嫻熟的跪在佛像前參拜,記憶中那個幾乎只有一面之緣的人影逐漸與之重合。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人叫連翹,是白玄知身邊的人,和夜曉生一樣,頗是精通醫術,當初她被白玄知自從皇宮擄走出來,受了驚嚇,發起了高燒,好像就是她幫她診治的。
沈雲初看著她,直到她虔誠的拜完佛,抽完簽,她站起,沈雲初也沒移開眼,她卻像是完全看見不見似得,拿著手裡的簽就朝著門口走去。
她將手裡的簽遞給一旁的解簽的和尚,和尚看了一眼,似是同她說了什麼,她笑著道了謝,拿了解簽紙,就跨步離開了。
沈雲初鬼使神差的邁步跟上去,卻發現她並沒有離開,而是穿過寺廟的長廊,朝著後院的方向去了。
沈雲初跟了上去,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在一處人煙較少的地方叫住她:「連翹姑娘?」
她其實也有些不確定的,畢竟她們不過只有一面之緣,她不知道對方是否還記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認錯人。
可她一出聲,對方就停住了腳,沈雲初也停住了腳,站在長廊上,兩邊的院子裡,是幾個掃地的僧人。
稍作沉默,連翹才回過頭,看向沈雲初的眼神中,並無半分意外或者驚訝,只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她微微一笑:「沈姑娘,好久不見。」
聽著她的應答,沈雲初才確定對方真的是自己認為的那個人,可新的疑惑又接踵而至,她稍作糾結,卻也只含糊的問:「是你讓我來這裡的?」
連翹稍作思考的樣子,最終卻只搖了搖頭,就在沈雲初以為希望落空之時,她卻又道:「字條不是我寫的,也不是我送的,但我知道你是為什麼事情而來。」
所以說,這件事情其實連翹是有參與的,沈雲初疑惑:「是白玄知嗎?」
連翹並不否認,只是淡淡的笑著,末了也沒回答她的話,只笑盈盈的道:「你想知道嗎?那可能得要你付出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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