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空陰沉沉的,1陣忽如其來的雷陣雨落下,打濕了整個校園,去除了夏日的1絲悶熱。
強子昨晚肯定又看了1夜的網文,到9點還是鼾聲如雷,露著1條大腿在毛巾被外面。
崔文仲已經沒了蹤影,想來是去找王琳琳吃早飯了。
李少爺則在床上刷手機,盡情享受著這忽然的陰天帶來的安逸感。
整個寢室都安安靜靜的,只有窗外的雨聲清晰可聞。
顧明早早起來做了遍腹肌操,然後1邊洗漱,1邊看著前線市場的匯報。
餓了不開始下沉市場,不斷圈城市,因為手裡還有餘錢,再加上口碑外賣成功併入,整個過程還挺順利的,比德芙還要絲滑。
有幾個本地訂餐網被他們收購,被顧明打散了的元氣似乎稍稍地回來了1些。
畢竟在這種小市場裡,餓了不幾乎沒有對手。
在這個單方面掠奪市場的階段,張煦豪覺得自己又行了,簡直是個商業天才。
媽的,再和拼團對台1次,我,未必會輸。
他這種心態,頗有種當時吵架沒吵贏,回去復盤了1下之後越想越後悔,覺得發揮失常了,如果這樣這樣再那樣就好了。
「看看餓了不的業務範圍有沒有我們要搭建供應鏈的時候選定的城市。」
「如果有,追過去!」
顧明打電話給譚青,打算讓餓了不試試什麼叫背後有狗。
其次是百度外賣。
沒了餓了不的撕咬,百度外賣的業務終於穩定了下來,可被打到險些崩盤的公司就像是多臟器衰竭的病人,想恢復已經很難了。
6月中旬,他們就已經在計劃把原本簽下的長約騎手1點點裁掉,主動縮小盤子,來保證自己的運轉還能正常。
可惜了,百度里的能人還是不少的。
只是再牛逼的鐵軍,如果失去了支持自己的朝廷,也很難打出勝仗。
顧明洗漱完成,將手上的肥皂沫沖乾淨,然後撐著傘出了門,去了1趟章方松的辦公室。
前段時間比較忙,1直都沒來看看章校,現在臨近畢業,不露面就不太好了,老頭可別忘了還欠我學費沒退呢。
顧明狗兮兮地上了樓,走向校務處的辦公室。
章方松此時正帶著老花鏡,1邊喝茶1邊看報紙。
他以前喜歡看文藝報,也屬於是文化人了,但最近這幾年改看商業報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本來有些枯燥乏味的商業報現在是越看越上頭,像是他媽的爽文1樣。
拼團今天又揍某大門派了,結果某門派不屑1顧,大喊開護山大陣,讓他有來無回!
接著護山大陣就崩了,整個山頭都被打碎了,首席大弟子怒吼1聲開始逃跑,前1秒還桀桀桀的大門派弟子跪地求饒。
強子也就是不在這兒,要是在這兒肯定直呼內行。
「章校。」
「顧總來了?我以為你在全國市場玩嗨了,忘了我這個老人家。」
顧明擺擺手:「學費1日不退,章校長永遠在我心裡。」
「呸,兩句話,1句好聽的沒有!」章方松啐了他1口,然後又仔細打量了他:「4年啊,短短4年,沒想到你真的成為了財大的驕傲。」
「兼職,兼職而已。」
「這年頭,打敗專業的都是兼職,」章方松紅光滿面地樂了1會兒,又開口,「見過你的研究生導師了嗎?」
顧明1拍腦袋:「壞了,光顧著裝逼,這事兒倒是忘的沒影了。」
「待會兒去見見吧,順便拍個照片什麼的,加入到招生資料里。」
章方松端起茶杯,發現已經空了,剛要去摸茶壺,沒想到茶壺已經被顧明先1步提起來了。
不過在要倒水的時候,卻有1隻手捂住了杯口。
「伱現在金貴的發光,給我倒茶,我都有點忐忑。」
「我從來沒當您是校領導,而是當長輩,晚輩給長輩倒水,忐忑什麼。」
章校長猶豫了1下,挪開了手,臉上露出和藹的微笑。
顧明這傢伙,以前窮的時候就不拿自己當外人,有東西是真敢和學校要啊。
但功成名就之後,他還是沒拿自己當外人,這就是顧明身上那份難得的魅力所在。
「拼團,後續要怎麼發展?」
「穩定下來,鋪開供應鏈,讓助農計劃繼續推行,小賺億點,然後去趕4g風口。」
「還是那句話,需要什麼支持,隨時和學校說。」
從章校長那裡回去,顧明去金融學院見了1下自己的研究生導師金教授,也就是當初那個幫他研究員工持股的教授。
事實上,金教授已經很少代課了,基本都是派學生教本科。
要不是這幾年有顧明在,他是真的懶得往這邊跑,金教授滿臉紅光,有種得償所願的感覺。
「顧總,以後我就是您的研究生導師了,多多指教。」
「不敢當不敢當。」
「您謙虛您謙虛。」
兩個人站在辦公室里,腰彎的1個比1個低,畫面美的不敢看。
溜達了1圈下來,顧明離開了金融學院的教學大樓,撐著傘步入雨幕,去了創業基地,看望嚴教授。
此時的天空又沉了幾分,隱約雷鳴不斷響起。
不過在見嚴教授的時候,顧明卻意外見到了1個老朋友,曹馨月。
曹學姐當初是創業基地的學生主管,208和207都是她幫忙打的申請,以前在208辦公的時候,他們做了長達1年多的鄰居。
她去北京念了研究生之後,兩人就沒再見過面,所以顧明在見到她的時候還挺意外的。
「曹學姐,你怎麼回來了?」
「我的研究生快念完了,這幾天跟著導師來濟南,正好趁著有空來看看嚴教授,顧總,好久不見。」
曹馨月看著他,內心當中1陣感嘆。
當初她離開學校的時候,拼團才剛起步,都沒走出濟南,可沒想到才兩年多的時間,整個國家的消費習慣都要被他改變了。
遙想多年,大家第1次見面,他那句「戀愛狗都不談」還歷歷在目,但身份已經天差地別了。
「嚴教授呢?」
「最近有些感冒,我催著他去衛生室拿點藥。」
顧明和曹馨月坐到了創業基地總辦處的茶几前,在嚴教授還沒回來之前聊了1會兒。
說實話,曹馨月1開始在面對顧明的時候還挺生分的,但幾句話下來發現他還是那個狗樣子,到沒那麼拘謹了。
「學姐,你和你男朋友怎麼樣了?」
「早就分手了。」
「?」
顧明微微睜大了眼睛,表情有些意外。
想當初在創業基地辦公的時候,曹馨月天天秀恩愛,比他和周小夭的友情都甜,恨不得全世界知道。
他男朋友還加入拼團做過兼職,就是為了在她生日的時候送她1部手機,沒想到經年之後已經物是人非了。
「怎麼會分手呢?」
「他工作,我念書,不在同1個城市,感情自然而然就淡了,後來他就有了新女朋友,也沒通知我,給了我1個驚喜,讓我感覺好意外啊,本來買好的周年禮物就當祝賀他們了」
顧明張了張嘴,心說我是頭1次知道出軌竟然也可以描述的這麼清新脫俗的。
曹馨月微微1笑,略帶1些苦澀:「後來想想才知道,當時戀愛腦確實過於嚴重了,但幸好沒有因為他放棄讀研,學弟,你說得對,戀愛狗都不談。」
「學姐,你現在明白這件事也不遲,咱單身的才王者!」
「你和周小夭還沒談戀愛啊?」
顧明仰頭想了想:「雖然沒談,但我有種錯覺,我都快被她騙的差不多了。」
曹馨月抿嘴笑了笑:「你跟洪顏怎麼樣了?有見過面嗎?」
「很少見面了,尤其是她離開創業基地之後,208也搬到了校外,我很少來這邊了,而且兩個學院又不在1條路上,沒什麼機會能碰到。」
「我晚上約了她吃飯,你要不要1起來?」
顧明點了點頭:「最近正好閒下來了,可以。」
曹馨月看著他:「你們喜茶是不是推出了4款表白奶茶?」
「學姐消息夠靈通的啊。」
「我們學校那邊也能買到,賣的很火,不過洪顏倒是託付我1件事,想買1杯遺憾送給你。」
顧明轉過頭看著她:「我就當喝過了。」
曹馨月看著他的眼睛:「她喜歡過你,你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1點。」
曹馨月聽到答案後嘆了口氣:「只可惜洪顏她有些太過於理智了,把什麼都分析的明明白白,覺得沒希望就儘早收手,是好事也是壞事。」
顧明伸手敲了敲桌面:「其實我有1段很特別的經歷,導致我有時候總是會恍惚,覺得現在的這個我不是真實的我,所以我很難以現在這個身份去喜歡1個人,感情上總會有所阻礙,讓我覺得假。」
曹馨月愣了1下:「沒懂。」
「我這段時間收到了3次表白,但她們喜歡的,都不是真正的我。」
「你覺得洪顏也是?」
顧明思量半晌後點了點頭:「那是1個浮誇到了極致的我,說狗也好,說貪財也好,都像極了1個保護殼,實際上的我,只不過是個憂鬱而深沉的美男子。」
曹馨月抿了下嘴:「學弟,你是不是做生意壓力過大,精神有點分裂?」
「差不多」
「周小夭喜歡的那個,是你內心深處那個憂鬱而深沉的美男子?」
顧明揚起嘴角:「也許吧,所以我才喜歡她。」
曹馨月眯起眼睛:「你終於承認你喜歡她了。」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我很早就喜歡她了。」
「我還是不太清楚這兩者的區別。」
「學姐可以這麼想,你光鮮亮麗,風光無限,但你總覺得曾經那個平凡的自己也是值得喜歡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沒人喜歡他,可憑什麼呢。」
顧明看向窗外還在稀稀拉拉的小雨:「有錢到我這種份上,其實對感情已經沒什麼需求了,可如果我要喜歡1個人,那我肯定要真的真的很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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