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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輕歡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緊張。就好像她被人當成了什麼了沈輕歡,然後要冒名頂替她的身份見她的家人似的。
她喘喘不安,如果他們都認出來她不是真的沈輕歡,會怎麼想?她忽然很在乎起來。
沈輕歡想自己肯定是瘋了,因為受了靳敬驍的蠱惑,所以連她自己都認為如果自己是沈輕歡該有多好。
想到這裡她手上的食物突然就不香了。靳敬驍見她看了一眼鍾之後便不再吃了。
「怎麼了?」
他關心道。
「沒什麼,我吃飽了。」
她是真的飽了。腦海里幾個思想在做殘酷的鬥爭。
「楊媽,把桌上的東西撤了,給夫人端茶過來。」
靳敬驍從來不曾在陽面楊媽面前稱呼沈輕歡為夫人。楊媽雖然覺得奇怪也不好多問。
食物撤下去之後有傭人給沈輕歡沏了一壺熱氣騰騰的茶。
沈輕歡喝不下。她在雍州躲過了酷暑,回來便是秋季,即使是這樣,她也不願意喝太燙的東西。心裡燥熱。
「雍州?」
沈輕歡突然抬頭問靳敬驍。
「我去過雍州,那是什麼地方?」
她是提問,又像是自言自語。
靳敬驍以為她想起了什麼,沈輕歡的眼神中透著茫然。
等他希望藉由她說的這句話想起什麼時,沈輕歡又恢復了平常的神色。好像她記起雍州不過是曇花一現。
「不知道。」
靳敬驍沒有去提醒她,也沒有試圖引起她對過去的記憶,因為他知道越是這樣做越會引起沈歡的抗拒與反感,就好像她剛剛的緊張,已經被他盡收眼底。
不過沈輕歡還是愛著自己的,所以她會在乎自己身邊所有的人,以及自己對她的一舉一動。
靳敬驍失去過記憶,他很明白那種感覺。一旦有人試圖強壓著他對以往的探索,他的抗拒就越強烈。
張醫生的催眠術不是沒有用,而是他自己的意志力太強,這些都來源於他本身對外界的抵抗。
沈輕歡跟他一樣,會陷入無限的死循環,很難說她有沒有意志力做當初的自己。
「走吧,我們去花廳,客人也應該來了。」
靳敬驍不說沈輕歡的家人只說是客人,是為了緩解我的壓力。
沈輕歡當然明白靳敬驍的用意。只是於心裡她也很難過。
果然他們來花廳不久,楊媽就領著幾個人進來。
「岳父大人。」
靳敬驍有禮貌的稱呼,沈世全後面跟著梅映雪,五姨太和四姨太,還有二姨太。
只有三姨太沒來。
沈輕歡看著他們幾個,心裡莫名的對他們有一種熟悉。特別是看到沈世全和四姨太的時候。
「輕歡,來讓我看看,你真的沒事。」
四姨太看到很好無損的沈輕歡,差點淚崩。擔心了這麼久,總算看見她活生生的並且毫髮無傷的站在面前。
「哼,裝模作樣,每次在老爺面前就裝很心疼沈輕歡的樣子,我看她是作戲做上癮了。」
梅映雪輕聲的說了一句二姨太。
「我記得你好像是唱戲的,怎麼還沒她會演呢?」
梅映雪奚落四姨太的時候連帶著將二姨太也拉進去一塊罵了。
五姨太只是打量了著沈輕歡不說話。這裡暫時也輪不到她說話。
「輕歡,這段時間你到底去哪了?我們擔心死了,也不知道給家裡打個電話或者回家去看看。」
沈世全走到女兒面前,一臉的關心,沈輕歡有些尷尬,求救般看著靳敬驍。
「岳父大人,我有些事想找你商量,麻煩你跟我來書房一趟。這裡就勞煩幾位姨娘跟輕歡嘮嘮家常吧。」
靳敬驍說完沈世全微微思索道。
「好。」
沈世全與靳敬驍離開了花廳。
「敬驍,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沈世全是沈輕歡的父親,他跟沈輕歡打了招呼之後,就發現她的眼神不對勁。畢竟是商人,商人的洞察力是很可怕的。
「輕歡失蹤了很長時間我都沒有找到她,終於被我找到之後是在山本龍一那裡,我將她帶回來的時候她完全失去了記憶。」
靳敬驍簡單的描述了一下沈輕歡這段時間的遭遇,沈世全當然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但是人已經回來了,他也不想追根究底,畢竟這不是靳敬驍的錯。
沈輕歡失蹤的這段時間,除了自己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之外,靳敬驍也出動了自己所有的親兵,全城搜尋沈輕歡的下落,因此他對於這個女婿不會有任何的責怪。
到最後他這個做父親的始終不如自己的女婿有本事。始終是靳敬先一步找到了自己的女兒,並且將她保護的很好。
他看出來沈輕歡已經懷孕好幾個月了,而且整個人珠圓玉潤,氣色非常不錯,這都是靳敬驍的功勞。
「你說她失去記憶的意思是,他連你也不記得了嗎?」
沈世全不太相信,因為自從女兒和靳敬驍結婚之後,他們倆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這是沈世全當時都沒有想到過的。而且他還聽人說,是自己女兒主動回去求靳敬驍複合的。
這樣想來沈世全覺得自己的女兒現在的失憶,還有之前的行為反常,都不太對勁。
不過之前沈輕歡的做派是正向發展的。現在的失憶則不知道是好是壞。
「是的,誰都不記得了,包括我。」
靳敬驍苦笑,沈世全震驚的看他。
「有沒有這麼嚴重?找醫生看了沒有?我知道有個外國醫生......」
沈世全剛說完就被靳敬驍以手勢制止。他能想的辦法都想過了,現在的沈輕歡記憶像被塵封了似的,亂得不著邊際。甚至以為自己是日本人,而且還有了日本人那根生蒂固的固執。
「醫生對她是沒有任何作用的。她自己也在逃避一些人和事。」
靳敬驍感覺得到。他們倆早就是一體的了,她想什麼他都能感知,感覺。沈輕歡如今所有的心思都在她肚子裡的孩子身上。至於其他事情她似乎根本不考慮。也沒對自己過去記憶的不清不楚加以懷疑求證。
這大概才是她真正想要的幸福,有孩子,有丈夫,沒有過多的世間煩惱。如果是沈輕歡,就一定會有。
沈家的事,督軍的牴觸。靳敬驍整個人渾身一震。
是了,作為山本幸子的她是沒有任何困難的。沒有沈世全的家庭糾紛,也沒有靳督軍的冷眼相待。有了日本人這層身份,靳督軍似乎還對她有些忌憚。
「或許這才是輕歡真正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