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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輕歡睡得迷迷糊糊的。她醒來的時候,看見外面天已經大亮,正準備起來吃早點。下樓時就發現用人已經在準備中餐了。
沈輕歡嚇了一大跳。她這麼會睡嗎?
「太太,您起來了。」
傭人很有禮貌的跟她打招呼。沈輕歡輕瞟了一眼桌面上的菜色。沒有什麼很油膩的葷腥的東西。
但是她卻發現這些菜都是適合孕婦吃的。沈輕歡有些哭笑不得。不過是一句玩笑話罷了。靳敬驍難不成認為她真的就懷上了嗎?
「這是少帥吩咐的?」
她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
「是顧醫生買給少夫人診脈之後給我們寫的菜單。讓我們按照上面給的食材做的。」
顧遲來過?沈輕歡咦了一聲。她為什么半點印象都沒有?
「少夫人睡得很沉,少帥不讓打擾。」
還真的來過了,並且給她診過脈了。沈輕歡心中有些沒底,不會真的又懷上了吧?這個消息簡直就是五雷轟頂。
「顧醫生怎麼說?」
她打開一個湯盅裡面是居然是粥。還以為又是燕窩什麼的。皮蛋瘦肉粥倒是勾起了她的食慾。
沈輕歡懷花彥和驍遠的時候孕吐的比較厲害。但是,如果她真的懷了孕,這次自己就沒什麼反應,只是覺得每天身子有些沉,而且嗜睡。
「顧醫生說少夫人是有喜了。」
傭人的臉上都帶著喜慶。沈輕歡有一種無力感。那她豈不是又要有將近好幾個多月哪裡都不能去了。
原本還打算看能不能到處走走。江南還有很多地方都沒有去玩過。靳敬驍處理公務的時候偶爾會下江南。
她有些無聊的喝著,皮蛋瘦肉粥。飯吃到一半,門口就傳來喧鬧的聲音。沈輕歡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想叫傭人出去看看,只見兩個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從外面徑直的往裡走。
她們身後還跟著一堆人,手裡拿著行李。
「輕歡。」
親親熱熱的招呼聲,方蕊姿身邊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跟著她。沈輕歡有些驚訝的站起來。
「方小姐怎麼來了?也不知道通知一聲,我好讓人去接你。」
她對方蕊姿的印象並不差。不過覺得她有點愛玩而已。
「怎麼靳敬驍沒有告訴你嗎。我早發了電報給他,告訴他我要過來玩。」
方蕊姿看到滿桌子的菜,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我快餓死了,跟你一起吃不介意吧。」
她不等沈輕歡答應就一屁股坐了下來,坐下來之後順便招待她的朋友。
「她叫香蘊,跟我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了。」
沈輕歡沖這個女人微笑點頭。
香蘊跟著方蕊姿坐下。然而,她眼裡的目光卻不如方蕊姿那麼柔和。她坐下後隨便環顧了一下四周。
「蕊,就這?你也心心念念的想過來?這裡還不如我管家的房子好呢。一個少帥家人未免太寒磣了點。」
香蘊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方蕊姿,對沈輕歡可以用不聞不問四個字來形容。沈輕歡秀眉向上揚了一下。方蕊姿帶來的女人口氣倒是不小。
「是,我丈夫為人勤儉,一心只知道管理岳城,不貪圖榮華富貴與享樂,他深受百姓愛戴。我們的確也沒有多餘的錢,來買更大的房子。而且,早上吃的菜大部分都是自己家裡種的。香蘊小姐莫要見怪。」
沈輕歡看到香蘊翻了一下眼白。
「難怪口感不好,鄉下地方的確也就這樣。我不計較。對了,這裡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你是岳城的少夫人,麻將館,水煙局還有歌舞廳應該都很熟的哦。」
沈輕歡注意到香蘊一口蹩腳的上海話,拿腔拿調的。
「不好意思,平日裡我只喜歡看書畫畫,品茗,對酒,煙還有歌舞都不太懂。香蘊小姐說的地方也不曾去過。」
她就算去過也是沒嫁靳敬驍之前為了氣沈世全的。香蘊像看西洋鏡一樣看她。
「你是堂堂少帥夫人,一不打牌,二不喝酒抽菸,也不跳舞。難不成天天呆在家裡相夫教子?」
沈輕歡淡淡一笑。
「是,這件事方小姐知道的。」
方蕊姿正在大口大口的吃東西,奔波勞累的好幾天,難得有口熱飯吃。
「我覺得這些菜都很好吃。至少比那些酒店裡的菜好吃。輕歡,你的廚子是哪裡請的?」
方蕊姿根本就沒有關注他們剛剛聊的話題。她的心思只在上次來岳城時泡到的小白相身上。
沈輕歡還沒來得及答話,香蘊筷子挑起一塊咕咾肉,故意裝作沒夾穩,肉直接掉在了桌上。
「鄉下來的廚子唄,還能是哪裡的?長沙這麼遠的,看看這些菜的顏色,就像沒做過似的。什麼都保持著原汁原味。」
香蘊拿筷子翻動著盤子裡的菜,各種挑剔。
沈輕歡也不跟她過多的做解釋。只是告訴方蕊姿。
「敬驍之前在北平住過一段時間也是知道的,他口味比較清淡,也追求食材的原汁原味。所以我們的廚子是前朝的御廚。」
沈輕歡將手裡的筷子輕輕擱在筷著上。動作很是優雅。
「方小姐應該嘗得出來才是。畢竟你對親菜的品位不是下九流人士能夠達到的。」
沈輕歡一句下九流便將香蘊歸了類。方蕊姿淺嘗幾口。
「對,跟我在家裡吃的菜一模一樣。所以我才喜歡來你這裡呀。香蘊,你可別小看了這少夫人和著小小的岳城。」
也許方蕊姿已經習慣了香蘊的說話方式,所以聽她對沈輕歡的冷嘲熱諷,也不多加阻止。
方蕊姿開口了,香蘊才有所收斂。不過嘴裡依然是不饒人。
「都什麼時代了?哪來那麼多前朝的御廚。我發現不管我到誰家吃飯,都說是請的前朝御廚。我想也只有總統府的廚子才應該是真的吧。」
沈輕歡默然不語,對於香蘊這種女人,不理她最好。
「方小姐打算來這裡住多久?」
沈輕歡對伺候總統的女兒沒有意見,但是這個香蘊,她實在是太不喜歡。
「不一定,但是我很喜歡岳城這個地方。這裡山水怡人,最主要的是你家的菜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