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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媚馨理虧,她上下打量了一會三姨太,頓時明白所有人似乎都站在了沈輕歡那邊。
「三姨太還真是好收買,阿姐送你點東西就能讓你為她賣命。我跟梅少爺可沒什麼,不過是崴了腳他扶我罷了,你剛剛站得那麼高,眼睛不會看嗎?」
沈媚馨從眼縫裡看三姨太:「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晨飛哥哥看上了我也只說明我年輕貌美,不勞三姨太提醒。」
三姨太的心被沈媚馨那句年輕貌美戳得鮮血淋瀝,她今年二十八,又嫁了人,自然跟小姑娘的青春無可比擬,可是女人都是愛美的,怎麼容許別人笑自己老。
「再年輕也有老去的一天,既然二小姐不聽勸,就當我多事吧。」
三姨太目光生寒,心中帶著怨毒憤恨的走了。沈媚馨斜瞪了她一眼,根本沒把她放眼裡。三姨太深吸了口氣,眼神帶著陰寒。
沈輕歡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跟四姨太一起去吃早餐,傭人已經擺了滿桌子的食物。四姨太一看就笑了。
「瞧瞧老爺表面罵你罵得狠,其實還是心疼你的。我們在家的時候可沒吃這麼豐富。」
餐桌上中西式早點顏色各異,各類繁多。二姨太三姨太陸續下樓,沈媚馨也起晚了,桌上的食物豐富得令人驚嘆。
沈媚馨帶著嫉妒,只有沈輕歡回家沈世全才會這般大手筆。她剛坐下,三姨太的聲音冷冷的從頭頂傳來。
「二小姐,您坐了我的位置。」
「這裡這麼多空座,家裡什麼時候規定誰坐哪了?」
沈媚馨眉毛微挑,三姨太冷笑:「二小姐將來是不想嫁人了吧,如今在家中都這般沒規矩。上位以下分別是二姐,我和四妹坐的,你小輩的只能坐我們下方。」
三姨太嗆得沈媚馨乾瞪眼,她伸手指著沈輕歡。
「阿姐不也隨便坐的嗎?她坐的還是主位下方,你怎麼不跟她搶座?」
三姨太笑得更加涼了。
「輕歡可是少帥夫人,就算是老爺在家也是要禮讓三分的,她坐主位下方是高抬我們,主位才是她的正座,二小姐,你連這都不知道?」
沈媚馨啪的摔了筷子。
「程清清,你什麼意思,處處針對我,你反了是不是?你是沈家的姨太太,我是沈家的女兒,你敢這麼跟我說話。你這臭不要臉的戲子。「
沈媚馨揚手就想打三姨太,二姨太與四姨太趕緊過來勸阻。
「二小姐,三姐,有話好好說。你們倆這是怎麼了?」
四姨太不清楚為什麼三姨太突然反常挑起沈媚馨的刺來,沈輕歡與四姨太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什麼頭緒。
「三妹,你別激動。一個座位而已,要不你坐我這?
二姨太很是溫婉,三姨太狠狠的瞪了沈輕歡一眼,啪的摔了筷子。
「我不吃了,看著賤人沒胃口。」
說完三姨太轉身就走,氣得沈媚馨險些沒站穩。她心知三姨太發的什麼火,又不能明說,也將筷子扔了,氣呼呼的回房間。
「三妹素來不管家裡的閒事,怎麼跟媚馨急了眼,瞧那樣子像是要跟她拼命似的。」
二姨太不解,傭人等餐廳戰火平息了才敢走進來。
「大小姐,有您電話。」
沈輕歡起身去花廳,拿起話筒,歐陽初曉的聲音就像是要從裡面衝出來。
「沈輕歡,你是不是又作死了?報紙上接二連三的爆你的事情,你這次跟督軍又怎麼了?我的大小姐,你才消停多久又出妖娥子,我可是受傷在醫院,你還能不能讓人省心,趕緊給我滾過來。」
歐陽初曉另類的關心讓沈輕歡捏著話筒差點流淚,這幾天忙著自己的事,都忘了去醫院看她了。
「我待會就過去。」
她唇角含笑,有歐陽初曉這個活寶,她的心情好多了。三姨太與沈媚馨的事不過是早晨的一個事件插曲,沒人放在心上。
沈輕歡向四姨太告知了去處便拿了手包出門。走到門口,一輛黑色的車檔住了她的去路。
車窗打開,梅晨飛的臉從裡面露出來。
「上來,我送你。」
沈輕歡看到他,神色微涼,眸色沉了下來,有點森冷。
「不用,我自己坐黃包車。」
沈輕歡繞過他,梅晨飛突然摁喇叭,整條安靜的街道變得就很刺耳,行人紛紛側目,沈輕歡怒目而視,梅晨飛只當沒看見。
「如果你不上車我就一直跟著你後面摁喇叭,讓所有岳城的人都知道我追你。」
沈輕歡的身體晃了晃,陣陣眩暈的感覺向她襲來。她與梅晨飛眼神僵持不下,沈輕歡無奈只得坐上他的車。為了保險起見,她坐的是後座。
梅晨飛從後視鏡里看她小心翼翼的表情,臉色微寒。他發動引擎問道。
「去哪裡?」
「醫院。」
沈輕歡不想跟他多聊,別過臉不看他,而是專心至致的望著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
兩人一路無話,車行駛到半路,車身忽然朝左側偏,沈輕歡與梅晨飛同時聽到巨響,她嚇得臉色微變。
「出什麼事了?」
「好像是輪胎爆了。」
這個輪胎是上好的膠皮胎,他才換沒多久,難道路面上有尖銳的石頭?
「我還是坐黃包車去吧。」
沈輕歡眉頭微、輕蹙,車經過的地方恰好是個人煙稀少的胡同,梅晨飛的眉頭擰得更緊了,心頭同時升起一股無名火。沈輕歡以為是他搞鬼,對他多有防備。
「坐回車裡去。」
他低吼,聲音裡帶著幾分冷厲。沈輕歡記憶里的梅晨飛此時涌了出來,她本能的瑟縮了一下,梅晨飛見她那副驚懼的樣子,心中一軟,稍微放柔了聲音。
「我去看看怎麼回事,你不要隨便下車。」
打開車門下去之前他眉宇間浮著淺漠的關心:「你的安全重要。」
沈輕歡心尖微盪,默默的坐在車裡。
梅晨飛下車檢查車胎,他剛俯身蹲下來,車身的黑漆反射著身後高大的人影,在他反應過來後,一把烏洞洞的槍便頂上了他的太陽穴。
他被逼無奈的舉手,緩緩站起身。
「沈輕歡,跳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