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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相聚,沈千塵本是想帶袁磊志聽溫雲景說些以前戰場上的排兵布陣之事,結果一上來自己就先偏題了。
誇誇其談了一番,溫雲景和袁磊志都沒打斷。
一個是樂意多聽聽,另一個則是出於禮貌。
……
「總而言之,雲景,日後阿念嫁入國公府,你可要對她好點,若是你對不住她,我也不會客氣的。」
溫雲景笑著頷首:「兄長說的是。」
沈千塵虎軀一震,先前說忘形了,不過瞧溫雲景神色緩和,這聲兄長應該也沒有其他意思,就是他聽著有些彆扭罷了。
沈知念可不知道她哥哥成日裡在溫雲景面前夸自己,自從定下婚期後,沈母便不太讓她頻繁出門,去泰豐樓也只能偶爾得了空才去。
好在該商量的和秦掌柜娘子已經商量了,分店也逐步地在往幾個地區去選址籌辦。
泰豐樓總店這邊的消息也漸漸傳過來不少,只不過尋常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譬如戶部侍郎府里的姨娘和主母鬧了起來、懷遠大將軍半夜被夫人趕下床什麼的,雖然還不是沈知念要探的消息,不過這些說不定以後也有用,沈知念便津津有味地都看了。
整個冬季就這麼慢慢地打發了過去。
期間,平陽郡主終於如願以償地嫁給了陸清川,踏入了她心心念念的狀元府。
顧文靜也在來年二月嫁到了勤勇伯府,此時袁磊志為了掙些前程,托關係在宮裡謀了個侍衛當差。
待到韶光院裡樹上開始長出了綠色的嫩葉,沈知念的婚期也到了。
嘉順三十二年,三月十八,沈知念身穿繡滿金線的紅色嫁衣,由沈千塵背入了花轎,頭頂著快要壓斷脖子的鳳冠,隨著英國公府的迎親隊伍,離開了沈府。
英國公府世子和二公子同日成親,雙喜臨門,府里張燈結彩,大開宴席。
待拜完堂,兩位新娘分別被送到了各自的喜房。
沈知念配合著走了一日的儀式,好容易才得以休息。
待人都走後,她揭掉蓋頭,讓春桃把頭上的鳳冠給取下來。
「小姐,等會姑爺還要來揭蓋頭,現在可不能將鳳冠取了。」春桃在一邊勸道。
還不等沈知念答話,就聽到自己乳母常嬤嬤在一邊囑咐:「春桃,該改口叫少夫人了。」
說完,她又看向沈知念:「前頭宴席會很快的,少夫人再忍忍,這會要是肚子餓了,可以先吃點燕窩粥。」
喜房內只有些瓜果糕點,這些暫時是不能碰的,沈知念詫異道:「哪裡來的燕窩粥?」
常嬤嬤臉上浮起了笑:「是世子爺特意囑咐院裡的人給備著的。」
想到這個,常嬤嬤就打心底欣慰,看來這姑爺對小姐還是很上心,即便在前面應酬敬酒,也惦著她家小姐。
沈知念嘴角翹了翹:「好,那就先端過來吧。」
這一日她也就早上在沈府吃了一點,現在確實飢腸轆轆。
說話間,春杏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上頭擱著一碗燕窩粥,並幾樣小菜,「小姐,快吃點填肚子。」
「少夫人,要叫少夫人了!」常嬤嬤嘆口氣,又叮囑了一遍春杏。
春杏吐了吐舌,俏皮道:「知道了,嬤嬤。」
沈知念在她們的輕聲細語下,開始細嚼慢咽地喝起了粥。
這個日子,她難免也想起了前世和陸清川成親的時候,那日陸清川在前面應酬了許久,她肚子餓便打發春桃去找點吃的,卻被陸母那邊以於禮不合給拒絕了,而陸清川回到喜房後也沒曾問過她一句肚子餓不餓。
那時她也沒有多想,怕自己要求太多。
如今這麼一對比,還真是細節處見真章。
沈知念哂笑著搖了搖頭,對前世的自己很是自嘲。
粥吃到一半,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常嬤嬤一慌,忙叫沈知念擱下勺子,又讓春桃、春杏將沈知念的蓋頭給蓋上,將她帶到了床邊。
「公子。」外頭院裡傳來丫頭問安的聲音。
沒有回話,那腳步聲很快到了喜房外,頓了頓,響起了開門的聲音。
「世子爺。」屋裡的常嬤嬤、春桃、春杏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嗯,不用多禮。」
屋內又陷入了一片寂靜,雖然不是第一次成親,但沈知念莫名地還是有了些緊張。
很快,先前那腳步聲又朝著她走了過來。
一雙修長玉潤的手挑起了她的紅蓋頭,沈知念的視線又重新開闊了起來。
她抬頭看了眼溫雲景,今日的溫雲景難得穿了一身紅色袍服,將那張俊美白皙的臉也給映得抹上了一層紅光。
「是不是還沒吃完粥?」溫雲景柔聲道。
沈知念臉上浮起紅色,點了點頭。
「那便先吃飽,讓丫鬟先給你把鳳冠也取下來?」溫雲景看那鳳冠頗重的樣子。
沈知念嘴角翹起了笑意:「好。」
春桃、春杏聞言忙上前伺候沈知念卸了鳳冠。
沈知念吃粥的時候,溫雲景先去了淨室洗漱。
待他出來後,春桃、春杏早已伺候著沈知念卸了妝面,也擁著她去淨室梳洗了一番。
兩人都梳洗好了,常嬤嬤便帶著春桃、春杏靜靜地退了下去。
喜房只剩下兩人。
「安置吧?」溫雲景的聲音從旁側傳了過來。
沈知念心裡一緊,她其實有事想和溫雲景先商量番,但這事有點得寸進尺,她有點難以啟口。
不過該說的還是要說,她硬著頭皮出口:「我有一事想和你先商量下,我們能否這幾年先不要孩子?」
若是不要孩子,那最好不要圓房,沈知念覺得自己這要求確實有點過,但未來還有那麼大的事沒解決,她不想在此之前先有了孩子,就怕到時也照顧不全。
溫雲景有些詫異,但面上沒有顯露。
沈知念怕他多想,絞盡腦汁地找了其他理由解釋:「我聽嬤嬤說,年紀太小有孕的話,未來即便是順利生產,可能也會傷身子。」
「嗯,好,那等過幾年。」
沒想到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沈知念抬頭看向溫雲景,眼裡都多了幾分感激。
看到眼前人的喜色,溫雲景心裡也有了些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