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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過後,天氣很是炎熱。
沈知念期間去了趟三皇子府和溫翎冉叮囑了番,其他大部分時間基本就是窩在國公府的臨軒堂了。
這日,她正待在屋裡吃著冰酥酪,春桃在一邊給她打著扇子。
春杏面帶不忿地踏了進來:「少夫人,今兒夏季分到咱們院給主子裁新衣的布匹到了,但壓根沒有幾匹,且料子也不太涼快,奴婢看夫人是不是又故意為難咱們院?!」
春桃打扇的手頓了頓,看向沈知念。
她倆都知曉沈知念怕熱,夏日裡能不出門便不出,屋子裡也會備上冰塊降溫,至於穿的衣裳也是儘量選了透氣涼快的料子。
「氣什麼?咱們又不缺料子。」沈知念吃得差不多,將勺子擱了下來。
春桃上前收拾道:「少夫人,那便用東廂房裡放著的冰蠶紗做幾套新衣?」
沈知念頷首。
春杏還在一邊撇著嘴,沈知念逗道:「怎麼?別的院分得太多了?」
春杏鬱悶著回道:「也不是。奴婢悄悄打聽了下,每個院分的布匹數差不多,但是給咱們院的布匹料子很尋常,顏色也老氣。」
沈知念笑道:「哦。」
春杏嘟囔:「少夫人,您就不生氣嗎?上次夫人送了丫鬟把您燙傷,這才過去多久,又開始暗戳戳地使起手段來了。」
沈知念搖頭:「你呀,就是耐不住性子。」
「別急,等過些日子,咱們再找回場子。」沈知念扯起嘴角。
***
繡娘的新衣很快便做好了,這日沈知念早起去給老太太請安,便穿了身新制的粉紫衣裙,梳了個簡單髮髻,發間只斜插了一支蝴蝶白玉簪子,整個人看上去輕靈秀雅。
到了靜華堂,稍微坐著和溫老太太說了會話,姜氏、姜依棠、溫翎遙也過來了。
幾人給老太太請了安,溫翎遙隨著母親、嫂嫂坐下來,眼神不自覺地往對面的沈知念掃了掃,只見沈知念一身衣裙輕盈飄逸,看上去很是靈動,襯得跟個仙女似的。
她移了移視線,又瞥到沈知念頭上的白玉簪,那隻蝴蝶是用薄薄的玉片鑲的,也不知是哪家的匠人做的,雕得栩栩如生,隨著沈知念偶爾微動,蝴蝶也跟著自然地搖曳顫動。
溫翎遙眼裡露出了幾分稀罕,後面忍不住悄悄地投去了好幾眼。
沈知念大概是有所察覺,在溫翎遙再次看向她時,對溫翎遙溫柔地笑了笑。
眾人請完安,沈知念回到了靜華堂,讓春桃、春杏多準備些瓜果、冷飲,便悠然地開始看起話本了。
「少夫人,二小姐來臨軒堂了。」春杏進門和沈知念稟報。
還沒等沈知念回答,便聽到一道清脆的聲音到了門口:「大嫂嫂!」
沈知念勾起唇角,笑著站起身:「翎遙過來了,倒是稀客。」
溫翎遙自顧自地先去了屋裡桌邊坐下,看到桌上有瓜果,手伸過去拿了塊西瓜。
沈知念走到桌邊坐下,對春桃說道:「去給二小姐拿份冰酥酪。」
「是。」春杏退下去拿冷飲了。
溫翎遙打量了下臨軒堂正屋,發現屋裡比起以前似乎添置了不少東西,不過以前大哥不太喜歡他們過來,她也沒來過幾次,記得其實也不是太清楚。
「你這屋裡可真涼快!」溫翎遙看了看屋裡擺的幾盆冰塊,羨慕著說道。
想起自己屋裡壓根沒多少能用的冰塊,溫翎遙轉而有些鬱悶:「大嫂嫂,為何你們院裡有這麼多冰塊?」
沈知念笑著答道:「自然是從冰行買的。」
「你們可真有銀子!」溫翎遙有點酸。
沈知念故作不覺,繼續微笑問道:「翎遙今兒來找我,可是有事?」
提到這個,溫翎遙想起自己的來意,忙脆聲道:「我看大嫂嫂今兒的衣裙可真美,這材質怕是用的上好料子吧?」
沈知念淺淺一笑:「也就是冰蠶紗做的,攏共也就做了五六套吧。」
溫翎遙眼睛猛地睜大,冰蠶紗的料子可是很珍貴的,她那裡一套都沒有呢!
「這是娘分給你們院裡的料子嗎?」溫翎遙有點賭氣地問道。
沈知念沒正面回答,將剛剛春桃拿來的冰酥酪推到她面前,「先吃點冷飲。翎遙要是喜歡這種料子,可以回去問問母親那裡還有沒有。」
「哦,大嫂嫂新做的那幾套衣裳,沒有多的嗎?」溫翎遙吃了口冰酥酪。
沈知念搖頭:「我倆身形有出入,先前的衣裳都是量了我的尺寸做的,只怕於翎遙並不合身。」
溫翎遙有點失望,覺得這大嫂實在是有點小氣,不過若是衣服不合身,可能穿著確實不好看。
她轉了轉眼珠,又盯著沈知念頭上的簪子說道:「大嫂嫂頭上這簪子好生特別,不知道是找的哪家工匠做的,這般巧奪天工。」
沈知念摸了摸頭上的髮簪,溫和著說道:「我也不大清楚,這個是你大哥送我的。」
溫翎遙羨慕著說道:「大哥應當是很疼大嫂,給大嫂送這麼好的東西。」
不是她眼皮子淺,英國公府是不缺好東西的,但眼前大嫂有的這些東西卻並不多見,有些怕是有銀子也不見得能買到,比如這個髮簪。
沈知念看溫翎遙艷羨,她伸手摘了下來遞到溫翎遙面前。
「喏,看上去翎遙妹妹很喜歡這簪子,你可以看一看,不過我也沒法把它送給妹妹,要不回頭你大哥得和我鬧脾氣了。」
溫翎遙先前看到沈知念往她這遞簪子,本來眼睛一亮,正待高興地答謝,結果就聽到沈知念加了這麼一句話。
只是看一看,有必要嗎,顯得她很眼熱似的。
溫翎遙心裡不舒服了,臉也垮了下來,沒有去接沈知念遞過來的簪子,「不用了,大嫂嫂這是埋汰我呢。」
「翎遙妹妹多想了吧。」沈知念收回手,將簪子又插回去,笑著回了一句。
溫翎遙很不高興,甩出一句「我不吃了」,便帶著丫鬟氣鼓鼓地離開了臨軒堂。
看著她的背影,沈知念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春杏,等著吧,說不定我們的場子馬上就能找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