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山小偉這麼說,紀元海便問道:「情況?出了什麼情況?」
他倒是想要聽聽,山小偉盯梢馬向前之下,會得出什麼樣的結論。
山小偉拿出筆記本,給紀元海比划起來:「紀大哥,你看記錄——上周日,這個馬向前搞了兩個女人,領著他那個肥豬朋友,回他自己家」
紀元海問道:「馬向前父母當時在家不在家?」
這個問題山小偉本來也沒想過,聽到紀元海這麼問便想了一下,回答道:「當時可能是不在家吧?要不然馬向前也不會帶著人回家鬼混。」
紀元海點點頭,沒再說別的。
馬向前父母在這件事情上,到底是無意配合還是有意配合,實際上都已經無關緊要;從岳偉國能決定馬向前回不回監獄,花老闆出面也只是走個過場,就知道馬家所有關係已然消耗殆盡,往後再也沒機會了。
對馬向前父母來說,最痛苦的無非就是馬向前從此重傷,又被重新關進監獄,這也是對他們最大的懲罰。
「繼續說。」紀元海對山小偉說道。
山小偉點點頭,又繼續說道:「然後就有人開著車到了馬向前家,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他們進去之後就把馬向前狠揍了一頓,從家裡面打到家外面,又從家外面拉進去再打,那一頓狠打啊,馬向前滿臉是血。」
「再之後,這群人就架著馬向前上車走了。」
「我實在跟不上,沒什麼辦法,也只能盯著馬向前家。到了第二天才知道馬向前被送去了醫院,就這樣,整整一星期馬向前一直在醫院住著。」
「我也跑到病房那裡看過,馬向前的確是受傷住院,這裡面沒有問題。」
紀元海聽山小偉說他還去醫院病房裡面看過馬向前,也微微頷首。不管怎麼說,山小偉的做事態度還算是比較可以的,倒也對得起紀元海給他的錢。
馬向前受傷住院以後,山小偉對他的盯梢當然也是沒有任何收穫。
紀元海又聽山小偉說了一些細節之後,微微點頭:「好,山小偉,你這一次做的也不錯。」
「不過,盯梢這件事到今天也算是結束了。」
「我給你把錢結了——」
紀元海說著話就拿出錢包,將五張大團結遞給山小偉。
之前每一次都是給山小偉二十塊錢,今天紀元海多給一些,既是情理之中,也是將事情了結的態度。
山小偉見到這五十塊錢,卻沒有伸手接過來,而是看向紀元海:「紀大哥,我不想要這麼多錢伱能不能再給我找一個活?」
紀元海挑眉看向他:「什麼活?」
「盯梢也行,打人也行,搗亂也行,拐女人也行。」山小偉說道,「但凡是我能幹的,你感覺有用的,都行!」
紀元海聞言頓時搖頭:「我可不幹這些違法犯罪的勾當,這一次盯梢只不過是特殊情況;你這些本事,我一樣都消受不起。」
「還是算了吧,咱們結錢走人,相安無事,彼此都好。」
山小偉見他這麼說,也是有點著急,急忙再次說道:「紀大哥,你怎麼說我怎麼做,這還不行嗎?你就是說,讓我老老實實掃地去,站崗去,我也願意!」
「我爸媽也說了,跟著紀大哥你做事情的確是放心,就算是混日子也能吃到喝到,不是胡亂瞎混;你是個做事講究的,我也願意跟著你做事,感覺你也不會虧待了我總比瞎混日子要強得多!」
紀元海聽到這裡也明白了山小偉一家的想法。
山小偉眼看著已經是一個不過日子的廢人,之前領著幾個流氓混子,在外面除了溜溜達達,就是胡作非為,對家裡、對他自己半點好處都沒有。
而紀元海一出手,山小偉家裡條件立刻肉眼可見的變好,並且紀元海說給錢就給錢,的確很痛快。
與其再回到原來那麼窮困的日子,還不如抓住機會,死心塌地跟紀元海混,別管是違法不違法,反正紀元海不會虧待了他。
即便如此,紀元海依舊不願意和山小偉有任何關係。
首先是他對山小偉的過去所知並不多,只知道他如今是個品德極差的流氓,這樣的人不敢用。
其次是眼看八三年第一次最嚴厲的打擊就要在明年降臨,紀元海這時候如果跟這種人牽扯多一點,到時候一旦被列入團伙之中,那他要麼去刑場,要麼跑去國外,其他沒任何選擇。
因此,紀元海還是拒絕山小偉。
山小偉卻是堅定地不要五十塊錢,只想跟紀元海這樣一個可靠的大哥,不管是走什麼路,跟上之後這日子就好過了。
紀元海見他再三懇求,笑了一聲:「你說你真的想要跟我要一份工作?」
山小偉點點頭。
紀元海直接說道:「那我就問你,以前究竟做過多少事情,你要是能一樣樣列出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真的?」山小偉大喜,然後開始回憶自己自從走上流氓道路後所做的一切。
「我把小學的窗戶玻璃給砸了」
「哦?為什麼?砸了幾塊?」紀元海問。
「砸的是辦公室玻璃,就砸了一塊,我小學四年級老師特彆氣人,上課就罵我是個傻子,不知道學習,說我是老鼠屎」山小偉說道,「我知道他坐辦公室靠窗戶的那個位置,就把那塊玻璃砸了。」
紀元海心說這什麼亂七八糟的,也就是上學時候的壞學生幹的事。
「還有嗎?」
山小偉繼續說道:「我領著兄弟們,搶過小學生零錢,偷過燒雞店熟食、蛋糕對了還有,跟另一伙人打了幾次架還對姑娘吹過口哨」
「還有,拿了人家錢,打過一個人;再就是堵那位好麗來的經理其他的,好像就沒了。」
「偷吃的東西,搶小孩零花錢,沒人跟你們計較?」紀元海問。
山小偉不好意思地撓撓臉:「讓人罵的挺難聽,祖宗八輩都被人家罵了。」
紀元海心說:既然這樣挨了罵,那就不是大事。
「被抓去拘留了幾次?」紀元海又仔細詢問。
「有一次。」山小偉尷尬地說道,「我弄了點錢,想著去弄一回半掩門的高寡婦,結果剛脫了褲子就被抓了。」
紀元海繼續詳細詢問,確定他打架沒有被抓過,也沒出過特別嚴重的後果,至於殺人放火之類的嚴重犯罪也沒有過。
簡單來說,這就是一個普通的不務正業的混子,要說流氓也的確是,按照現在的判斷標準他幹的哪一樣事情都差不多是耍流氓。
現在的老百姓樸素且淳樸,老老實實過日子是絕大多數人的選擇,山小偉做的這些事,例如對姑娘吹口哨,那絕對是流氓行為。
對山小偉的話,紀元海也不會完全相信,不過看在他一家誠意頗足的情況下,倒也不是不可以給他一個機會。
「你真想跟我做事情?」
山小偉立刻重重點頭:「真想!」
紀元海便說道:「那我就給你一個考驗,你願不願意接受?」
「紀大哥,你說,我什麼考驗都願意接受!」山小偉說道。
「接下來兩年,你就不用再盯梢了,也不要打架耍流氓,不要再做以前的錯事。」紀元海說道,「兩年後,你如果做得到乾乾淨淨,清清白白,那麼我給你安排一個工作,讓你為我做事。」
「如果你做不到,那麼咱們的所有聯繫就到此為止,以後也不用再說了。」
山小偉怔了一下:「啊?兩年啊?」
紀元海點點頭。
「這兩年時間,我什麼都不做?」山小偉問道。
「你可以找個工作,也可以不找工作,但是就是不能做任何違法犯罪的事情。」紀元海說道,「你能做到嗎?」
「我我」山小偉猶豫地看向紀元海,「你要是說句準話,收下我,我倒是也可以做到;但你現在連一句準話都不給我,就讓我兩年」
紀元海淡淡笑道:「我要求的是,你要相信我,只要你兩年時間遵紀守法、好好活著,我就不會虧待你。」
「再說了,你就算是聽了我的,對你也沒有壞處;我可一點都沒有害你,沒有故意折騰你,你說對吧?」
「你如果相信我,就聽我的,不信我,我也不強求。」
紀元海說完之後,山小偉便陷入了猶豫之中。
之前的流氓習氣,已經讓他習慣於原本的生活狀態,任何要改變這種狀態的,都會讓他感覺有些不快,除非是有利可圖。
但現在紀元海並沒有給他直接的利益承諾,反而要求他改變狀態,聽命聽話,遵紀守法。
山小偉在猶豫,要不要聽紀元海的,因為他的話,改變自己的生活狀態。
過了一會兒之後,山小偉對紀元海問道:「紀大哥,我要是這樣,我的那幾個兄弟——」
「有大罪不要,願意守兩年規矩,我就給一個機會;如果守不住規矩,那就不要跟我再提。」紀元海說道,「僅限於你和你的幾個兄弟,其他人沒這個待遇。」
山小偉聽後,終於有了決定。
「紀大哥,我試試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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