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讓周軍搬個板凳,坐在前台邊上。
周軍坐下時,嘴裡忍不住發出一聲「嘶」。
高文看了看,見他動作異常,想著他可能是屁股受傷了。
她想著,周軍不會挨打了吧?
「周軍,你能跟我說說,你家的情況嗎?」,高文問。
周軍目光閃動一下,不太想說這些,「我家沒啥好說的。」
見周軍不想說,高文也沒有多問。
高文笑著說:「現在沒啥活,你就先待著吧。」
周軍點了下頭,猶豫半天,還是問了出來,「大姐,你和旁邊那個姐,都叫什麼?」
「我叫高文,她叫丁小蘭,我是她嫂子。」,高文沒有隱瞞,直接說了出來。
「這兩家店都是你家的嗎?」
「嗯。」
兩人就這樣一問一答地閒聊起來。
高文將家裡的情況都和周軍說了,甚至連丁石明的事,也大概說了下。
得知高文是寡婦,周軍頓時紅了眼眶。
他忍不住說道:「我爸也沒了。」
說完,周軍就哽咽地再也說不下去。
高文一愣,接著眼中同情之色更甚。
她大概猜到了周軍家條件不好,但沒想到會是這樣。
而她之所以會主動說出丁家的情況,也是想讓周軍卸下防範,說出自己的情況。
高文拍了拍周軍的肩膀,無聲安慰。
周軍垂頭哭了好一會兒,不過他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可能是不想讓高文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他抹掉臉上的淚水,再抬起頭時,臉上已經掛起一絲絲笑意了。
「我沒事,這都很多年前的事了。」
周軍早已經習慣了這個事實,可不知為何,面對高文的目光時,他就覺得很難受,想哭,想發泄出來。
他想了想,問道:「大姐,你男人沒的時候,你一定很難受吧,你是咋過來的?」
高文怔住,這讓她怎麼回答。
高文乾笑兩聲,沒做回應,而是轉移話題道:「你說你媽病了,是咋回事?」
聽到這個,周軍果然很快就被轉開了注意力。
只見他萎靡下來,嘆道:「我媽冬天的時候就開始咳嗽了。」
「她總說沒事,不肯吃藥,其實我知道,她是不捨得花錢買藥。
我也以為天氣變熱,她的病會好,誰知,都到現在了,還沒好。
而且,她的病好像越來越重了。
每天聽著她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我心裡可難受了。」
說著,周軍再次哽咽。
他沒說的是,楊靜現在已經渾身無力,即使整天躺在床上,也是萎靡不振,虛弱無比的。
楊靜已經開始和他說遺言了,雖然兩人都沒有挑明,但楊靜和周軍都知道,楊靜可能已經時日不多了。
這就是周軍鋌而走險偷東西的原因。
聽到周軍說的話,高文心裡也很不好受。
她吸吸鼻子,隱下眼中的酸澀,問道:「你媽怎麼知道你在這偷東西的事?」
這時周軍的情緒也穩定下來,他回道:「我告訴她的。」
周軍不想隱瞞楊靜,不過事後,他就後悔了。
因為楊靜知道這件事後,暴怒地不顧自己身體打了周軍。
周軍還以為楊靜要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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