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伊維將成品毒藥帶到社團活動室的時候,已經是將近一周之後的事情了。
「你們真的做出來了?」製成毒藥的時間比想像得還要短,時枝夢感到格外驚訝。
「不完全是。」伊維將一份抄錄筆記遞給他們,「我在一本禁書上看見了很符合描述的毒,就把它稍加改良……做了出來。」
「極光玄毒,無色無味,是一種作用於魔力的毒,可以緩慢污染魔力迴路,前中期沒有症狀……還可以被探查魔法溶解??」讀著讀著,時枝夢逐漸感到離譜,「哇哦,那豈不是就算探查也檢查不到問題?非常符合我們的條件啊!」
「是的。」
「後期毒素與魔力融合,會出現明顯的魔力堵塞情況,魔力慢慢凍結在體內,實力受損……」
「這個時候並不會致死,毒素全部集中在被『凍結』的部分,主動捨棄這部分魔力就可以活下來。」伊維提出了這種毒的不足之處,又補充道,「所以我們在製毒的時候額外加了一種叫『鹽象』的草,可以提高毒素後期的水溶性,將症狀出現的時間再往後拖延。」
「那麼等他終於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時枝夢已經猜到了最後的走向。
伊維點點頭:「除非他有成為普通人的覺悟,捨棄所有魔力迴路,否則就只能被自己的魔力凝固全身,魔力越多,身體就越僵硬。」
「聽起來很不錯啊!」
「但還是不會致死。」伊維的臉上出現一些挫敗感,「它不是致死毒,但我覺得這是比所有致死毒都要符合條件的毒了。」
所有致死的毒都會有一個共性問題,那就是症狀明顯,敵人很容易在中毒前期就察覺,然後想辦法解毒。伊維覺得,如果能讓敵人儘可能更晚察覺,給毒素足夠的時間滲透,可以冒險捨棄致死這一重要的特性。
「沒關係!如果真的能到後期的症狀,你們殺死他豈不是像喝水一樣簡單?」時枝夢對這個毒藥成品很是滿意,「這樣更有親手報仇的感覺哦。」
「倒也沒有這麼簡單啦……」
「看來我沒有說錯,你果然是一個製毒天才。」
伊維謙虛道:「不止我一個人的功勞,你找來的製毒專家也幫了很多忙,我很感謝他。」
「沒關係,他說托你的福,他才有機會接觸到那麼多禁品草藥,一飽眼福了。」時枝夢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
時枝夢找來的製毒專家,據說一直是服務於本家家主的家庭醫生,主業醫生,副業製毒師。這其中自然少不了家主的默許,而且作為家主的人,那位製毒專家也會為他們保守秘密。
「這個毒,什麼時候可以見效?」時枝夢最後問道。
「五個月。」
伊維回答。
「最晚……要五個月。」
實力越強的人,毒素滲透所需的時間越久,對於克林老師這種實力強大的敵人,伊維只能推測最久的時間。
「很快嘛!也就是說,只需要五個月,你們就能見證他的退場了!而且運氣好的話,連五個月都用不上!」時枝夢的想法非常樂觀,甚至想計劃提前為他們慶祝。
「別高興太早了。」伊維一聲嘆息,「最重要的是……先下毒。」
……
……
經過改良的極光玄毒,被做成了無色無味的液體,可以通過口服,也可以通過皮膚接觸,都能夠達到下毒的目的。
「克林老師有精神抗性和魔力抗性,越高級的下毒方法越容易被他防備,反而是這種最簡單的,不容易引起他的警覺。」
這也是他們一起討論的結果,至少他們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那麼接下來只要找機會下毒就好了。」
「該怎麼接近他呢?」
「嗯……」
……
「說來奇怪。」萬野夕突然跳出了討論的話題,提出了自己感到的異常,「按理說,我們已經有了很多可疑的行動,再加上至今已經死去三個園丁……他們應該已經開始懷疑我們的背叛了。」
「但是,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有任何的行動。」
初雨也點點頭,她每天都在監視剩餘的幾個園丁,但他們沒有任何異常之處,甚至正常得有些不正常了。
「這樣不好嗎?」螢又又感到奇怪。
在螢又又看來,這恰巧說明他們隱藏得很好,而且也方便他們接下來的下毒。
「不好,這顯然不正常。」萬野夕搖了搖頭。
不管是她的直覺還是她理性的判斷,都在說著同一件事……這很不正常。
「他們一次都沒有喊我們來談話。」初雨提出了可疑的一點。
「是的。」萬野夕點頭。
還記得上學期開學之初,那個麻煩的高中部歷史老師就喊他們來談話,硬是規劃了一學期的行動計劃,明確了他們每個人的服從意識,才終於捨得給他們解藥。
而現在開學已近一個月,所有的園丁都沒有任何的行動,他們繼續扮演著正常的教師,過著正常的校園生活。
仿佛忘記了他們的職責。
「夜同學,你覺得呢?」萬野夕詢問坐在角落的夜季顏。
他很少主動參與進他們的討論中,也不會主動說出自己的想法,但他們都知道,有時候……夜季顏會比他們看得更透徹。
於是,夜季顏抬起頭來,淡淡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或許,園丁更加聰明。」
「他們只是在故意等待,某個時機的到來。」
聽完他的話,謎團似乎更多了。
時機……
時機。
「額……」螢又又最先耐不住好奇,小聲地詢問身旁的伊維,「他們在等待什麼呀?」
鬼使神差地,伊維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的項鍊。
鏈墜上的寶石,自從那天所有人解毒成功後,就徹底從中間裂開了一條縫隙。
儘管它現在還神奇地沒有破碎脫落,但伊維已經知道,這條項鍊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園丁……在等待她嗎?
等待項鍊徹底破碎的那一刻。
等待……反噬加身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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