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紜姿渾身滾燙。
健碩的身軀壓在她身上,灼人的氣息從四面八方朝她襲來,讓葉紜姿的嬌軀忍不住微微發顫。
她下意識想要擺脫身上人的掣肘,卻被他用力掐著腰肢撈回身下,葉紜姿忍不住想要掙扎,本能的嚶嚀出聲:「唔。」
無措的掀開眼皮,入目的是一張近乎妖孽的臉。
男人身上濃烈的酒香撲在葉紜姿的身上,眼神低垂迷離,雙手正動作粗暴的撕扯她身上的嫁衣……
等等……嫁衣?
葉紜姿頭腦一嗡,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是重生了。
前世,她滿心歡喜,高高興興嫁給了自己的如意郎君沈聿銘,可是在拜堂之後,卻迷迷糊糊上了沈聿銘兄長——沈家如今的家主——沈司晏的床。
前世,葉紜姿是在新婚夜被沈聿銘捉姦在床。
雖然沈聿銘事後將一切罪過都推給了沈司晏,卻也因此徹底對葉紜姿寒了心。
他嫌葉紜姿失了身膈應,對她各種冷淡。為此,葉紜姿哭瞎了雙眼,又將嫁妝全部奉上,用來討好沈聿銘。
葉家得知此事後,曾想過要將葉紜姿接回葉家,奈何葉紜姿不願,只想要留在沈家,挽留沈聿銘的心。
為了保住葉紜姿在沈家的地位,葉家不斷在明里暗裡幫扶沈聿銘,使他平步青雲的同時,還因此恨極了當時害苦了葉紜姿的沈司晏,對沈司晏各種追殺。
葉紜姿因為在府里不受寵,終日受人白眼,鬱鬱寡歡,她才嫁進沈家尚不足三年,就已行將就木,像是過了花期早已經開敗了的花,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
迷離之際,葉紜姿再一次見到了沈聿銘,可是她心心念念的如意郎君,卻擁著別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他們的身前,站著一個三歲大的幼童,與二人的模樣極其相似。
「夫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紜姿一倆迷茫。
她伸出手,想去拽沈聿銘的衣角,卻被他惡狠狠踩中手背,在瓦礫碎石中用力碾轉:「她們是我的妻兒!」
「妻兒?如果他們是你的妻兒,那我是什麼?我才是你明媒正娶回來的夫人!」葉紜姿雙目泣血,咬牙切齒。
沈聿銘卻嗤笑。
「妻子?」
「事到如今,葉紜姿,我也不再瞞你,我娶你根本不是因為愛!」
「沈司晏霸占沈家家主的位置久矣,我需要一個人幫我除掉他,而那個人就是你!我故意在新婚夜將你送去沈司晏的榻上,構陷沈司晏侵占弟媳。至於你,我會選擇利用你來做這場戲,完全是因為你的家世!」
「葉家之能,足以助我平步青雲。」
「他們家最寵愛的嫡女在沈家發生了這檔子事,除了討好沈家保住你,葉家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既將沈司晏拉下馬,又獲得了葉家助力。
這對沈聿銘而言,完全就是一場雙贏的局面。
「現在我沈家已一路高升,成為陛下眼裡的紅人,葉家對我而言,已經沒用了,而你,也可以去死了。」
葉紜姿滿眼絕望。
沈聿銘身側的女人上前,鄙夷的瞥向她,道:「葉紜姿,我真替你感到悲傷。」
「你在沈司晏身下掙扎的時候,你的新婚夜,你的夫君,正在和我徹夜承歡。說來,承兒也是那個時候懷上的呢。」她笑著將身側的孩子往前推。
「不……」
「不!!」
葉紜姿目眥欲裂,恨不能殺人:「沈聿銘,你害我害得好慘!!」
原來自始至終,她都是一顆棋子。
她以為的如意郎君,自始至終,都對她只有利用。
葉紜姿死不瞑目,在絕望里,她被沈聿銘一刀割喉,怨氣難消。
唯一肯替她收屍的,是沈家裡,她恨了一輩子的那個男人……
葉紜姿神色微窒。
身下忽然的脹痛感讓葉紜姿回神——若再繼續,她和沈司晏,都只會重蹈覆轍!
葉紜姿咬牙,她迅速清醒過來,伸手拔下沈司晏用來固發的髮簪,用力刺進他的肩膀。
「唔」墨發如瀑,劇痛之下,沈司晏眸光微凝,終於恢復了三分神識。
他怔愕的看向眼前的女人,滾燙的血滴在她皎潔的面容上,輕顫的睫羽讓他猛的坐起身。
葉紜姿喘著粗氣,迅速攏起衣衫,在榻上坐好。
「你怎麼樣了,我先幫你解決你體內的藥!」葉紜姿上前,想要幫忙,後者卻眼神銳利的瞪她,反手從她手裡奪過髮簪,當一聲扎在旁邊的床帷上:「你是沈聿銘的新婦?」
「若我沒記錯,今日本該是你二人的新婚夜……」
沈司晏眼神陰沉,像是一匹即將發怒的狼,隨時準備咬斷她的咽喉。
葉紜姿咽下一口口水,對上他的雙眼,開口道:「你說的對!」
「是沈聿銘將我下了藥送過來,想要玷污你我清白,好奪沈家的家主的位分。」
「哦?」
「可我記得,沈聿銘,對你情深義重。」
沈司晏喉結滾動,唇間刻意咬重『情深義重』四個字,語氣里充斥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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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葉紜姿忍不住自嘲的笑了。
情、深、義、重。
是啊,沈聿銘為了這場大戲,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當初他去葉家求親,故意鬧得滿城皆知,為的,恐怕就是在今日,讓所有人都以為,一切罪孽,皆是沈司晏的錯。
「沈聿銘就是一個畜牲。」
「畜牲還能有情?」葉紜姿語氣不屑。
沒想到葉紜姿居然會這麼形容沈聿銘,沈司晏忽然覺得眼前人格外有趣,他揚眉,拔了床帷上的髮簪,不開口,似是在等她繼續。
月色溶溶,灑在男人的臉上,邪魅娟狂,雖然受了傷,卻依舊無礙他本身的霸氣。
葉紜姿道:「沈聿銘娶我完全是在利用我,利用葉家。」
「既然他沈聿銘可以,那沈家主,你也可以。」
「若你願意與我合作,未來,葉家勢力將成為沈家主臂助。我葉紜姿,以葉家嫡長女的身份起誓,定會幫您,找到您想要的真相。」
她記得,前世,沈司晏一直在找的,就是其生母死於大火中的真相。
沈司晏瞥向她。
少女容顏堅毅,在燭火下仿佛熠熠生輝,她嬌容染血,卻如一朵在鮮血里盛放的花兒,開得絢爛張揚。
沈司晏眸光微動。
雖然不知道葉紜姿是怎麼知道的他一直在尋覓的到底是什麼,可這府上安靜得久了,也是時候該多些樂子。
更何況,她……
還曾經是救過自己的恩人。
沈司晏深沉如海的雙眸里泛起漣漪,而後又被他迅速壓了下去,歸於平靜。
就在這時,海宴居外,幾道火光影影卓卓的接近。
葉紜姿朝門口的方向看去——是沈聿銘!
前世被割喉的痛還歷歷在目,葉紜姿下意識後退,卻被沈司晏攬住後腰,一把丟進了被褥里:「想活,就別出聲。」
錦被迎頭兜下,遮住了她的視野。
屋外,沈聿銘一身紅衣闖進來,面上寫滿了興奮。
只要今日能一舉功成,沈司晏在庶弟新婚夜強取豪奪弟媳的消息能傳播出去,沈司晏就完了,沈家家主的位置也會徹底淪為他的囊中物!
沈聿銘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瞪向沈司晏的床榻。
沈聿銘張口就來:「沈司晏,葉紜姿,你們在做什麼!」
他正要伸手去掀那錦被,下一秒,沈司晏手裡的髮簪『噗哧』一聲,扎進了沈聿銘的手背!
鮮血噴涌,卻被沈司晏拉著沈聿銘的身體,在自己身前擋了個結實。
「啊!」
沈聿銘疼得呲牙咧嘴,忍不住驚聲狂叫,卻被沈司晏抓住後衣領,一把甩了出去:「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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