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飛緣魔」居酒屋,李學浩一個人跟著黑色珠子的指引,漫步在橫濱的大街小巷之中。
借著夜晚的掩護,偶爾他也會施展「縮地成寸」之術,穿過了大半個鶴見區之後,他終於找到了馬庫斯的所在地。
這是一間小教堂,位於一個住宅小區里,和普通的小教堂沒有什麼區別,從外表上看,顯得很普通。
教堂建築一般分為四級,從小到大分別是小堂、聖堂、座堂以及聖殿。
這個小區裡的教堂就屬於小堂,也稱為禮拜堂,通常只有一位駐堂神父或主理牧師,是屬於某個大修道區的一部分。
所以它的職能是提供少數人或者個別人做彌撒,由一個中殿和天堂組成。
將死氣凝聚的黑色珠子收進儲物戒里,李學浩悄無聲息地進了教堂裡面,此時他光憑神識就可以察覺到馬庫斯的具體位置,而對方對他的到來卻一無所知。
教堂的中殿裡隱隱有說話的聲音傳出,李學浩在進入中殿之前,在自己身上設置了一個隱身的陣法,這樣就沒有人可以看到他。
中殿是教堂內部最長和最高大的空間重點,從門廳開始,與十字間相連。這裡是專為信徒設置的空間,在天主教傳統儀式中是信徒在禮拜過程中唯一可以停留的地點,其它諸如高壇等處則只允許教士進入。
小教堂的中殿比較小,兩側的座椅並不多,稀稀落落擺放著七八張。
李學浩由門廳而入,悄無聲息。
中殿裡一共有四個人,三個在祭壇前,一個在三人的頭頂上方,倒掛在穹頂上面。不過在下面交談的三人,並沒有發現倒掛在頭頂上的那個詭異高大的身影。
交談的三人分別是一個老人、一個中年人和一個少年人,老中少三代。
老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袍服,他可能是這座教堂的牧師,胸前掛了一個十字架項鍊,滿頭銀髮一絲不苟地向後梳著,顯得比較莊嚴肅穆。
年齡可能有六十多歲了,唇上留著濃密的鬍子,微微向兩邊翹起,像一個「八」字形。下巴上倒沒有鬍子,光溜溜的,顯然是刮過。
在他對面的中年人和少年人長得比較相像,似乎是一對父子,父子倆都穿著普通的休閒服。只是臉色有些驚慌、憂懼,似乎是遇到了什麼困擾,此刻正在向老牧師求助。
李學浩悄悄地來到三人身邊,就在距離他們四五米遠的地方,他一眼看出,三人都不是普通人,身體裡多多少少有些普通人所不具備的能力。
但跟倒掛在穹頂上的那個高大人影一比,就有些渺小了。三人加起來的能力,都不是高大人影的對手。
李學浩抬頭看了一眼雙腳像磁鐵一樣吸住穹頂的高大人影,棕色的頭髮,充滿了力量的爆炸性身軀,高度甚至在兩米以上……
對方不是別人,正是他追蹤而來在那個吸血鬼組織裡面擔任懲戒隊長的馬庫斯,是專門為追殺「背叛者」而存在的。
想到對方的目的,李學浩猜測,老中少三人中可能就有「背叛者」,或者三人都是馬庫斯的「狩獵」目標。
&爾神父,魔鬼可能就在附近,我們真的等在這裡就可以了嗎?」說話的是那個中年人,臉上憂懼的表情就像一隻驚弓之鳥,他有一頭紅色的捲曲短髮,是個白種人,用的也是英語。
&心吧,我已經向牧區申請了,很快就會有一個『苦修士』趕到,他可以對付魔鬼。」老牧師捏著自己胸前的那個十字架,寬慰地說道。他同樣是個白種人,也是以英語回答的。
&帝保佑!」中年人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才令他有這種生活在巨大危險之中的不安。
&爸!」一旁的少年人大概十三四歲,也滿含不安地握住了他的一隻手。
&沒事的。」中年人儘管自己很恐懼,對未來充滿了焦慮和不安,卻仍強做鎮定地安慰著兒子。
老牧師看著父子倆的真情流露,笑著說道:「我的孩子,你們就安心地住在這裡,我保證,沒有比這個更安全的地方了。只要『苦修士』一到,消滅了魔鬼之後,就可以送你們回國了。」
&謝你,蓋爾神父。」中年人雖然仍感到不安,語氣卻很感激。
&砰!」
說話間,尖銳的呼嘯聲傳來,從頭頂上落下一個高大的身影,雙腳撞擊到地面時爆出一聲巨大悶響。
&魔、魔……魔鬼!」煙塵散盡,當看清落下來的高大身影時,中年人抱著兒子嚇得連連往後退去,嘴裡也驚恐地叫道。
老牧師也嚇了一跳,不過他比較鎮定,或許經歷過很多大風大浪,哪怕明白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什麼恐怖的東西,他仍沒有後退半步。
&法國追到日本,總算讓我找到你們了,阿爾傑先生,哦,對了,還有小阿爾傑先生。」高大的身影起碼在兩米以上,渾身都是爆炸性的肌肉,他正是剛剛倒掛在穹頂上的馬庫斯。
中年人父子被他叫出名字,更加驚恐地往後縮著身體。
&里是魔鬼禁區,異端速速離開!」老牧師像個中二少年,一把抓下胸前的十字架,握緊底端,直接對準了馬庫斯。
&鬼禁區?」馬庫斯不屑地笑笑,舔了舔猩紅的嘴唇,兇殘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掃過,「在我們眼裡,上帝才是異端!」
&瀆,不可原諒,你們竟敢褻瀆上帝!」老牧師一臉憤怒,恨不得將手裡的十字架直接塞到他嘴裡,「主啊,請降下聖光,洗滌世間一切罪惡!」說完,手中十字架突然綻放出耀眼的白色光芒,然後匯聚成一束,射向了對面的馬庫斯。
馬庫斯沒有任何閃避動作,任由白色的「聖光」打到身上,看上去威勢驚人的「聖光」卻是雷聲大雨點小,沒有對他造成半點傷害。他甚至伸手抓了抓被「聖光」打中的地方,似乎在說,這種程度連給他撓痒痒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