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重歸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燈打開,窗簾全部拉起來。而後放下背包坐到床上,深呼吸仿佛要把胸中的濁氣吐出。這讓人糟心的日子,重歸從來都沒有如此無力過。明明只想普普通通過自己的生活,卻總是被打擾不得安寧。
在得知自己被時時監視的那一刻,內心湧起的憤怒和厭煩,重歸真的想找個沒人的地方隱居,遠離一切塵世的喧嚷和浮華。可惜,貌似建國後妖精都不准成精,成精了也沒山頭平靜安穩的修煉,更何況她這個區區凡人。只要活著,就別想跳出塵嚷。
攤開手臂躺到床上,鼻尖隱隱的霉潮味,重歸心情更加煩悶。輕微的潔癖也讓她無法無視床單的霉味,起身從柜子里拿出乾淨的新被單被套,一一換上後把換下的床單扔到洗衣機里,順便洗了熱水澡。頭髮用干毛巾擦了擦,躺到被窩裡也懶得在費心力繼續弄。
從n市回來第二天,重歸出門去了一趟超市,買了一堆的吃用回來後,就窩在宿舍里足不出戶,堅持把宅字貫徹到底。每天聽歌睡覺對著電腦整理需要的文件,模擬基因鏈的融入。除了必要出門的補給,當然,她沒忘記鍛煉身體,買了跑步機擺在宿舍角落,每天都會堅持跑上兩個鐘頭。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自己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還能奢望誰會在乎。等重歸的實驗室安裝完機器,房子其他地方,也全部按照重歸的要求裝修好,並空置散氣兩個月。這個時候重歸已經在宿舍里宅了八個多月。算算時間和日期,重歸有些迫不及待的收拾了宿舍里需要帶走的物品,搬到新家去住。
別墅裝修很精緻仔細,比重歸大概提的要求還要精細。地下室的實驗室是掌紋掃描解鎖,一樓的設備簡單些,只是簡單的電子密碼。二樓的四室兩廳主臥和隔壁房間被打通,留作重歸自己住,另外兩間被裝修成衣櫥和鞋櫃。
每個女人都幻想有個屬於自己的衣櫥鞋櫃,裡面塞滿各種衣服鞋子,每天跟逛商場似的,每天一間新衣服,三個月不帶衣服重複的那種。可惜,這個美夢都只是白日夢。衣服每季節三套足夠的人而言,重歸很懷疑她能否有那麼多衣服鞋子擺進去。
三樓的健身房重歸很滿意,除了一間被打通貼滿鏡子的舞蹈房外,客廳和剩餘兩間房子,除了特意留下的承重柱,其他全部被打通,適合女性的健身器材都有。頂樓被修了一個小涼亭,涼亭旁被種了兩顆葡萄樹,其他地方被規劃好之後填了半米深的土。
重歸滿意的住下後,花了幾天時間補齊房子裡需要的生活用品,在導師的幫忙下,進購了一批需要用到的草藥和化學物品,之後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她有十個小時都肚子一人待在實驗室。把自己的生活重心放到興趣和工作上,宅在宿舍里的八個多月,重歸收集了很多資料,做足了前期準備。
現在實驗室已經竣工,書面理論也可以在試驗中一一付諸行動,有事情可做,人就沒有太多時間胡思亂想。每天跟上班一樣,早上起床在三樓跑跑步,踩踩踏車。然後下樓在廚房煮了早飯,用完早餐洗了澡,內衣和衣服分別扔進全自動洗衣機里,就下樓去實驗室。
充實悠閒的日子過了半個月,重歸就有些有些吃不消了。沒辦法房子太大,從地下室到三樓共四層,每次打掃衛生都要花去一整天的時間,人也累的腰酸背痛。房子大了住著寬敞,一個人也有些太過安靜,重歸本來還打算買兩隻狗狗,可她一個人真的兼顧不了太多事。
考慮了兩天,還是買了兩條小金毛狗狗,當然為了減輕自己的負擔,雖然不喜歡家裡有陌生人出入,還是請了鐘點工,專門負責每隔兩天來清潔二樓三樓的衛生。實驗室和一樓重歸自己打掃,實驗室除了安全的通風口外,屬於全密封工作狀態,打掃在整理很簡單,一樓也費不了多少時間。
只是,和家政公司約好鐘點工試用時間,打開門重歸囧著一張臉,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而穿著藍襯衫黑褲子的型男鐘點工,表情很認真的表示道:
&點工是我的兼職,我也有家政考試合格的資格證。」
連門都沒讓人進,可之後的一個禮拜里,重歸找遍了附近的家政公司,每次來應聘的都是同一個人,穿著不同家政公司的工作服。重歸從一開始的厭煩,到後來還能有心情想對方身上衣服挺合身。既然知道躲不掉陸風,重歸又不願意自己累到死的打掃,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重歸實驗室的研究剛上軌道,每天都需要花更多時間,對方願意當鐘點工就讓他當去。作為打掃衛生的清潔工,陸風顯然非常合格,家裡的衛生乾乾淨淨不說,重歸習慣放東西的位置,也從未被挪動過地點。重歸也很少會見到對方,有種田螺姑娘的神奇,面對乾淨整潔的家,每天都有好心情。
陸風也在溫水煮蛙的方式,在重歸慢慢適應家裡的變化後,開始慢慢改變來打掃的次數和時間,從原本兩天來打掃二三樓改變每天都會出現。在重歸研究漸入佳境,延長了在實驗室的時間,也沒心思去想煮飯洗衣服也被陸風接手的事情。當然,出於羞恥心,貼身的衣服重歸從來都是自己動手,正常人都無法忍受不熟悉的人,碰自己的貼身東西。
重歸目前研究的方向,攻克乳癌方面的難題。或許有之前研發的胃癌藥品,對抗不同癌細胞的研究最開始也比較順利,只是越到最後階段,仍舊有不少令人頭疼的問題。每當研究陷入迷區,重歸就會帶著兩隻狗狗,一起到頂樓整理那些被圈出來的地。
五塊地最大的有三十多平,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陸風種滿了時鮮小菜。重歸只能在其他空地上擺弄,使大腦放空,什麼都不去想,專心致志刨土澆水撒種子。連重歸自己都不清楚,為何在這種簡單狀態下,困惑她的問題會猛然浮現出答案。
每當想到解決的辦法時,重歸都會扔下手裡的做的農務,匆忙下樓洗完澡消毒後,直接套上白袍繼續回研究室里工作。到最後重歸整個廢寢忘食,每天除了睡覺的幾個小時,全都泡在實驗室里。每當重歸忘記吃飯,陸風都會端著飯按實驗室門口的對講門鈴,重歸不理會他就繼續按,一直跟重歸比耐心,有些思路一被打斷就沒有動力繼續。
接連幾次被打斷思路,重歸冷著臉出了實驗室,吃完飯也沒心情去實驗室,回房間洗過澡,直接補覺去了。重歸這一覺睡了很久,感覺這段時間緊繃的情緒也得到緩解,睡眼朦朧的拿過床頭的diy鐘錶,已經晚上五點多。迷迷糊糊的從床上起來,穿上拖鞋出了臥室,準備煮晚飯。
出了臥室就發現客廳內坐著兩個人,而且還是兩個男人。一個是應該回去的鐘點工陸風,一個是在n市遇到的年輕男人木子卿。聽到開門聲和腳步聲,兩人同時回頭,目光一直定格在重歸身上。被盯著看的重歸,大腦有瞬間的懵懂,後知後覺的想起,睡覺之前她洗了澡,而洗完澡後她只貼身穿了棉質吊帶睡衣。
清醒過來,重歸也顧不上責問兩人,轉身回房換衣服。重歸暗惱,什麼時候她的家裡,竟然沒有經過她的同意,竟然可以隨意的進門。做為房子的主人,她還有沒有做主的權利?穿上內衣,套上黑色連衣裙,重歸皺眉帶著怒氣進了客廳,沒等重歸問罪,陸風率先開口,擔憂道:
&午我正準備離開,這位先生就按門鈴,硬說是自己認識你。強硬的進屋,我不放心你的安全,所以留在這裡監視他的動靜。」
木子卿冷眼掃過陸風,對重歸笑道:「沒有的事情,我住在你左邊那棟別墅,知道你住這邊,今天有時間專程來看你。見你家裡有陌生男人出入,替你捏了一把汗,還以為是闖空門的。」
重歸冷哼,兩人之間明顯的敵意,都以為她是瞎子還是傻子。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惡意,也沒有平白就釋放的善意。陸風曾經說過兩人的前世,木子卿又是出於什麼原因。從兩人初次見面就有太多的巧合,過多的巧合說沒有陰謀誰信啊。
木家的大少爺不缺錢,接近她的目的除了利益,就是美色了,要麼就是什麼一見鍾情,亦或者是前世的緣分。但不論他們兩人慾意為何,重歸都不想參與,該死的前世今生,憑什麼都覺得前世是情人,今生也能繼續重續前緣。
&論你們兩人的目的是什麼,請不要出現在我面前。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們兩個都請回吧,陸風,你的工資我會結清,以後不需要你在來我家。木先生,我們兩個不熟,所以請保持陌生人的距離。」
木子卿眼神寵溺的看向重歸,一臉無奈道:
&歸,我不想騙你,兩世我得到過失去過,現在我只想跟你繼續一起生活。一個人活著的意義有很多,我經歷過太多,曾經也以為愛情和事業可以兼得,但最終總要失去後,才明白什麼更值得去珍惜。所以,今生我只想好好的珍惜你,保護你照顧你,陪你一起看日出看日落。」
重歸不語心中卻有些模糊的瞭然,雖沒明說,奇遇跟陸風也大致相似吧。木子卿的話讓一旁的陸風怒視,憤恨指著對方道:
&胡說八道,前世你就一直想撬老子牆角,賊心不死又來破壞我們兩個的感情,卑鄙無恥的小人,裝的再像君子也掩飾不了你虛偽小人的劣跡。」
&世的第三者是你,一把年紀還卑鄙無恥的趁人之危。」
木子卿寸步不讓,也是一腔怒火。兩個男人面對面眼神廝殺,火藥味十足。重歸拿起沙發上的靠枕,用力的摔向爭吵的兩個男人。這兩個沒臉沒皮的男人,當著她的面爭吵誰撬了誰牆角,有沒有問過他們口中牆角的感想。想想重歸就氣的眼前發黑,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她究竟遭到幾個人記憶中被嫖的經歷。
&給我滾,滾你們的前世去,你們兩個這輩子都不用掙了,我一輩子單身。就是結婚也輪不到你們兩個,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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