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濤,我怎麼覺著這裡有點怪啊,又說不出哪裡怪。」阿珊站在甲板上,手搭涼棚向岸邊的那些房子看了很久,然後問身邊的洪濤。
「光有船、沒車!你看各家各戶都沒有車庫,路上也沒有車。艾米,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這裡為什麼沒有汽車?」洪濤的感覺比阿珊靈敏,他已經發現了問題所在,心中也有了大概的答案,但是不確定。
「先生,這座島和南面的火島,都不讓私家車進入,只能坐公交車或者蹬腳踏車。所以你看,這裡的最好的房子基本都有船,他們用不到車。」女水手一邊慢慢把船靠向棧橋,一邊回答了洪濤的問題。
「嘿,那幫吸血鬼們還真會找地方,這座房子也是我贏來的,和你那輛車一樣,不過不是一個人的。來,下來吧,我們進去看看,這裡以後就是我兒子的私人財產了,叫爸爸的禮物!兒子,喜歡這裡嗎?喜歡啊?那以後就多叫幾聲爸爸啊,叫高興了我就給你多買大房子,你個財迷!」洪濤還沒等船靠穩,就抱著洪杉跳上了棧橋,然後拉著阿珊的手,把她也扶下船,沿著長長的木質踏板,向岸邊的房子走去。
「你真要給杉杉?他剛一歲多,要房子幹嘛用?」阿珊挽著洪濤的胳膊,一邊逗著趴在洪濤肩膀上的兒子一邊和洪濤閒聊。
「他早晚會長大的,他的不就是你的嗎?以後我不在家的時候,周末可以帶著他來這裡度假。西邊就是海灘,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那裡挺熱鬧的。等我兒子上了高中。就可以帶女朋友自己來這裡了,躲開你這個老媽。省得你老嘮叨他。」洪濤想得還挺遠。
「你就不教孩子好吧,他要是敢和你學,我打斷他的腿!」阿珊偷偷掐了洪濤腰上的軟肉一把,抗議洪濤要把兒子也教育成花花公子的企圖。
「孩子大了,當然要找女孩子玩,難道讓他找男孩子玩?好了,怎麼教育孩子是你的權利,我不干涉,現在看我給你變個魔術啊……天靈靈……地靈靈。鑰匙快顯靈!」當三口子走到門廊下面時,洪濤又開始搞怪了,他和跳大神一樣,抱著兒子連蹦帶跳,突然順手在門框上面一摸,拿下來一把鑰匙,打開了房門。
不過這可不是他請神請來的,而是剛才電話里律師告訴他的。自打這個房子收歸到了他名下,他一次都沒來過。全靠律師幫他打理,每周都會有保潔人員到這裡打掃,一切賬單都會寄到譚晶哪裡去,最終一起支付。具體細節洪濤都沒過問過,所以他連門牌號碼都不知道,只是記得在長島海邊有一座房子而已。
房間裡很乾淨。所有的家具都擺放得整整齊齊,就好像這裡一直有人住一樣。除了一樓的客廳、餐廳、廚房、衛生間、雜物間之外。二樓還有3間臥室和兩個衛生間,另外在那個尖頂里還有一個小閣樓。一家四五口人到這裡度假絕對夠用了。讓洪濤意外的是,一樓的雜物間裡還擺放著兩台高爾夫球車,拉開雜物間的大門,就是房子的北面,可以直接開著這種電瓶小車一直上到公路。原來的主人想得還真周到,不讓開汽車,他就玩電瓶車,該死的有錢人,真尼瑪會享受。
既然來了,那就別閒著了,開上兩台小車去西邊的海灘上轉轉唄。小紅杉對這個高爾夫球車的興趣明顯比大遊艇高,嘴裡不住的發出嘟嘟嘟的聲音,站在洪濤的腿上蹦了一路,到了海灘之後還不肯下車。這片海灘筆直的伸向了西面,大概得有十多公里長,叫做瓊斯海灘,是個度假勝地。別看面積不小,但是人也不少,餐廳、超市、飯店到處都是。不過有一個好處,在吉爾戈州立公園西側,是旅遊區,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但是公園東側則是住宅區,非常清靜。喜歡大海就去沙灘,喜歡綠色可以去州立公園裡轉轉,享受一下樹蔭和野花,真是個好地方。
吃過了午飯之後,洪杉趴在遊艇的沙發上睡著了,洪濤則摟著阿珊坐在後甲板上呢呢喃喃,或者叫動手動腳都成。女水手艾米非常有敬業精神,絕不回頭瞎看僱主的私生活,全神貫注的把遊艇行駛得更加平穩,向著紐約灣里慢慢靠近。下午三點左右,洪濤三口子重新回到了遊艇俱樂部,告別了艾米和工作人員,結束了今天的短暫休假。
回到公寓之後,洪濤開始洗澡,阿珊幫他在外面搭配要穿的衣服。由於洪濤極度不喜歡穿西服之類的正裝,所以阿珊只能在休閒裝里挑選一些比較端莊的款式,一會兒洪濤就要去和比爾會面了,她雖然不知道具體細節,但是心裡也明白,能把洪濤從大海上叫回來的肯定沒小事兒,如果需要自己知道,洪濤就會告訴自己,不需要自己知道的,問也沒用。自打網景通訊上市成功之後,洪濤在她和她們這幾個人的眼裡,就基本等同於神了,幾十億美元啊,不經意間就進了口袋,這種本事除了洪濤之外,她們沒見過別人還有,連聽說都沒聽說過。
「晚上你還回來嗎?」臨出門的時候,阿珊又小心的問了一句,雖然是疑問句,但是眼睛卻是期盼的眼神。
「回來,我會至少在紐約待半個月以上,什麼時候出發,還得看法國船廠那邊的進度。新船運不來,我想走也走不了,我可不想再開著那艘破船天天洗海水澡了,晚上洗香香了等我啊!除非比爾有去逛夜店的喜好,否則我不會回來太晚的。」洪濤給了阿珊一個滿意的回答,他確實不打算去外面住。拉達、卡洛爾和莉莉她們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去船上陪,現在的時間應該都給阿衫和兒子,就算輪也該輪到她們了。
再次步行返回華爾道夫飯店,剛從東五十街的側門進去,就被前台的工作人員叫住了,有人給他留了一張便簽。上面的筆記是龍飛鳳舞,就好像電路板一般難以辨識,洪濤都不用看落款,就猜出來這是誰的傑作了,除了那個退學的理工男之外,誰的字兒還能這麼丑啊。
「請問這個peaokalley是什麼意思?孔雀巷?在什麼地方?」便簽紙上說比爾在一個地方等洪濤,但是洪濤不清楚這個地方在哪裡,聽這個名字好像有點中國味道,難道在唐人街?還是問問前台的工作人員吧。
「哦,它就在我們飯店裡,不要緊,她會帶您去的,同時還會為您講一講任何您想知道的事情。」前台的工作人員非常客氣,直接派出一名員工,要帶著洪濤一同前往,還附帶解說的。
peaokalley並不是孔雀巷,它應該譯為孔雀長廊。這個名稱由來已久,是華爾道夫飯店的特有地名,世界上每一家華爾道夫飯店裡,都有一個peaokalley。其實它是一個酒廊的名稱,就在飯店的28樓,也就是說,住在28以下的普通客人是無法進入的。
95年的比爾.蓋茨剛剛40歲,正是男人最有風采的年紀,不過他比洪濤還不修邊幅,一件藍襯衫外加一條黑褲子,好歹倒是穿上了皮鞋,卻是一雙休閒款式的,兩隻鞋帶系的摸樣還不同。洪濤來到酒廊時,他正和一個中年女人坐在酒廊中間的桌子上小聲的聊著什麼,並沒有發現洪濤來了,直到服務員過去提醒,他才站起身,來到了酒廊門口。
「洪先生,你好,比爾,叫我比爾就可以。請吧,我正在和朋友閒聊,咱們可以一起坐坐。那位夫人是凱瑟琳.伊麗莎白.希爾頓,理察的妻子……天啊,我忘了你不是一個美國人!好吧,你就記住一點,不管她說什麼,你都讚美就對了,她是個大麻煩!」比爾的見面方式非常特別,握手很隨意,但是話很多,而且說的還都和洪濤無關,甚至有點過於簡單的感覺。
「希爾頓酒店管理集團?」洪濤倒是沒在意比爾的態度,因為他自己也是這個德性,不是很注意言行,說話太隨意。
「對,這家酒店是她的……不,是屬於她的家族。凱西,讓我們看看誰來了,剛才你還在說的艾特.洪,現在就站在你面前……」兩人一邊小聲的交流,一邊走回了桌子前,比爾臉上的笑容立刻又濃重了幾分,對著那位40歲上下,濃妝艷抹、珠光寶氣、風韻猶存的女人介紹起洪濤來。
「天啊,是希爾頓夫人,您比照片上的樣子還年輕,如果不是真的握著您的手,我以為時光倒退回20年前了呢!您真是太美了!」洪濤至今為止還沒弄清楚這位貴婦人到底是誰,但是希爾頓集團他還是知道的,看到比爾都是一臉的諂媚樣兒,洪濤當然不能輸給他。如果單論臉皮厚度和拍馬屁的功夫,洪濤自認能甩比爾一個太平洋的寬度,他上輩子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各種宴請中實踐這門藝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