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米蘭一臉青腫的回到家,一路上遇到村裡的人,頭都沒有抬,一路小跑,不用回頭也能猜到背後的指點和議論聲。
從小到大在村里長大,還是頭一次被人這般的指點,騷得米蘭臉像燒紅了的鐵,滴上滴水就能冒起煙來。
莊娟一直在家裡等著消息,看到女兒進來,忙迎上去,「咋地了?繼軍他媽動手了?」
不用猜,莊娟也想到是誰會動手了,心疼的拉著女兒坐到炕上,「臉打成這樣,那個老娘們手到是下的狠。」
米蘭忍不住的低聲哭了起來。
「哭啥?去時你就該想到他家人是什麼態度了?這次挨了打,下次就得讓他們還回來,快躺到炕上去,弄成這樣裝病正好,看村里人怎麼說他家。忘恩負義的東西。」
「媽,你別說了。」米蘭打斷她的話,「繼軍他媽說你和爸是私奔到村里來的,還罵我也不要臉纏著他家兒子。」
莊娟神色有些僵硬,「私、、、私奔?別聽她瞎說,我跟你爸的家裡人都沒有了,後來就走到這裡來了,繼軍他媽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沒事也能扯出事來。等我見了她再跟她理論。」
明顯莊娟回的心虛。
心下更是一驚,當年她跟著米虎私奔,來到這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生活下來,郭英那個女人又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莊娟想到了前些年一次去鎮裡趕集的事,咬了咬牙,定是那次了。
從那件事情之後,她就一直也沒有去過鎮裡,就是怕再遇到那家人,而把她 抓回去,要說莊娟的命也夠苦的,十一那年就被家裡給賣了當童養媳,莊娟的母親生下他們兄妹三人就早早的去了,莊娟的父親又愛抽大煙。家裡本來就窮,最後就把還小的莊娟給賣了,莊娟在那家受不了苦,又認識了米虎,等了幾年科了機會,兩人就偷著跑了。
要說他是人家的童養媳,其實那時過門還小,跟本就沒有同房,等年歲差不多了,莊娟就跟米虎私奔了。
這些年來。莊娟也就當自己沒有家人。跟米虎在這裡一心的過日子。唯一的遺憾是沒有孩子,後來終於有了孩子,更是不去想旁的了。
現在被突然提起往事,莊娟猶如隔世。仿佛那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米蘭見母親不說話,整顆心都沉了下去,「媽,難道是真的?」
回想起郭英說的話,米蘭的臉慘白的沒有一點的血色。
莊娟回過神來,「米蘭,你也大了,有些事情該告訴你了,當年、、、其實事情是這樣的。所以繼軍他媽說的並不對,我跟那家人跟本沒有結婚,只是被你姥爺賣給人家了又跑了出來。」
說起過去,莊娟的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見母親抹淚,米蘭也不再多問。「媽,你別傷心,你還有我和爸。」
莊娟搖了搖頭,「現在讓郭英那老娘們知道了,這麼一鬧怕是全村的人都知道了,我和你爸當初做出這事來就想到被人知道的一天會被人看不起,可是卻害了你,你現在還沒有嫁人,這可怎麼辦啊?」
「媽,你和爸跟我一起進城吧。」米蘭抹了把淚,突然想出來的卻讓她堅定了想法,「與其在村里被人指點,反正也沒有別的親人,到不如一起去城裡,我現在有工作了,先租個房子,每個月掙的錢也夠咱們家人花的了,等五年單位就能分房子給我,也就有地方住了。」
莊娟聽到女兒的分析,也陷入了沉思,這個建議很有誘惑力,莊娟又是個務實的人,知道什麼樣的情況更適合自己,「這事等你爸回來商量一下吧,咱家這些年雖然沒有什麼錢,可這房子和東西賣一下,也能夠一年的花消,到城裡之後我和你爸再找個短工,日子也不能難過。」
米蘭笑了,「媽,那你就勸勸爸吧。」
莊娟點點頭。
不過沒有用莊娟勸,米虎回來的時候,面色不好,坐在炕梢抽菸。
莊娟做了飯從外屋進來,壓低聲音問他,「是不是外人說什麼了?」
雖然女兒在西屋躺著,莊娟還是小聲的儘量不讓她聽到。
米虎點點頭。
莊娟坐回炕上,「今天米蘭也說了,現在村裡的人這樣指指點點的,不如搬到城裡去,先租房子過幾年,等米蘭分房子了,就好了,你和我也能打些零工,總是能掙到錢的。」
米虎抽著煙不出聲。
莊娟也不急著說話。
米家一片愁雲,張家裡孫淑波卻覺得揚眉土氣了。
孫淑波特意泡了木耳,炒了白菜,又用豆角絲炒了臘肉,苞米茬子和大米煮的二米飯,叫著羅繼軍和張桂蘭吃飯,還讓人往羅家送了信告訴兩人在這裡吃了。
「真想不到,還有這樣的事,對了,聽說繼軍退伍了,是真的嗎?」孫淑波說完米家的事,才想起這事來。
張老五也點點頭,「村里都傳開了,怕你們上火也沒敢問,到是你媽現在問出來了,也好,正好你兩都在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媽,隊裡的事,說了你們也不明白,繼軍現在只是停假等通知,不會退伍的。」張桂蘭幫著解釋。
怎麼也不能直接說是因為羅海英,張桂蘭掃了羅繼軍一眼,見他一臉的尷尬,強扯了抹笑,向來自尊心重的男人,回到村里淪落到這樣的處境,也夠讓人心疼的了。
「可到底因為什麼事?」
孫淑波還要問下去,被張老五攔下,「行了,吃飯吧,既然孩子們不方便說就別問了,部隊裡的事說了咱們也不懂,事也發生了,再這樣問孩子們也上火。」
說完了媳婦,張老五問向羅繼軍,「繼軍,你想沒想好什麼時候城裡?現在停職,可要是通知你了,總不能讓人家發電報吧?你們回來也呆幾天了,這幾天就跟桂蘭回城裡去吧。」
「還是種完地再回去吧。也不差這幾天。」張桂蘭忙接下話。
張老五眼睛一厲,「種地有我們,用不著你們,抓緊回城裡。」
張桂蘭求救的看向母親,孫淑波雖然捨不得女兒,可是也站在了自家男人的那邊,「聽你爸的,回城裡去,等再休假了回來也不晚。」
張桂蘭想了想,也低頭不語了。
羅繼軍在桌下抓住她的手。開口道。「爸媽。還是種了地再走吧,我娶了桂蘭,也一直沒有盡過孝心,這次就這麼定了。你們也別勸了。」
「這孩子、、、」孫淑波到底心裡更高興。
吃過了飯,張桂蘭歡喜的幫著母親收拾了桌子,才回廂房去,見羅繼軍躺在炕上,就撲了上去,「今天表現不錯,想要什麼獎勵?」
羅繼軍強勢的將人攬進懷裡,「你看著辦吧。」
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個男人就是這樣。
張桂蘭嗔了他一眼。「既然這樣,明天正好要去鎮裡,買肉包鉸子獎賞你吧。」
「就一頓餃子?」羅繼軍大手從衣下探了進去,「晚上你在上面。」
張桂蘭冷吸一口氣,「你瘋了。」
這個男人。真是越來越胡鬧了,這話也能說得出來。
羅繼軍一點也不覺得丟人,「怕什麼,就咱們兩個人知道,又沒有旁人看到。」
張桂蘭一臉認真道,「可是我怕破壞你羅營長的形像,快鬆開,一會兒媽進來撞到了怎麼辦?」
「媽要過來?」羅繼軍眯著眼睛。
張桂蘭撒謊臉都不紅,「是啊,說了一會兒過來送被子。」
羅繼軍是什麼出身,眼睛微微一眯,「被子曬在院子裡,等媽一會來我就能聽到,放心吧。」
呃、、、、
張桂蘭抽了抽嘴角,「這樣不好吧,還是我先起來。」
一得到自由,張桂蘭學聰明了,移到了炕梢,跟羅繼軍保持著距離。
羅繼軍唇角含著笑意,張桂蘭怎麼看怎麼覺得有種被看穿心裏面小伎倆的感覺,心裡下不明白,怎麼遇到米蘭的事這男人就範混,腦子不好使了,別的事情精明的像狐狸一樣呢。
想到這,張桂蘭的心裡就有些吃味,若不是在乎怕是也不會范混吧?
羅繼軍細微的發現小媳婦的臉色又沉了焉為,心下奇怪,剛剛也沒有說什麼錯話啊,這怎麼又生氣了?可又不敢再冒然開口,只小心翼翼的打量著。
「回城裡後我想自己開個店。」馬上又要回城裡了,張桂蘭覺得該計劃一下將來的生活。
羅繼軍認真的聽完,才問,「你已經決定開什麼店了吧?回去我跟你一起找鋪子吧。」
「不用,都是女人穿的東西,我自己就行。」張桂蘭想到自己穿小內內時羅繼軍的樣子,哪裡還敢說出來做什麼。
羅繼軍挑目一挑,「聽著怎麼有什麼難言之隱?」
張桂蘭扯了扯嘴角,「哪有,你到是挺敏感的,只是在米蘭的事情上、、、」
「明天要去鎮裡幹什麼?我跟你一起去。」羅繼軍一聽,馬上打斷媳婦的話。
張桂蘭丟給他一個『算你知趣』的眼神,才回道,「我買了兩塊布回來,晚上給爸媽剪出來,明天拿鎮裡找地方給做出來。」
掃了羅繼軍一眼,見他笑意的盯著自己,張桂蘭有些心虛,不過還是迎視上去,她就是不喜歡婆婆,買那些東西回來已經算不錯了,這還是看他的面子,不然她是一點也不會買的。
ps:
寫了一天,吃了一頓飯,才把今天的三更寫出來,我像老黃牛吧,好像真的老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