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城市霓虹燈漸漸亮起。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和宋教授商談完,謝延看見雲蒔站在崖子路上,泛黃的路燈將她的倩影拉得老長,如蔥的手摸著纖脖上帶著的鏈子。
他偶爾會看見雲蒔做這個小動作,但從未見過她的項鍊墜子。
酒店的人已經將車泊好在面前。
「上車,我送你回去。」謝延進了駕駛座,嫻熟地系安全帶。
雲蒔才打開後駕駛座的車門,謝延不悅的聲音傳來。
「坐前面。」
雲蒔挑眉,「你旁邊的位置,不是屬於你女友的?」
這是想要立刻成為自己的女友,宣示主權?
現在雲蒔主要重心得放在學習上,得要好好學習。
不能談戀愛。
謝延暗忖兩秒,「你坐後面,是把我當司機?還是我能吃掉你?」
最終雲蒔坐了副駕駛座,將蘭庭居的導航位置傳到了謝延的手機里。
幾乎是同一時刻,智能汽車便將地址導入導航板。
在高速路行駛的這段距離,謝延是手控方向盤開車的,其他時間都是由無人駕駛汽車智能控制。
察覺到雲蒔有些好奇的目光,謝延解釋,「無人駕駛汽車還沒有正式投入市場,我還不想被監控拍下,引起社會的熱議。」
雲蒔點點頭。
人家高科技在手,說啥都對。
「到時候宋教授會給你制定一份補習方案,你跟著方案走就行。」
……定製方案,很貴吧。
雲蒔半眯著狐狸眼,在心裡做了下建設,「補習多少錢?」
「那點錢我還是付得起。」
可親兄弟也要明算賬,「你告訴我,我付錢就好。」
「談錢傷感情,你還要繼續?」
這個話題就此打住。
過了會,車子信息板彈出一個從閒世閣打來的電話。
是清酒。
謝延直接摁斷,悄無聲息的。
半個鐘後,車子抵達蘭庭居。
和謝延告別後,雲蒔看著汽車消失在街道的盡頭,她才扭身準備進小區。
一轉身,和許久未見的雲父四目相對。
「你來這裡幹什麼?」雲蒔的眸光很冷,比秋夜的晚風還要冷。
「看望你爺爺,」雲父一手指尖夾著一根煙,火星在暗夜隱隱發亮,語氣有些嘲諷,「我聽你爺爺說你最近在外面兼職,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兼什麼職?」
「正當職業,」雲蒔不是沒聽出雲父話里的輕藐,不卑不吭說「總之不會像你身邊的小蜜,倒貼個老男人。」
雲父震驚,轉瞬老臉一紅。
不是害羞,是被氣的!
她竟然知道自己在外面包養小三的事情,還用這事來諷刺自己是個老男人!
「雲蒔,我是你父親!」
暴怒的聲音將門衛都招呼出來了,但云蒔無半分膽怯。
「有父親這麼說女兒的?」
說完,她邁著大長腿刷卡進了小區,留下一臉鐵青的雲父。
他徒手摁滅手裡的煙,鷹隼的眼裡划過一抹隱忍。
……
雲蒔開門走進家門,客廳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
雲開手忙腳亂地收拾桌子上一疊文件,還一邊問雲蒔有沒有在外面吃飽飯。
「吃飽了,」換了鞋子,雲蒔只當沒看見那些文件,很有耐心。
「真的一點東西都吃不下去了?」
「什麼意思?」
雲開從冰箱裡端出一個透明小盒子,原本臉上的慍怒此刻早已消散,「我給你買了一小塊百福記的琵琶糕。」
百福記是幽城一家很有名的糕點老字號,不在網上出售,每天只買兩百份,有時排隊要排上一整天。
琵琶糕只有拳頭大小,外表黃嫩圓滑,甚至連枇杷梗和琵琶尾都捻得惟妙惟肖。
甜味在空氣里瀰漫著。
「蛋糕當天吃比較新鮮,」雲開將叉子遞給雲蒔,「能吃完就吃完。」
他不愛吃甜品,過了今天也不新鮮。
「爺爺,以後不要買這些了。」
「怎麼,不喜歡?」
雲蒔搖了搖頭,「排隊太辛苦。」
說實話,雲開對雲蒔真的是掏心掏肺地好。
雲開鬆了一口氣,笑著摸了摸摸蒼白的頭髮,「我平時沒什麼事干,排隊也可以湊湊熱鬧,跟人聊會天。」
吃完蛋糕,雲蒔在書房開了電腦,手指在鍵盤上一通噼里啪啦,輕而易舉進入了雲彩刺繡公司的內部主系統……
眨眼一個星期過去。
六班。
下課鈴一敲響,雲蒔就迅速收拾書包。
桐嫿不解,「你今天不用兼職,為什麼走這麼快?」
「我要上培訓課。」
「今天星期三,你也不用上作文培訓吧?」
說起這個,雲蒔有點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是其他補習。」
桐嫿表示能理解,從抽屜里掏出兩包棉花糖,分了一包給雲蒔,「祝好運。」
雲蒔接過棉花糖,「你不回去?」
「最近作業有點多,先寫一點再回去。」她一邊說,一邊翻物理書,書上夾著的之前撿的銀杏葉。
金黃色的銀杏葉褪去水分,莖葉脈絡十分清晰漂亮。
此時,市九中校門口迎來高峰期。
雲淺兒和秦夕手挽手往外面走。
秦夕抱怨比賽快到了,自己練習滑冰的時間卻不夠,說到一半,餘光瞥見一個人,「那個人好熟悉。」
雲淺兒順著秦夕的手指方向望過去,宋教授穿著奶油色風衣,她站在百米外的車門側,低頭看著手機。
雲淺兒記憶力不差,「那個是京城的宋教授,文化教育界有名的大咖,謝董曾經請她給微朗補習功課。」
光有錢可請不到宋教授,背後更要錯綜複雜的人脈關係。
秦夕想起來了,「難怪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可我見謝少這個學期開始就沒去過補習呀。」成績也很剛。
「他們是師生關係,平時會有聯繫。」
這是最好的理由解釋宋教授來這裡。
兩人剛離開不久,宋教授接到雲蒔的信息,一抬頭便看見雲蒔從校門走出來。
女生身形高挑倩麗,氣質卓越,人群中鶴立雞群。
絕佳麗人嘴裡不知道吃著什麼,等她由遠及近,輕飄飄問一句「宋教授,要吃棉花糖麼?」
棉花糖是粉色的,滿滿的少女心。
宋教授毫不留情拒絕了雲蒔的行賄,載著她前往了培訓辦公樓。
辦公樓是個大型平樓,黑銀色的裝修搭配,處處透著一股冷淡高級風格。
「這裡就你一人?」
「準確說是我們兩人,這裡是謝總名下的地產,未曾開放過。」
上次她來這裡,是為謝微朗的補習而來,這是第二次。
見雲蒔的注意力在落地窗外面的禪花園,宋教授又補了句,「希望你認真點,別辜負了謝總對你的期望。」
謝延的微信信息就是在這個時間發來的,宋教授只當沒看見。
要不是謝延今年才27歲,她真的會懷疑雲蒔是他的女兒。
這還是京城那個高冷不近人情的謝家大少?
宋教授拿出六份試卷讓雲蒔做,準備先摸底。
打個形象的比喻,如果普通高三學生是完成硬裝的房子,給一個差生補習,那意味著剛挖土打地基。
工程量很大,絕非容易之事。
宋教授已經做好了萬分的心理準備,沒想到才過了15分鐘,雲蒔就將六份試卷寫完了,推到對面的桌子上。
「這麼快?亂寫的?」
貌似除了這個答案,也只能是這個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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