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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滿臉愧疚的葉盡歡,劉惠民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已經盡力了,其實當時如果你留下來,也許我爸會更高興。他一直說,在自己平生見過的人里,你是最優秀的那個。」
葉盡歡當然知道老爺子對自己的評價很高,而這更讓他覺得內疚。
「我去給老爺子燒紙。」葉盡歡道。
劉惠民點點頭,讓開了位置。
待葉盡歡離開,一位軍裝大佬看向他的背影,然後問道:「他是?」
「他叫葉盡歡,很厲害的奇人。」劉惠民回答道。
「奇人?」
「能掐會算,對各種現代高科技也知之甚多。你們應該聽我爸說過白髮道人的事情吧?我爸說,他堪比那位道人。」劉惠民道。
幾位軍裝大佬本來對葉盡歡沒有太大的興趣,但聽到這話,都有些吃驚。
因為劉忠義口中的白髮道人,曾被視作戰爭中最神奇的人物,很多人懷疑根本沒這個人,但熟悉劉忠義的人都知道,肯定有這麼個人的存在。
老爺子不會拿戰爭開玩笑,更不會為了什麼事情,去虛構一個不存在的英雄人物。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有白髮道人那樣的奇人不算太奇怪。
可葉盡歡這麼年輕,竟能與那樣的人物相提並論?
他們內心,多少是有點懷疑的。
劉惠民也沒有解釋太多,葉盡歡的能力,是內斂的,不到需要的時候,別人無法知曉。
而且從私心上來說,劉惠民也不希望太多人知道葉盡歡的厲害之處,因為他沒有那個能力把這個年輕人牢牢捆在自己身邊。
外面的世界,有太多的誘惑,一個夏氏集團,就能給出自己無法比擬的優厚條件。
說句實在話,現在不是劉惠民幫葉盡歡,而是葉盡歡在拉劉惠民一把。
進入靈棚後,劉元龍抬頭看了眼葉盡歡,欲言又止。
葉盡歡蹲在火盆旁,拿起紙錢一邊燒,一邊看著老爺子的遺像,輕聲道:「您一路走好,三哥我會幫您照顧的。」
劉元龍眼眶再度濕潤,忍不住哽咽出聲。
二爺在一旁嘆氣,道:「老兄弟,你放心走吧,其它的事情,交給盡歡,這小子有主意的。」
燒了一些紙錢,葉盡歡走到劉元龍旁邊,看了眼他的板寸,問道:「頭髮怎麼了?」
「爺爺希望我當兵,那我就去,入伍通知書已經拿到了。」劉元龍道。
他沒有再提賭約的事情,現在葉盡歡能不能造出可以橫掃全世界能源體系的黑科技,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參軍入伍,建功立業,讓爺爺在九泉之下也瞑目,才是劉元龍最看重的。
葉盡歡嗯了聲,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你的未來,不比老爺子差。」
之後,黃澤成,楊國良這些熟人,也都紛紛趕來弔唁。
他們都曾是老爺子的直屬手下,感情更加深厚些,一個個在靈前哭的像個孩子。
葉盡歡雖然不是劉家的人,但以他和劉家的關係,自然也要留下來幫忙。
兩天兩夜,不斷有人從四面八方趕來,這些披星戴月,日夜兼程而來的人,有中年,有老年,有男人,也有女人。
他們絕大多數人,劉元龍都沒見過,甚至連劉惠民都沒怎麼見過。
但這些人到了靈前,卻真心實意的鞠躬或磕頭。
老爺子操勞一生,為國家和人民奉獻了自己大半個人生,值得這麼多人紀念他!
到了第三天,殯儀館的車輛開了過來,要把老爺子的屍體送去火化。
雖然劉惠民始終堅持不搞隆重的葬禮,也不開追悼會,但自願為老爺子送行的人和車,還是把附近的街面都給占據了。
那幾位軍裝大佬,以及地方上級別較高的達官貴人們,還在和劉惠民商量著。
「我們是自願的,不算浪費社會資源。」有人道。
劉惠民依然搖頭,道:「就算不浪費社會資源也不行,這是我爸的遺願,各位的心意我代他老人家謝謝了。」
眾人互視一眼,見劉惠民心意已決,便沒有再多說。
隨後,老爺子的棺材被裝上車,劉惠民開著私家車跟在後面。
車上坐著葉盡歡,劉元龍,還有二爺。
葉盡歡從後視鏡看了眼,見後方大量的車隊在間隔百米外跟隨。
很明顯,劉惠民雖然不同意,但這些人依然要堅持內心的想法,集體送老爺子一程。
劉惠民見狀,要停車把他們趕回去。
葉盡歡嘆氣道:「三哥,還是別吧,他們對老爺子也有感情,想要送送老人家,你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換成是你,一個可敬又熟悉的老人過世,難道真忍心就這樣讓他孤零零的上路嗎?」
劉惠民嘴唇顫了顫,看著後視鏡里映照出的龐大車隊,忽然猛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三哥!」葉盡歡喊道。
「我該打!」劉惠民虎目落淚,道:「都知道父母在,不遠遊,可我卻從來沒考慮過這一點,是我不孝!」
葉盡歡不知道該如何勸說,這種時候,這種氛圍,說再多都是沒有意義的。
只有讓時間,慢慢抹平人們內心的悲痛和懊悔。
於是,省城的街面上,出現了這樣的一個畫面。
殯儀館和劉惠民的車子在前方開著,後方則是大堆的各種車輛跟隨。
超過百輛的車隊,使得交通顯得很是擁擠,鳴笛聲極其刺耳,直到車子駛入通往殯儀館的郊區道路,才算好一些。
來到殯儀館院內,工作人員按照流程,把老爺子的棺材推下來,然後按順序排隊等待火化。
劉惠民和劉元龍一左一右,站在水晶棺兩側,看著躺在裡面面容安詳的老爺子,表情十分的難過。
這將是他們最後一次見到老爺子的面容,等棺材被推入火化間後,就只能看照片了。
前方的棺材每隔一段時間就被推走一口,親屬哭天喊地,和他們最少幾十人的隊伍相比,劉家顯得有些寒酸,只有四人送老爺子最後一程。
雖然知道外面至少有幾百上千人在為老爺子默默送別,但劉惠民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後悔,也許,應該多喊一些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