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殺手 第二章 他的選擇

    現在是凌晨2點，華爾街外的艾依朗小鎮依然是燈火通明，這裡就像是24小時營業的超市一樣。酒吧，餐廳，歌廳，舞廳，所有的娛樂場所都上了永不停止的發條。這裡的居民總是在夜晚活動，他們覺得白天是休息的最好時間，到了晚上是經歷最充沛的時間段。

    少年覺得自己似乎走了很久，因為他從沒到家裡以外的地方玩過。外面的新奇事物使他的好奇心一步一步增大，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這個小鎮上。

    眼前的一切讓少年驚呆了，他似乎有種錯覺，這裡和剛才的華爾街是兩個世界。忙碌的人們進進出出，到處都是喧鬧的嘈雜聲，酒瓶碰撞的聲音，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還有刺眼的五彩燈光。在他正前方的位置那，大大的BLUEAIR酒吧牌子正發出吸引人的藍光，那是一種致命的召喚。少年的腳步不自覺的就朝前走去，踏進那神秘的目的地。他不知道的是，一個即將改變他命運的羅盤正在那裡等著他，慢悠悠的旋轉著。

    少年來到大廳中央，這裡的環境出乎意料的好，坐在吧檯上喝酒的都是小鎮上的紳士和有錢人家的小姐。他們只喝酒聊對象，從不會抽菸。他們把這間酒吧視為神聖的禮堂，因為這個小鎮的居民信仰藍色，他們覺得只有藍色才是純淨的，透明的。舞台中央，一支搖滾樂隊正在演奏鄉村音樂歌曲，他們是義務來商演的，幾乎每晚都會來。少年對於這種新鮮的樂器非常感興趣，於是他找了一個靠近音響的地方坐了下來，靜靜的欣賞著美妙的輕音樂。

    突然，一道聚光燈照在了少年的身上，強烈的光線使他睜不開眼睛。然後，舞台暗了下來，周圍的一切都變黑了，少年只覺得有人擊中了他的背，剛想轉過身看清下手人的臉就暈了過去。

    待他醒來，已是傍晚。

    他發現自己睡在一張陌生的床上，眼睛被一塊黑布蒙著，紫色氣息的香水瀰漫了整個房間。也許是本能，剛想下床卻發現自己的手腳被繩子綁著，他一下意識到自己可能被綁架了！使勁想掙脫繩子，可是越掙扎繩子卻勒得更緊！

    「你可算醒了呢小傢伙！」突然的一道白色光照在他的臉上，雖然被黑布遮著，可是還是刺的他眼部難受。房間的門被打開，他聽見了一個很熟悉的聲音。

    「是你嗎？」少年閉著眼，用試探性的語氣小心的問道。

    「我？我是誰？」對方像是在捉弄般的和他對話。

    「就是說會給我我想要的任何東西的那個人......不是嗎？」少年繼續小心詢問，他有點害怕了，他怕聽到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哈哈哈，果然凌哥哥選的人就是厲害！小小年紀居然面對這種場景不是害怕而是先確定，看來這小子會成為很好的材料！」

    什麼意思？凌哥哥？材料？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夜，不要亂說話。他可是我千辛萬苦才找到的。」

    又是另一個低沉的聲音。好像是那個人的。少年眉頭緊皺，額頭上的汗不停在往下流。被綁住的雙手此時此刻沒有一點力氣，他在想自己今晚是不是不能活著出去了。

    「夜，你去給他鬆綁。」

    「為什麼是我，我好歹也是陳氏集團的二公子吧。要去也是...」夜還想說下去，可是他看到他大哥那平靜的眼神突然變得冰冷起來，馬上說：「好的，我這就去。哥哥別生氣嘛！」因為他知道哥哥一旦變成這樣他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少年聽著他們的對話，他大概了解了這個所謂的哥哥應該是個狠角色，8歲的單純頭腦正在想著如何對付他們的對策。突然他感覺原本束縛自己的繩子不見了，眼睛上的黑布也緩緩滑落，他的面前漸漸清晰起來了。

    站在他面前的是兩個穿著黑色衣服的英俊男人。左邊那個畫著精緻的煙熏妝，右眼下方有一個黑色的星星標記的男人應該就是夜吧。而站在他旁邊，那個高高的，帶著一半面具的就是他的哥哥吧。

    「好奇怪的裝扮，這應該是什麼組織吧。」少年又一次被眼前的事物驚呆了。

    「小傢伙，」那個冷冷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嗎？」

    「為什....麼...」不給少年回答的時間，他繼續說道「因為你的出生和我一樣，我一直在尋找一個和我一樣，對這個世界充滿仇恨的人。然後報復他們，讓他們也感受一下我的痛苦。而你，是我的最佳人選。要我告訴你怎麼才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嗎？」

    少年搖搖頭，想了很久，然後就說了四個字：「要怎麼做？」此時的他還不了解這兩個人到底是幹什麼的，他只是覺得這兩個人是會改變他一生的人。

    「很簡單。」那個低沉的聲音說著拿出一把手槍扔在少年面前，「成為殺手，然後你就什麼都有了。清除那些恨你的人，這個世界就是你的了。」

    殺手。少年望著面前這個明亮亮的金屬制傢伙，心裡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複雜情愫。他記得他6歲那年生日，管家崔先生曾送給他一把真的手槍，那是他還不知道怎麼玩，崔先生就給他演示，他瞄準天上正在飛的一群鴿子，「砰！」，子彈飛出槍口射中了一隻，他看著滿地的紅色濃漿染紅鴿子雪白的身軀，那一刻，他小小的心靈有種莫名的快感，心臟像落在地上的彈珠一樣砰砰的跳著。現在躺在他面前的這把槍，是決定他命運的羅盤。他不敢輕易的選擇，於是望著手槍他問出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當殺手真的會快樂嗎？那些現在存在的煩惱真的會消失嗎？那些討厭我，拋棄我的人消失了，我真的會快樂嗎？你們呢，現在快樂嗎！」少年的話重如針扎，一個字一個字砸進凌和夜的心裡，「這個小傢伙真不簡單！」

    「哼哼！小傢伙，看來你還不懂什麼是殺手啊！殺手是沒有快樂的，他們永遠都是殘忍的。因為一旦他們仁慈了，那別人就會乘虛而入，而你將變得一無是處！你之所以會恨這個世界拋棄了你，那是因為他們看不到你的價值，他們不懂得你也是有靈魂的，你也需要空間呼吸！所以小傢伙，收起你的仁慈吧，這將是你對你自己最好的寬恕！」凌冷冷的對著少年說著，露在外面的眼睛像蒙了一層寒冰，任誰也看不透此刻的他在想些什麼。

    看到少年依然沉默，靜靜的看著那把槍，凌在夜的耳邊輕輕說了幾句，然後轉身走出了房間。一直緊繃著的夜見哥哥離開了，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走到少年的面前，用手托起他稚嫩的小臉，「小子，你知道你剛才有多危險嗎？差一點我們的命就都沒了!你是第一個敢這樣質問哥哥的人，我估計他是因為覺得你真的是我們殺手組織的最好繼承人才沒殺你的，不然...呵呵，這將是你最後一晚的時間了。」

    邪氣的笑容映在少年的眼眸里，那是嘲笑嗎？為什麼有種很不甘心的感覺！

    「走吧，帶你去見識一下殺手的生活！我哥哥真是太仁慈了，那種地方平時連我都進不去！」

    「去哪？」

    「殺手谷。」

    。。。。。。

    現在是凌晨4點30分，在黑色的雲層中偶爾透著些淡藍的雲絲，不過很快就被吞沒了。紐約的冬天是沒有早晨的，滲人的寒氣混著新鮮的雪花一同在寬闊的海面上翻滾著，肆意的揮濺起一層層的浪潮。

    艾伊朗小鎮的峽谷邊有一個巨大的溶洞，這是由於地質不平，長時間的雨水沖刷而自行成型的洞穴。周圍是高大的樹林，入天的大樹遮擋住了一部分的陽光，使得這裡的氣候始終處於潮濕狀態，有利於人類的生存活動。這裡還是一個重大的秘密基地，專門培養殺手的絕佳好地方，所以這裡被稱為「殺手谷」。

    少年跟著夜來到這裡，今天也許是他一生中從沒經歷過的一天。他做夢都沒想到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天上有幾顆稀疏的星星連在一起，很像夜眼睛下的那個標記，那是殺手谷的專業暗號。這裡的訓練是從早到晚的，被選中的人只有服從，不能反抗！他們的命運是悲慘的，最後只能有一個頂級殺手誕生，這意味著他們還有互相殘殺，這考驗的就是他們的極限。

    夜把少年帶到訓練場後面的一座大的公寓裡，這裡是殺手們的宿舍。寬敞的大廳里的裝飾是歐洲教堂式風格，牆上掛著的是耶穌的照片，正中央立著一個大大的十字架。空氣中充滿著贖罪的味道，還有弄弄的血腥味。

    「小傢伙，看到你面前的籠子了嗎？」是凌的聲音。他永遠都忘不了的低沉的死亡之聲。

    少年隨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在他的面前是一籠可愛的小兔子。活蹦亂跳的它們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是死神的來臨。

    「拿起你手中的槍，它們將是你成為殺手的墊腳石。記住，收起你的仁慈之心，這將是你對自己最大的寬恕！」

    夜的聲音迴蕩在整個大廳里，少年顫抖著握著槍，他知道自己現在是無力的，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他閉上眼睛，回想著過去種種的一切，母親的拋棄，父親的假惺惺，朋友的嘲笑.....一切的一切閃過他的腦海，就像是昨天剛發生一樣，那麼的真實，那麼的觸手可及。頓時，心裡的那股憤怒之火又一次燃燒起來，只聽見「砰，砰，砰....」隨即飄來一股火藥的味道，然後就是凌大笑的聲音。

    少年慢慢的睜開眼，在他面前呈現的是一灘曾讓他心跳加速的鮮紅濃漿，他看見自己握著槍的手停在空中，槍口那還冒著余煙。「哈哈哈，我是怎麼了！我都幹了些什麼！」少年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淚水迅速從眼眶裡流出，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那份仇恨是真實存在的，如果剛才在他面前的是他的養父母，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凌走向正哭的傷心的少年，慢慢捧起他那滿是淚水的臉，用異常溫柔的語氣對他說：「你決定了嗎？」

    現在的凌就像是一個關心自己弟弟的哥哥一樣，少年看了看他戴著面具的半張臉，又看了看地上那灘已經凝固的血液，他說不出來。

    「既然這樣我們就交給時間來決定吧。」凌從袖子裡拿出一個沙漏放在地上。「等它到一半的時候你就要做決定了。」

    無比疲憊的少年看著不斷往下落的沙子，就像他的心一樣，一片一片的破碎不堪。「我可以做出很好的選擇嗎。是重生，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