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暗。為什麼沒有光亮。
「救救我。」
誰?
「好冷。救救我。」
那是什麼,有光。
「嗚嗚嗚嗚......」
誰在那裡哭?
「哈哈哈,小子,你想救他們嗎?那就拿吊墜來換吧!」
又是誰?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
「在錫,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好怕,這裡好黑!」
啊啊啊啊啊!
是夢。
慢慢睜開的眼睛,不斷喘氣的胸口,滿頭狂流出的汗。
「這裡是......好陌生。」
為什麼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腦袋好疼,胸口好悶。
「我怎麼了到底?我不是在冷凍室嗎?怎麼會.....剛才發生了什麼?」
咚,咚,咚。
「有人來了。」
直覺告訴在錫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裝睡,因為現在沒有反抗的力量。
之前在訓練的時候做過這樣的練習,把眼睛蒙住,試著用其他的器官去感知這個世界。這是一個很神奇的事情,蒙住眼睛之後會是一個不一樣的世界,可以看的更深。
「這小子還沒醒啊,也是,三針夠他睡一周的了。」
「老大,我們不是還沒得到吊墜嗎,要不要把他弄醒然後拷問他呢?」
「你是不是傻,我們可是有人質的要需要拷問嗎!哎一古,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把這小子眼睛蒙上帶到另一個房間去,我們有好戲看了。」
「是,來人,抬走!」
這兩個人的對話在錫聽到了,而且他已經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呵呵,曾經的殺手竟然淪落到這樣的下場,他已經不再奢望會有人來救他了,就是覺得好累,當初的誓言都只是為了今天的謊言鋪的台階,太過張揚的形式只為了讓跳動的心死的更快一點。
貌似被抬了很久,換到了一間更大的房間裡。
然後安靜了很久一會兒,門被踹開,傳來了吵吵鬧鬧的聲音。
「把她放這吧,呵呵,我好像知道這小子看到她時候的表情,一定很好笑吧,哈哈哈哈!」
「對對對,一定很好笑,哈哈哈哈!」
「笑什麼,還不快點出去,老大一會兒要來了!」
「是...是...都出去,都出去!」
「砰!」門又被很用力的關上了。
「在錫,是你嗎?」
聽到了很熟悉的聲音。
「恩...恩靜?」
「是我,是我,你怎麼會被他們抓到呢?」
「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我......我沒事,你呢,受傷了嗎?」
「沒有,他們到底是什麼人,你是怎麼被抓到的?」
「我也不知道,那天從醫院出來剛要過馬路就感覺後腦勺被擊打了一下,然後就失去了知覺,醒來後就在這裡了。」
「這一定是陰謀,可是我現在全身沒有力氣,你也被綁了嗎?」
「我...」
「哎呦喂,真是感人的對話啊!嘖嘖嘖,太感人了。小子,你是不是想不到自己會變成這樣呢?哈哈哈,進到了這裡邊就被想著出去了。」
「卑鄙的小人,一定要用這種手段嗎,你是故意的吧!」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用這樣的手段嗎,就是因為你太聰明了,聰明的讓我覺得可怕。不過,現在你是沒辦法傷害我的,因為你的女人在我手裡,你也是男人吧,有點感情的都不會捨得讓她受傷的對吧!」男人說著把在錫眼前蒙著的布扯了下來。
黑暗褪去的那一刻,換來的是與之相反的光明,這樣非常明顯的對比使得在錫十分不適應。
「是光太亮了嗎,哈哈哈,要不我給你再遮上黑布吧,這一切對你來說是承受不起的。」男人此刻的語氣是在惡向的激怒他,幸災樂禍的。
「你可以閉上你那骯髒的嘴嗎,這個空間裡全都是你難聞的氣味.....啊......呵呵,想你這樣見不得人的傢伙才應該永遠活在黑暗中吧!」慢慢調整過來的在錫睜開了眼睛,果然這裡如他想的那樣,監獄一般的,空蕩蕩的。
「啊,這話怎麼讓人聽著這麼的不爽呢!沒想到你不但聰明,嘴也很毒啊,我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說我,可是你知道嗎,我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感覺,反倒覺得很傷心,你說,這是為什麼呢......」男人走到在錫面前,彎下腰在他耳邊輕輕的說著,氣氛瞬間變得有點**了。
「怎麼,你也被我迷住了嗎?哈哈哈,我的魅力還真是大啊,所有的男人看到我也是這麼跟我說的。」在錫現在應付這種招數已經厭煩了。
「小子,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你還不是很了解我的性格,惹怒我沒有什麼好下場,所以,乖乖的配合我,我高興了說不定就不會殺你了。」
「對於**來說,越溫順的配合就是在給自己挖墳墓,對付你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絕對不能聽你的。」
「哈哈哈,真有意思啊,我現在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都很欣賞你了,你果然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啊!好,那我就期待著你對我的反抗。」男人直起身,眼睛裡是讓人猜不透的東西,一張令人厭惡的臉笑的很僵硬。他意識到自己很快就要受到威脅了,面前的這顆棋子是一枚危險的定時炸彈,如果沒有慎重的布局的話,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可怕的事情。
「對了,我說過要給你一份大禮作為我們第一次見面的禮物,我是一個很喜歡交朋友的人,一般我的朋友對我送的禮物都是非常非常非常的喜歡的,不知道你是不是一樣呢?就在剛才,我已經叫人把恩靜小姐請出去了,這份禮物由她給你準備。」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那些無辜的女孩!這一切跟她們
沒有關係吧,如果你只是想單純得到日記本和吊墜的話,那麼......」
「少年,你知道的有點多啊,這對你很不利呢。我說過了,不要惹怒我,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踏進這個禁區呢!」男人猛地抓住在錫的衣領,平靜的臉上有了微微的變化,他似乎快要到達憤怒的邊緣了。
「那又怎麼樣,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嗎?」
「呵呵,我才不管你是誰,現在恩靜在我手裡,我想讓她變成什麼樣就讓她變成什麼樣,你可以繼續說沒關係,反正受苦的都會是她!」
「你......啊,可惡!」
「老大,人帶到了。」
「好好聽我的話,我會讓她活的就一點的......」男人得逞的扔下了這句話,砸金在錫的心裡,這麼多年他還從來沒有這樣子過,為了女人而放棄戰鬥,雖然不是他想做的,可是就是不忍心看她受苦。
如果說相愛的兩個人是心意相通的,那麼此時的他們就像是矛盾的兩個磁鐵,明明可以相互靠在一起卻只能違背正常的規律。
恩靜站在門口,手裡握著一把匕首,這是她一輩子都不想做的事,除去殺手的頭銜,她就只是個無助的女人,一個被迫要傷害自己心愛的人的女人。
「還愣在那裡做什麼,快點過來!」男人大聲的訓斥著,一點都沒有憐香惜玉的感覺。對他來說,這齣戲要演的逼真就得要這樣。
「你要做什麼,把我放開我們來單挑啊,為什麼要利用恩靜呢!」在錫急了,他怕男人對恩靜做什麼不好的事。
「看看,他還真在乎你啊,啊,那麼剩下的時間就是你們兩個人的了,我去那邊坐一會兒,要說什麼趕緊說,說不定這是最後一面了呢,哈哈哈!」男人說完轉身走到恩靜的旁邊,小聲的和她耳語到。
「記住,我們只有一次機會,如果你不忍心下手,那麼就只能我來了。不要搞砸了,按照劇本給我演下去,我會一直看著你的!」
像是惡魔的命令,可怕又牢固的監獄若隱若現,恩靜恨不得這把刀插進的是他的心臟里。可是她知道,這是哥哥的命令,哥哥的命令是不能違抗的,她一點都不敢相信這是哥哥下的命令。
【二十分鐘前】
「凌哥哥,我是恩靜,你在哪?」
「我在美國啊,怎麼了,事情做的還順利嗎?」
「那個......哥哥......這件事,能不能......能不能.....」害怕哥哥的威嚴,所以恩靜那句話一直說不出口。
「你想說算了是嗎?為什麼?」凌的語氣平靜淡定,像是沉澱在底下的火山岩。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在錫哥哥有什麼錯,為什麼你們要這樣對他啊!」見哥哥把話題打開了,她也就放心的宣洩自己內心的不滿。
「恩靜啊,很多事情不是你能夠承受的,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現在我給你一個任務,你務必要非常好的完成,不能有半點的失誤。我一直就很信任你才把這件事交給你的,不要讓我覺得我用錯了人。」對妹妹的疑問,凌似乎已經猜到了,所以他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什......什麼事?」內心越來越不安,恩靜握著手機的手已經開始發抖了。
「現在在錫唯一不會有警惕感的人就是你了,所以我要你殺了他拿到日記本和吊墜。」
「你說什麼?殺了他!」無比震驚的恩靜瞪大了眼睛,雖然可以說這是在她的意料之內,但是沒想到真的從哥哥的嘴裡說出來。
「恩靜吶,不要覺得遺憾,現在的他不是我們的一員,而是我們
的敵人。想要達到目的就要先摧毀敵人,讓他放鬆警惕。怎麼樣,做得到嗎?」
「我......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下不去手!」不管怎麼想都覺得不對,所以恩靜乾脆直接喊了出來。
「呵呵,看來你真的對這小子動了真心了呀,可是怎麼才好呢,他的命從出生開始就註定了是不幸的,這是我們也無法改變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明白。」凌看來是小看他這個妹妹了,這丫頭的脾氣還真是倔啊。
「我......哥哥,我們不要殺他好不好,拿到日記本和吊墜不就好了嗎!你當初培養他不就是為了幫你報仇嗎?除非你已經找到了新的替代品,否則你是不會這麼做的!」恩靜在極力的挽回,她不想就這麼失去一個對她來說重要的人。
「你變了恩靜,現在的你根本就不是一個殺手該有的樣子。你這麼心軟可該怎麼辦呢!」
「對不起,我真的下不去手!」
「好吧,那既然你下不去手的話就用匕首刺在他的左肩上吧,這是他該有的教訓,懷疑我的下場。這次沒有的商量,我會叫成俊盯著你的......」凌的語氣突然變得有點生氣了,討價還價也是要有個度的。
「嘟嘟嘟嘟......」
【房間裡】
面前的這個人,說不上是喜歡,就是有一種特別的感情。總是不希望讓他受傷害,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讓自己死去。
握著匕首一步一步的走向他,腳下的負擔越來越大,慢慢的延伸成了可怕的欲望。這是她成為殺手之後最艱難的時刻,面對獵物卻下不去手,這種猶豫不決的艱難抉擇是殺手的致命傷。
在錫抬起頭和恩靜的眼神對在了一起,他能夠感覺的到她臉上的笑容很勉強,她似乎很累的樣子。
「恩靜吶......恩靜吶。」
「拜託,不要這樣叫我的名字,拜託!」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叫著自己的名字,她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
「在錫啊,我.......」還沒有說一句話眼淚就掉了下來,這是已經積攢了好久好久的眼淚。
「為什麼哭呢,他們欺負你了嗎?」溫柔的聲音在這冰冷的世界裡響起,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對不起,我......我騙了你......你還是把日記本和吊墜給我吧,然後我想辦法讓你離開。」
「什麼意思,你......」
「噓!他們叫我殺了你,可是我下不去手,所以只能這麼做了。」恩靜俯下身對在錫耳語到。
「可是這樣你會很危險的,我不能這麼做......」
「沒關係,他們暫時還不敢動我,這是解藥,吃下去之後1個小時就能恢復了。出了這個門之後一直往左邊跑就可以看到外面的出口了。」
「為什麼,我們為什麼不一起走?」
「我只想你活著,拜託,答應我一定要活下去!」
眼前的這個女孩,真摯的眼裡是令人憐惜的淚水,她的話一句一句的刻在在錫的心裡,這是他從來就沒有感受過的溫暖。
「你們在做什麼,是不是聊的太久了!」男人見形勢有點不對,恩靜不會在耍什麼伎倆吧。
「情侶之間說的話本來就是說不完的啊,你要是不耐煩了可以先出去!」
「哈,好吧,你厲害!」
「看來他們已經開始懷疑我了,在錫,我現在要對你做一件事,如果不做的話我們是不能離開這裡了,所以,請你原諒我......」恩靜咬著牙,閉上眼睛舉起手裡的匕首猛地刺入了在錫的左肩里。
「啊!!!!」刺骨的疼痛瞬間讓在錫麻痹的身體有了知覺,雖然他能感覺到恩靜並沒有用很大的力,但這是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的疼痛了。
鮮血狂飆出來,刺鼻的味道蔓延了整個空間,鬼魅的紅色正在猖狂的侵蝕著在錫的身體。本來就沒有血色的嘴唇變得更加蒼白了,一種被抽光力氣的直覺在他的腦子裡旋轉著。
然後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恩靜滿是淚水的臉和那個男人猙獰的笑容,這一切都是他的夢境吧,好睏,真的好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