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
郭靖扶著黃蓉在床邊坐下,溫言說道:「蓉兒,這些日子辛苦你了,不但要照顧腹中的胎兒,還要操持丐幫的一眾大小事務,可不要累壞了身子。」
黃蓉很是享受丈夫的關懷,笑著說道:「丐幫的事情我倒是沒有怎麼費心,只是動口發號施令而已,具體事情都交給各位長老來做了。」
「那也不少勞心,我見你這些日子在傳授魯有腳打狗棒法,可是傳授完了?」郭靖問道。
「打狗棒法的招式他剛剛練得純熟,明日開始才能傳他口訣和心法。」黃蓉微微搖了搖頭,又道:「魯長老的年紀畢竟有些大了,學東西有些慢。我準備明日就將幫主之位傳他,時間太過緊促了一些,也只能先讓他將口訣和心法記熟,以後慢慢再練了。」
郭靖微微點頭,轉開話題說道:「你看過兒如何?」
「什麼如何?你說的是哪一方面?」黃蓉問道。
「我看過兒與芙兒蠻般配的,他們從小就是玩伴,剛才在廳中之時,看著也是投緣。若能將芙兒許配給過兒,使郭、楊兩家結為秦晉之好,我也算是不負了與他爹爹的結義之情了。」郭靖說道。
「我知道你一直放心不下過兒,不過將芙兒嫁給過兒卻是有些不妥。」黃蓉緩緩地說道。
「怎麼不妥了?過兒以前雖然有些頑劣不太懂事,但現在已經長大成才,也沒有委屈了芙兒。反倒是芙兒的脾氣有些任性,需要過兒多擔待一些。」郭靖說道。
「那大小武哥兒倆怎麼辦?他們對芙兒的情意是個人都看得出來,若得知你將芙兒許給了過兒,還指不定要鬧出什麼事端來。」黃蓉說道。
郭靖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過兒的才智和為人都要勝過他們兄弟兩個甚多,無論從哪一方面考慮,過兒都是最合適的人選。」頓了頓,又道:「而且我這一身武功總要有人來繼承,芙兒和大小武都沒有這個天分和資質。」
「我說的不妥原因就在這裡。」黃蓉微微嘆氣說道:「你沒發現過兒今日的舉止很是反常嗎?」
「反常?」郭靖眼中露出驚訝之色。
「首先過兒出發的時間有些不對,咱們提前一個月就開始命人送英雄帖。過兒即是能與武家兄弟遇上,說明他很早就離開了全真教。若無特殊的原因,全真教的幾位道長豈會任由他一個人在外闖蕩這麼長時間?」黃蓉說道。
「你的意思是過兒是私自下山的?」郭靖若有所思地問道。
「若僅僅是私自下山倒也罷了,也不算什麼嚴重的事情,我是擔心還有其它的原因。」黃蓉說道。
「什麼原因?」郭靖問道。
「目前還不好說,等明日全真教的人到了,自然就清楚了。」黃蓉說道:「這個先不說。過兒來此之後,行為也是有些令人起疑。他先是將大小武打傷,接著又與我作對。在宴席之上,他除了對你這位伯父比較尊重之外,連正眼都不肯看我一眼。」黃蓉露出一絲擔憂之色,說道:「我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你是說……」郭靖不由一驚。
黃蓉點了點頭,說道:「他父親雖不是我親手所殺,卻也是因我而死。他若是知道了當年的情況,這些反常的行為也就能解釋得通了。」
「但是這怎麼可能?過兒如何會知曉當年之事?」郭靖滿臉都是不解。
「他不是一直都在全真教學藝嗎?興許是馬道長他們談話時。無意中泄露了出去也不一定。總之,不管他知不知道真相。我們總要提前做好了防備才是。」黃蓉說道。
「你應該是想太多了,白日的事情過兒不是已經解釋清楚了嗎?況且過兒還只是個孩子,哪能對咱們有什麼壞想法?」郭靖說道。
「你忘了他偷學蛤蟆功之事嗎?」黃蓉問道。
郭靖說道:「過兒當時還太小,他根本就不識得歐陽鋒是何人,也不知道歐陽鋒與咱們之間的過節。」
「這點暫且不說,即使他現在沒有壞心思。難保以後不會有,為了防止他以後對咱們不利,這武功可是萬萬不可傳他。」黃蓉正色說道。
郭靖搖頭說道:「我看過兒也非是不明事理之人,他現在還小,等他再長大一些。即使知曉了當年的內情,也會理解咱們的。」
「這可未必,畢竟血濃於水,至親之情可遠遠大過這世上的任何道理。」黃蓉說道。
郭靖聞言,不由沉默下來,良久才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黃蓉對自己的丈夫最是了解,見此情況便知他已是默認了自己的請求,不由放下心來。
這時房外傳來一陣腳步之聲,隨即一個聲音傳來:「郭伯父,您歇下了沒有?我有事要過來見您。」
郭靖忙道:「是過兒啊,門未上鎖,你直接進來吧。」
當下郭靖夫婦二人又出了臥房,來到客室,楊過也正好推門走了進來。
「你不是回房歇息了嗎?怎麼又過來了?」郭靖招呼楊過坐下,問道。
「侄兒在廳中之時,太過高興,竟是忘了將一件大事向您稟報。剛才在回去的路上才突然想起,侄兒不敢耽擱,這才立即趕來。」楊過說道。
「什麼事情這麼急?」郭靖問道。
楊過說道:「侄兒來此途中有幸遇到了洪七公老前輩,蒙他老人家信任,託付侄兒帶來兩個消息……」
「是師父?他老人家現在何處?」郭靖聞言大喜,不待楊過說完,便插口急問。
「這個侄兒倒是不知,不過侄兒與洪前輩分開之時,洪前輩還在華山。」楊過照實說了。
「我去接師父回來!」郭靖聞言便即向外急匆匆走去。
黃蓉連忙攔住他,說道:「師父行蹤不定,神出鬼沒,他若不主動現身,你去找也是無用的。還是先問問師父帶來了什麼重要的消息吧。」
「這倒是不假。」郭靖不由臉露失望之色,又向楊過問道:「恩師讓你帶來了什麼消息?」
「洪前輩讓侄兒告訴伯父,英雄大會當日會有金輪國師前來爭奪武林盟主,而且近些時日蒙軍有異常出動,恐會南下攻城。」楊過說道。
「蒙軍會南下攻城?」郭靖一驚,說道:「這個消息真是太重要了,我須得命人知會呂大人一聲!」他大步出了房門,去書房寫信,然後喚人連夜送至襄陽城。
郭靖走後,房內只剩下了黃蓉和楊過二人,二人誰都不肯開口說話,氣氛驟然間便僵冷下來。
楊過將消息已經帶到,也沒必要多待,便率先打破沉默,起身說道:「郭伯母,洪前輩的託付我已經完成,就不打擾郭伯母休息了。」說完便要轉身離開。
「過兒,先坐下吧,我還有些話要問你。」黃蓉說道。
楊過點了點頭,又坐了下來,問道:「不知伯母有何話要問?」
「你是如何遇到師父的?能不能說一下?」黃蓉問道。
「這是要盤問我的虛實嗎?」楊過暗暗冷笑了一聲,口中說道:「我曾聽得『華山論劍』的事跡,這次出來就特意到華山去觀賞一番,誰知碰到五個醜陋的傢伙,他們想要殺我,我們就打了起來,然後洪前輩就突然現身,將他們一一殺死,聽洪前輩說,他們好像叫什麼『藏邊五丑』。」
黃蓉心道:「這倒是不假,前些日子得來的消息,師父確實在追蹤『藏邊五丑』。」又問道:「師父的身體如何?可有提及要來英雄大宴?」
「洪前輩一日之間,酒不離口,還爬到絕頂之上吃蜈蚣,身體可是硬朗得很。」楊過隨口回答,說道:「我也問過洪前輩要不要來英雄大宴,洪前輩卻是沒有答應。」
接下來黃蓉又問了幾個關於洪七公的問題,楊過都一一作答。
兩人問答間,郭靖迴轉,向楊過說道:「過兒,你此次可是立了一功,若不然,蒙軍突然襲擊之下,咱們還不知要遭受多少損失。」
楊過說道:「那也是洪老前輩的功勞,侄兒就是跑跑腿兒而已。」
「這通傳之功也是不小!」郭靖哈哈一笑,說道:「有過必罰,有功必賞,這次見面伯父還沒有送你禮物,說說吧,你想要什麼?」
「伯父給我的已經足夠多了,哪還敢再要什麼禮物?」楊過先是客套了一下,然後語風一轉,又道:「不過伯父實在想要獎賞侄兒的話,那就指點一下我的武功吧。洪前輩傳了一篇心法給我,不過侄兒愚魯,卻是難以領悟。」
「哦,師父傳了你什麼武功?」郭靖聞言有些驚訝,他最是清楚師父的性情,那是能偷懶就偷懶,輕易不會傳人武功。
楊過便將《九陰真經》總綱中的那篇心法念了一些,說道:「就是這篇心法,洪前輩說我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問您。」他扯起洪七公這杆大旗,說起謊來連眼睛都不眨。
「師父竟然將《九陰真經》都傳你了?看來師父很是看重於你。」郭靖這次更是驚訝了,說道:「也罷,你既是願意學,我不但可教你《九陰真經》,我的一身武功也都可以盡數傳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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