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潔正在燈底下給小孫子縫衣裳,聞言頭都沒抬,「這都多少年了,我哪還記得他叫啥。就記得他長得一張團臉,看著特別和善。」
說完用腳碰了碰了坐在炕邊的魏有山,「你當時不是在省城進修,還去過李大夫家,你記得他叫啥不?」
這都多少年了?
這也就是魏振輝問,要是換成魏振明,魏有山肯定以為他無理取鬧。
魏有山眉頭都擰成了川子,「你讓我想想。」
說完在地上背剪著手走了好幾圈,忽然眼前一亮,「李衛國,是不是?」
張潔這才抬頭,一拍大腿,「對,就叫李衛國,還是讀過書的,肚子裡有墨水記性好。」
轉頭看向魏振輝,「老大,你打聽這個幹啥?」張潔一口咬斷針線,縫完一隻嬰兒衣裳袖子,又開始縫另一隻。
「我就隨便問問。」魏振輝坐在炕邊,又問,「媽你生我咋跑省城那麼遠?縣城不是有醫院?」他知道張潔生他時候身體確實不好,在家裡生確實不安全。
難得老大能靜下心和他們聊天,張潔吐了口唾沫,又認了根針,「那時候家裡苦啊,你奶奶身體不好,照顧不了我,你爸又在省城進修,我也是沒辦法這才住到他宿舍。」
說完張潔又打量了魏振輝幾眼,「今天咋想問起這個了,李大夫那會都四十多歲,這會早退休了!」
是退休了,之前他讓人往他老家發的幾封電報全部石沉大海。
「媽,那生我時候,醫院那幾天是不是生孩子挺多的?」
張潔認真想了想,這才說,「可不多咋地,李大夫一天就接生了十幾個,聽說還有兩個產婦是同時生的,都是李大夫接生的。我貧血,提前一個星期就住進去了,還認識不少人呢!」
「不過,我身體底子好,生完你我就能吃下東西,身體恢復得好,三天就出院了。正好你爸也放假,回家做完月子,一個月咱娘倆就白胖白胖的了。」
魏振輝畢竟是張潔第一個孩子,懷孕時的艱辛和喜悅,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也是後來,老大性子越來越冷,娘倆的感情才淡。
第二天,魏振輝和蘇綿直接去了省城軍區醫院,路上蘇綿還不解,他們還有兩天假,沒想到魏振輝這麼著急。
「到底怎麼了?蔣毅的事有線索?」蘇綿想想也就這事,能讓魏振輝火急火燎地往省城軍區趕。
「找到了給他接生的醫生。」魏振輝在外人面前一貫清冷,很少在蘇綿面前繃著臉。
這是有事。
「啊!那太好了,我們可以先從他那下手。不過這都20多年了,當年的事他還能記得嗎?」
「接生的事他不記得,如果是被人收買掉包,這種虧心事肯定他一輩子都忘不了。」魏振輝說得很篤定,就好像他已經找到證據一樣。
「蔣毅真是被掉包了?」蘇綿之前雖然也有這方面的推測,不過魏振輝說出來,那這事八成就是真的。
其實要查這事很簡單,只要找到當年那個時間段在省軍區醫院出生的孩子,檢查下血型就知道了,蔣家的後人可是罕見的熊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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