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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就是周日了,唐笙一般都是趕下午的汽車,掐著時間到學校,但是唐小棋總是不想在家,每次都是要提前走,吃過中午飯就要去坐車。唐笙因為要去問問玉像的事情,跟李茹彩和唐父說了今兒提前走。
唐父唐母自然是要問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唐笙連忙解釋說是要過去早點學習,李茹彩這才作罷。又給唐笙帶著點自己家炸的饊子和丸子,這才放心地讓唐笙回學校。
唐笙以為今兒過了中午飯許久了才走是不會碰到唐小棋的,誰知道等車的時候,看到了唐小棋姍姍來遲。她看見唐笙也有些驚訝,「你今兒怎麼走那麼早?」
「你今兒走的有點晚,」唐笙沒有回答唐小棋的話,這麼問著,「不跟你的黃毛男朋友約會了?」
「什麼黃毛男朋友啊!」唐小棋不滿地等著唐笙,「真是不懂欣賞,土包子一個。你看你的頭髮黑乎乎的,多難看!早就給你說你染個頭髮比現在好看的多!有沒有一點品味啊!」
唐笙略有些楞,唐小棋這是怎麼了,一直攻擊自己的品味,自覺拒絕寫作業跟現在的事兒沒有關係,唐笙也不接話,隨便唐小棋怎麼說。
唐小棋看唐笙擺出來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樣,更覺著憋屈。以前只感覺唐笙又軟又懦弱,沒有一點身為姐姐的模樣,只想狠狠地欺負她,沒想到唐笙現在越來越有氣勢了,她就是想欺負也總是被唐笙給反欺負回去。再加上唐笙最近變化這麼大,一向喜歡看神神怪怪書的唐小棋幾乎疑心唐笙被附體了。
等了二十分鐘,唐笙才看到車來了。她先唐小棋坐上了車,唐小棋看著唐笙就這麼無視了自己,還沒有讓自己先上車,更加的生氣了。她一定要看看,唐笙到底是因為什麼變成了這副樣子!
純粹是不想捧著唐小棋的唐笙一定沒有想到,她的表妹已經腦補成了這樣子了。
到了鎮上的時候天色還早,唐笙下了車就要走,唐小棋上前攔住了唐笙,「你今兒來這麼早去哪兒啊?」
唐笙看著唐小棋的一臉理所當然地傲慢樣子,真是無語了。她實在是搞不懂現在的小孩子怎麼了,怎麼一直追著她不放。唐笙不耐地說,「我去買書學習,你也去學習嗎?」
「……去啊,為啥不去?」唐小棋一皺眉,真的去買書嗎?她可是一點都不想學習的,唐笙最近變得好陌生……
「你願意去就跟著唄,」唐笙無所謂地繞過了唐小棋,繼續走。她就知道唐小棋不會跟來,唐小棋每次來學校早點,都是為了跟她的男朋友約會,怎麼會浪費時間到自己的身上?
果然,走到了路口的拐彎地方時候,唐笙往後看了一眼,唐小棋已經不見了人影了。唐笙繞了幾個圈子,確保唐小棋沒有跟著自己,這才放心。過了一會兒,她又回到了車站,坐上了去市裡的車。
小鎮上只有一家收東西的店面,這東西假如真的價值不菲,那麼那個小破店即使能收,想必自己的形象也要被流傳出去,最好的選擇自然是去市里。半個多小時之後,唐笙就到了。她捏了捏書包里的玉像,往后街方向走。后街是個很雜的街,唐笙知道裡面有幾家收東西的店,如果要脫手,這裡再好不過了。
街道裡面人來人往,唐笙先拐去了服裝店,買了一身黑色的寬鬆衣服,自從瘦下來之後,她的衣服都已經有些不合身了,穿上只顯得沒有精神。唐笙趕時間,只挑了寬鬆休閒的款式,穿上之後已經不太顯胖了。她又在店裡買了個大大的休閒包,將她的書包裝起來了。這麼一打扮,唐笙看上去就不像是一個初中生了,起碼……像是一個高中生。唐笙對著鏡子照了半天,也只好這麼忍了。
唐笙努力拿出來自己的氣勢,走進了后街。她看了看這幾家古色古香的店面,看不出來什麼不同,隨意選了一家進去了。進門時候店裡還有別的客人,店員正在招呼著,看到唐笙進了門,他的眉頭皺了皺眉。看樣子,唐笙怎麼樣也不是一個大主顧。
於是店員一直在跟店裡打扮時髦的大姐介紹,一點都不理唐笙。唐笙也不急,自己觀察店裡的物品。時髦大姐還是什麼都沒買走了,店員的脾氣有些不好,「你需要什麼?」
唐笙看了看他,這才開口說,「我有個東西要出。」
「什麼東西?」一個小女生,能有什麼東西能出手?八成又是在外麵攤上買了什麼仿古的東西,要在這裡出手。他見過的這種小孩多了,早就不耐煩了。
「是我爺爺祖傳的東西,」唐笙淡淡笑著,看著店員的目光坦然而不瑟縮。
店員名叫章珥,也快三十歲了,他看著唐笙的樣子,終於知道唐笙不是普通的學生,這才稍微正了正臉色,「傳下來的東西也不能保證是真,你拿出來我瞧瞧。」
「嗯,」唐笙從包里拿出來玉像,放在了櫃檯上。「你看看吧。」
章珥本來還不以為然,看到唐笙拿出來的玉像,頓時就愣住了。他的動作明顯輕緩下來,小心地拿起來了玉像。
章珥半晌沒有說話,唐笙催促道,「看完了沒有?給個價錢吧。」
「你想要多少?」章珥開價,反而抬首深深地看了一眼唐笙,怪不得老闆常說人不可貌相,原來這個小姑娘手裡頭竟然是真的有貨的!
「你出多少?」唐笙不答章珥的話,繼續問。
「如果你是真心想出手……」章珥想了想,「我給你二十萬。」
「二十萬?」唐笙皺了皺眉頭,有些猶豫。前世的那人拿著最外層的玉像也只是賣了幾千塊錢,後來倒是被拍賣出來幾百萬的價錢,那還只是最外層的玉而已。如今唐笙機緣巧合之下發現內有乾坤,玉的身價自然是要漲的,二十萬在現在來說,也是個不小的數目了……但是,不是最高的價錢。
「玉還是要尋到買住才會有好價錢,」章珥耐心地說,「不然的話也就是擱置了,我給你的價錢不低,已經算是非常好的價錢。」
「太低了,」唐笙想了想,還是搖頭說,「我是偷了爺爺的東西,要是被發現了就慘了,為了區區二十萬我不能這麼做,還是拿回去吧。」
什麼叫區區二十萬?章珥險些要跪了,看著唐笙一身休閒打扮,皮膚白裡透紅,白胖白胖,顯然是富貴人家出來的,也許真的覺著二十萬太低了……章珥想了想,咬牙說,「二十五萬,不能再多了!就這麼數目,是我給你最高的價錢!」
唐笙也覺著這個價錢是章珥的良心價了,但是人的貪婪作祟,這個價錢不足以讓唐笙死心塌地地賣出去玉像,唐笙還想問問別的古董店出什麼價錢,於是禮貌地說,「謝謝你了,我還是先不出手了。」
說罷,就要離開。章珥立刻就急了,最近總店那邊說要收一批好玉,這正是表功的時候,正好撞上了上好的玉,怎麼就可以放走呢?章珥咬了咬牙,連忙喊住唐笙,「你先別走,我請示一下我們少爺。」
少爺?唐笙簡直要笑出來了,她真是孤陋寡聞,幾乎沒有聽過有人喊少爺。這麼一聽,各種不適應。
章珥用店裡電話打過去,剛接通電話將情況一說,就掛了電話。章珥笑眯眯地說,「我家少爺正在附近,馬上趕過來。」
「那也好,」唐笙看了看店裡掛著的表,「我還要趕時間,等下人不到我就走了。」
「怎麼會不到?」章珥一臉自豪的表情,「我家少爺向來準時,說十分鐘到就十分鐘到。」
唐笙看著章珥的表情,顯然章珥非常崇拜他口中所謂的少爺,無所謂地找個地方坐了下來。
過了十分鐘,唐笙剛剛站起身來,章珥一臉興奮地說,「我家少爺來了!你看,我說的對吧!」話音剛落,門口就出現了一個少年,他身著白色襯衫,下身是休閒牛仔褲,腳上運動鞋……這身打扮,怎麼就那麼眼熟呢?
唐笙還沒有回過神來,一個身姿挺拔的少年出現在了唐笙的面前。唐笙心頭一跳,幾乎想要掩面而逃——怎麼會是沈墨!
這家什麼什麼店的少爺怎麼會是沈墨!沈墨不是應該在鎮上嗎?怎麼就出現在市里了!
唐笙心頭萬千情緒飄過,只恨自己為什麼不拿了二十五萬走人!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沈墨緩步進了門,略微一掃,就看到了章珥身邊的女……孩?他淡笑著說著,忽然表情出現了一絲訝然。這是……那個女孩?
唐笙乾笑了一聲,強自收回了定力,對著沈墨說,「沒關係,沒等多久。」
「嗯,我聽章珥說你要出手你爺爺收藏的玉像?」沈墨的眼瞳像是能吸引周圍的光線一樣,在一片暗色的古董中,別有風采。
……她的爺爺已經過世了,說出去的話也不能吞進去了,不過沒關係,沈墨不會知道的。唐笙這麼想著,點了點頭。
……等等,她為什麼要這麼放不開啊?不過是賣東西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學校的人而已!唐笙這麼想著,努力讓自己平淡下來,進入談生意模式。
這邊章珥已經非常麻利的將玉像放在了沈墨的手中,沈墨看了看玉像,「真的要賣嗎?你的爺爺會不會不高興?你考慮清楚。」
不知道為什麼,唐笙總感覺沈墨在為自己著想,她點了點頭,說,「其實是我爺爺讓我賣玉像的……」
章珥立刻出現了一臉受傷的表情。
「那就好,」沈墨將玉像給章珥,「你的理想價位是?不如說出來,我們才有商量是不是?」
「……」唐笙陷入了一種掙扎,說高了吧,沈墨會不會覺著自己太貪婪呢?畢竟沈墨曾經救了自己,若是沈墨是這家店的老闆,豈不是在賺沈墨的錢?說低了吧,自己又覺著太少。
「你不必顧慮,」像是看穿了唐笙在想什麼,沈墨淡淡地接口說,「我只是暫時照看著,不必想我的關係。」
章珥聽了沈墨的這一句話,眼睛頓時瞪大了,「少爺,你們認識啊?」認識怎麼還像是陌生人一樣啊,難道是前女友的關係才裝不認識嗎?可是這女孩實在是太胖了,完全配不上少爺啊!
「三十五萬,」唐笙想了想,這麼說,「這塊玉的價值想必你們比我更知道,我要的並不多。」
章珥雖然覺著有些高,但是又顧慮沈墨認識唐笙,只好在旁邊乾巴巴地看著著急。
「好,」沈墨乾脆利索地說,「就這個價錢。章珥,你給她辦了手續。」
「……好,」一下子就提了十萬塊,即使不是自己的店,章珥也肉疼……
此時就剩下唐笙與沈墨兩人,唐笙更覺著尷尬,沈墨一言不發,唐笙絞盡腦汁,這才說,「原來這家店是你家的啊,早知道我就去旁邊的店問問了……」
沈墨淡淡地瞥了一眼唐笙,「你瘦了很多,好看。」
誒?男神這是夸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