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雷場是通過沼澤地之前完成的比賽課目,從清晨六點到上午八點,至此,中方參賽隊員的正式比賽課目只剩二個課目標。
接受了生存與死亡的考驗,鐵打般的身體又得到了淬練,進入最後的沼澤地時,就連夏今淵、黎堇年這般強悍的特種兵也出現了步伐蹣跚。
看著面前似乎都看不到盡頭的沼澤,葉簡心裡有些沉沉地突了下,她的視線有些不受控制尋找一直以來能讓自己安心的身影。
夏今淵正把安全繩一圈一圈往肩膀上面搭纏,過沼澤地安全繩是很重要的工具,必要有時候還可以起到救命作用。
把安全繩搭好,他也抬了抬視線朝身邊望了過去,隔著大鮫、G3兩人,視線與葉簡的視線撞上。
氣並不太好,陰沉得厲害,也陰沉到讓人心裡發慌,葉簡凝視著高大會如崇山峻岭般的年輕中校,看到他那雙似宇宙浩瀚的眼眸里沉如鏡面,不見一絲慌意,就這麼一個對視間,葉簡感覺到自己有些慌亂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他其實也很冷,連嘴唇都已經凍到發紫,之前給她按摩雙腿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他十指都冷到顫抖,他與大哥都是擔當大任的指揮官,但他身為正隊更要辛苦,休息的時候隊員們還能閉目精神,而他……還需要抓緊時間調整戰術,以防止輸得太難看。
那麼那麼的累,可他從來不說,那怕半句抱怨的話都沒有,這個如山巍峨的年輕中校始終扛起整個隊的重任,連一句「我累了」的話都不敢輕易說出來。
說了,怕軍心潰散。
四天四夜下來,自己放到心尖上深愛著的男人削瘦得非常厲害,因為瘦了,就連平素溫潤的眉目都透著劍般的鋒利了。
葉簡原本想朝他笑一笑,但看到他疲倦的俊臉,布滿血絲的雙眼,那笑怎麼也沒有辦法笑出來。
她笑不出來,夏今淵卻笑了,溫柔的眼神,柔軟的微笑,深邃的眼裡自動屏去了山與水,瞳仁的中心裡只有葉簡的身影存在。
「有我呢。」
他凍到泛紫的薄唇輕地嚅動了下,悄無聲息的隔著戰友們同葉簡交流,只說了三個字,他便收回了視線同G3、鷂子交流。
「沼澤範圍太大,我剛留意到沼澤上面還有一些動物骨架,說明爛泥、流沙多,G3,你走鷂子身後,跟緊鷂子的腳步走,還要保護鷂子安全,一旦發生意外,立馬援救。」
連低冽的聲音都透著嘶啞了,葉簡慢慢收回視線,原地活動活動自己的手腳。
有寒鴉從沼澤上空掠過,留下一串「呱呱呱」難聽的聲音,在愛沙尼亞東部原始森林裡,通體漆黑的寒鴉隨時可見,難聽的「呱呱」聲有時候半夜都從樹梢上面傳來,聽多了,也就習慣了。
葉簡輕地吸了吸鼻子,過了一會兒自己擠出了一抹微笑,有些僵硬,但好歹還算淡然。
讓一直看在眼裡的黎堇年不由輕地鬆了口氣,再狠狠呼吸一口清寒的空氣,到胸膛里打了一個來回,化成了渾濁的氣息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