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女士只覺自己全身如同泡進了冰冷冰冷的寒池子裡,一股一股的寒意像刀子般正切著她的肉,削著她的骨,太疼了,太疼了,……那些話讓她太疼了。
這是她的兒子啊,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兒子啊,可他恨她,恨之入骨的恨!
天啊,天啊!她這一生失敗到連唯一的至親血脈都恨著她!
夏總司令沒有抽菸的習慣,聽了這些話他給自己又斟了杯茶,小口小口的啜著,並沒有開口打斷夏今淵。
不到黃河不死心,他想替她留點顏面,是她自己非要撕破臉皮,……都五十好幾的人了,這臉再丟下去也不知道她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夏今淵是個當斷立斷的,尤其看到肖女士還同夏家政敵關係融洽,他便知道再不切斷,只怕會有後患!
黎夫人可不是一個心善的,有的人年紀大了,會目慈心善,有的人年紀越大,越心腸冷硬,黎夫人就是後者!
她的眼裡只有杜家才是最好,夏家早早就是她眼裡的一根刺!
誰讓夏老頭永遠都壓她丈夫一等呢!
「今日既然與您碰上了,那我也就把話說個明白,以免您又怨錯了人,還當是老頭阻止我不讓你來見我。」
「錯了,肖女士,您真的錯了。我爸是個有責任心的男人,更是一個不會盼著自己兒子帶著恨的好老頭。」
「不想見您的人是我,不是老頭。您介紹的那些女的,我是不敢要的。能放您眼裡,讓您覺得好的,我都得避開才成。」
「我不敢要,也怕要,我怕我得了您的好意等我成了親,生了子,我就走了老頭的老路,一個人抱著個奶娃兒既當爹,又當媽,成了一個沒有人要的老男人。」
「阿淵,別……別說了……,是媽錯了,……是媽錯了。」肖女士哭到泣不成聲,「是媽自私,只想著自己沒有替你想想,別說了,……媽錯了,媽錯了。」
她哭得傷心,夏今淵半點都不曾動容,「我沒有媽,只有一個又當爹又當媽的老頭,您別一口一聲「媽」,我夏今淵從來沒有喊過,以前沒喊過,以後也不會。」
「你如今再自責也晚了,我已經長大。十六年那個我也得多虧了你罵了老頭幾句,說他不負責把我養到跟廢物一樣,我在這裡真心誠意的多謝您了肖女士,多虧您這話句把我給罵醒,才有了我夏今淵的今日。」
「以茶代酒,謝謝您當年把我罵醒。如果不是您那一句「廢物」,我想我估計真會成廢物,而不是像現在跟老頭一樣投身軍營。」
「我敬您,您隨意。」
字字誅心的夏今淵一口飲完那溫了的茶水,看著哭到妝容都花了的肖女士,他還把放桌上的紙巾放到餐桌轉盤上再轉了過去,「您擦擦臉,我是個鐵石心腸了,您流血流淚也不會讓我動容。」
肖女士已經哭到連眼都睜不開了,她的兒子啊,……這麼這麼的恨著自己,確實是她「自以為是」了,以為只要有血脈關係總歸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