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令然在旁邊說道,「她媽,你給孩子一點空間,別總是替她做決定,我看孩子現在挺好的,自己也有主見了,都說好飯不怕晚,你就別著急了。閨女,別聽你媽的,看見你現在這樣,爸很高興,咱們也學學人家,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
何薇簡直要為父親後面這一句話喝彩了,這正是她的想法。經歷了前世,她深覺人生苦短,若是把時間都浪費在無聊的人和事上面豈不是太可惜了?
到何薇休息的時候,雪不僅沒有停,反而越下越密了起來。
關了燈,屋裡也安靜了下來,似乎都能聽到外面下雪的撲簌撲簌的聲音。
晚上臨睡之前母親給灌了兩個『湯婆子』暖被窩,這東西是奶奶留下來的,雖是瓷的十分笨重,卻非常保暖,一整夜都不會涼,整個被窩裡都是暖烘烘的。
何薇抱著湯婆子,又想起聶景辰來。
前世在尼國劫匪手中的日子格外難熬,尤其是劫匪給了最後的期限,要求國家交贖金,不給錢就要撕票。一眾學著專家共有26個人,就屬她年齡最小,資歷最輕,當時她已經做好了要做第一個被撕票的人的心理準備。
直到最後一天,國家和劫匪的贖金都沒有談攏,而她也做好了赴死的準備。那天夜晚,若是沒有聶景辰他們,或許就沒有後來的她了。
當時的維和部隊和劫匪的交火,何其的慘烈,士兵死傷不少,但是他們那些人卻沒有一個受傷的。雖然有傷亡,他們卻成功挑了劫匪在尼國的窩點。
但是這件事情沒有公開,因為最後聶景辰和劫匪開火的時候,並沒有接到國家的命令,他們所挑的窩點其實是黑手黨的分點。
他們那批人回國到處托人打聽,只是打聽到他們那支部隊全部回國,接受了處分,後面的就打聽不出來了。
聶景辰正是當時營救他們的大隊長,下令與劫匪交火的人也正是他。
聶景辰,他永遠是一個值得被尊敬的人!
黑暗的夜中,她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只是那些士兵們對他的評價也夠可愛,因他不抽不喝,不近女色,大家都說他只適合裝進玻璃里掛在牆上當畫看。
真好笑,現在看來還不至於。她倒是覺得,『二哥』這個稱呼很適合他呢!
笑著笑著,想起那一雙筷子的距離,她又頓住了,絕對是碰巧了,和聶景辰同名,絕對不會是同一個人的。
她拉上棉被蒙在頭上,睡覺,睡覺,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一大早,母親就去了她房間裡,千叮萬囑,今天什麼事都由令峰大娘出頭,讓她千萬得沉住氣,何薇答應了。
但是她的沉默沒有保持多久,就被謝行輝的無恥給打敗了。
這個無恥之徒列了一張費用單子,大到訂婚的彩禮錢,小到兩分鐘的電話費,甚至連請媒人吃飯的錢都列在其中了,不過是一場訂婚,並沒有大宴賓客,竟然列了滿滿的一張紙,最後的總金額連幾毛錢都沒有劃掉。
何薇拿了單子一看火冒三丈,對著謝行輝就想發火,但是看到他的得意嘴臉,她責令讓自己冷靜下來。若是發火就進了他的圈套。
她把單子遞給眾人看,對著謝行輝冷聲說道:「看了這張單子我才知道你的心眼只有針尖那么小,做人要有格局,心多大,格局就有多麼大,你的人生也只能如此了。」
男人最在乎的是什麼,是前途,何薇敢拿著他的前途說事,謝行輝的火蹭的一下就被點燃了,這女人嘴真毒!
只是他剛要說話,就被跟著來的謝家嬸子給拉住了,只聽謝家嬸子不急不躁的開口,「姑娘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給自己嘴上留點口德。行輝的人生也不是你說了就能準的,今天我們來是就事論事的,你們覺得哪裡不妥當可以提出來,別針對人。」
要不然孔聖人怎麼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謝家帶來的這個中年婦女嘴皮子著實利索,這一番話讓何家所有人都差點招架不住。
只聽文峰大娘說道,「大妹子,就事論事可以,但是無論什麼事情都缺不了一個理字?我們家何薇說錯了,不是你們家小謝格局小,而是你們謝家整體格局都小。」
看來這次父親讓母親去請文峰大娘還真是對了,到底姜還是的老的辣!
眼看著謝家來的幾個人臉色就不好看了,何薇聽著也解氣,她也不想吵架,著實是謝家欺人太甚,竟然連芝麻大的錢都寫上了。
文峰大娘說道,「當初訂婚我也在場,媒人三姑可說了,謝家人個個都是好心腸,善良仁厚的很。現在看來不僅是善良仁厚,而且也是細心的很,單子寫的很詳細,只是我們沒有看懂,把這單子給我們什麼意思?」
「這位大姐真是好口才,你這麼一說就跟我們謝家騙你們似的。行輝因為什麼要退婚,大家心裡也都清楚,若是我們家的錯也就罷了,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若是讓我們一力承擔訂婚的費用,這恐怕就不太意思了吧。」
話說的格外刺耳,何薇深吸一口氣,她用了原主的身體,改變了原主的命運,所以她絕不能讓她受此屈辱!
她站起來蹭蹭的走到謝行輝面前,伸手抓住他的領子,雙目噴火的瞪著他,「因為什麼呀,謝行輝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因為什麼?」
說話的是謝家嬸子,但是事情在謝行輝身上,再說了謝家的嬸子是長輩,所以何薇去質問謝行輝。
謝行輝坐著,何薇站著,她咬牙切齒的瞪著他,力氣又大,一時間他竟然掙脫不了。
何薇雙目泛紅,表情也幾乎猙獰起來,「你自己說到底是因為什麼要退婚?我何薇雖然才二十三歲,但是我行的正,坐的端,誰要是敢往我身上潑污水,我讓他站著進來,躺著出去。」
謝行輝抓住她的手往下扯,她抓的太緊,勒的他都快不會呼吸了,扯了半天都沒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