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秦京茹手裡端著沉甸甸的酒碗,一股打破禁忌的刺激感油然而生。
原先在她家裡,喝酒幾乎是他爹的特權。
那種農村用地瓜釀的燒酒,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秦京茹並不喜歡。
每次她看見她爹喝酒時,先是舉起酒盅,放到眼前凝視,似乎在回憶什麼,然後猛的一口灌下。
此時他的鼻子、眼睛都皺到一起,一臉痛苦的表情,直至一兩秒後,才「啊」的一聲,一臉享受的呼出一口酒氣。
秦京茹一直很好奇,酒究竟有什麼魔力,能讓他爹那麼著迷?
但原先她提出要嘗嘗時候,他爹總會撇撇嘴道:「小姑娘家家,喝什麼酒!「
現在,她不但要喝酒,還要喝比他爹喝的地瓜燒更貴的二鍋頭!
秦京茹報著這種心態,跟秦淮如碰了一下,第一下就灌了一大口。
在下一刻,她瞬間瞪大了眼睛,漂亮的小臉脹得通紅,兩個腮幫子鼓起來,跟個小倉鼠似的,嘴裡含著一大口酒,足的有將近一兩,卻咽不下去了。
相比起來,秦淮茹還有些經驗。
當初他跟賈東旭新婚燕兒,偶爾也會喝點小酒。
當時他倆還沒孩子,棒梗都還沒出生,家裡也算寬裕,好酒雖喝不起,但喝點二鍋頭卻不難。
所以,秦淮茹知道厲害,只是淺嘗輒止的嘬了一小口。
瞬間一股熱流鑽過喉嚨、食道,一直抵達胃裡。
秦淮茹連忙拿筷子,夾了一塊五香豆乾,塞到嘴裡,往下壓壓。
秦京茹那邊瞧見秦淮茹喝下去了,心底湧出來一股好勝心。
憑什麼秦淮茹行,我就不行?
憑什麼,當初秦淮茹嫁到城裡,就能嫁一個精神帥氣的小伙子。
輪到自己,不是嗑藥成癮的病秧子,就是個結巴的三寸丁!
還有,憑什麼秦懷如三十多歲了,都生了三個孩子,還能上杜飛的床?
憑什麼自己一個乾乾淨淨的黃花大閨女卻不行?
現在喝酒又是這樣,難道自個就不能爭口氣!
秦京茹鼓著腮幫子,瞪著一雙杏核眼,硬是把嘴裡的酒給咽了下去。
一瞬間她的喉嚨、食道,還有胃裡,好像湧進來一團火,頓時劇烈咳嗽起來。
秦淮茹見她這樣,不由埋怨道:「你看你,急什麼~趕緊吃口東西壓壓。「
秦京茹咳了幾聲,稍微緩過來一些,也忙夾了塊豆乾塞到嘴裡。
最初的難受勁過去,秦京茹也感覺到了喝酒的妙處,原本在外邊待了一天,早被凍透的身子,覺著熱熱乎乎的!
秦淮茹則一邊夾著花生,一邊問道:「京茹,你究竟是咋回事?不說好了過完年就回來嗎?你怎麼悄咪的就跑了,跟人相親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秦京茹低著頭,默不作聲又喝了口酒。
辛辣的酒氣衝進她的口腔。
學著他爹的樣子「啊」了一下,呼出一口酒氣,抬起頭看著秦淮茹,緩緩道:「姐,我回去幹什麼?
你衝心說,杜飛哥他能娶我嗎?「
秦淮茹一陣默然。
秦京茹苦笑道:「既然不可能,我為啥要回去?難道真跟聾奶奶說的似的,以後給他做小老婆?「
秦京茹說到最後,刻意壓低了聲音,只有秦淮茹能聽清楚。
這令秦淮茹心中一慌,還以為秦京茹看破了她的意圖。
好在有聾老太太背鍋,令秦淮茹鬆一口氣。
秦京茹又道:「我雖然是個鄉下丫頭,但也不是嫁不出去了,我憑什麼…憑什麼呀!」
說著,心裡愈發氣不過,淚水又湧出來。
秦淮茹皺著眉頭,心裡也有些動搖了。
硬把秦京茹推給杜飛,真的好嗎?
這畢竟是自個妹妹呀!
秦淮茹端起酒碗,抿了一口,一股辛辣,令她精神一震,緩緩閉上眼睛,腦海中全是自己將來,年老色衰,淒風苦雨,晚景無助的畫面。
「不行~」秦淮茹的心頓時硬了起來,心中暗道:「妹子,不是姐姐害你,咱們沒京城戶口的,想在城裡找對象,不是家裡窮的底掉,就是人有殘疾的,哪有真正好樣的爺們會看上咱們?與其找個歪瓜裂棗的,還不如跟著杜飛當小老婆,當小老婆總比過苦日子,挨餓遭罪強…"
在另一頭,杜飛靠在羅漢床上,此時已經把視野同步到小黑那邊。
說來也巧,小黑的老巢,就是上次被小烏偷襲那座廢棄水塔,就在祿米倉的附近。
等於杜飛同步過去,就抵達了目的地,直接讓小黑起飛,就能觀察周圍的地形。
趁著天黑前,最後的半個多小時,杜飛立馬命令小黑起飛。
玩過幾次飛行模擬遊戲後,杜飛對這種居高臨下的飛行視角,已經相當適應了。
不過他對祿米倉周圍的地形並不算熟悉。
而且從上面看,作為地標的祿米倉很不起眼,費了半天勁才找到。
至於說野原廣志日記和顧炳忠都提到過的,裝運澄田睞四郎財寶的倉庫,此時更已經找不到了。
根據錢科長和聾老太太的說法,那個倉庫似乎就是當初灰大仙老巢的所在。
後來幾次圍剿灰大仙,動用了手榴彈和火焰噴射器,那座倉庫也被挖地三尺,應該早就拆了蓋上別的建築。
而且二十年過去,野原廣志日記里描述的,周圍的建築和地形,也完全找不到當年的影子。
杜飛操縱著小黑在祿米倉周圍,居高臨下,轉轉悠悠,直至天黑了,也沒看出什麼。
他也只好暫時作罷,收回視野同步。
而當杜飛再睜開眼睛,卻發現小烏這貨不知道什時候回來了,正坐在旁邊的茶几上,歪著腦袋看著他。
杜飛笑著伸手過去揉了揉貓頭。
小烏晃著大腦袋,親昵的在杜飛手上蹭了蹭,然後「喵」的叫一聲,一躍從茶几上跳下去,邁著貓步像門外走去。
同時,杜飛收到小烏希望他跟上去的意思。
杜飛微微詫異,乾脆又將視野與小烏同步過去。
小烏能感覺到杜飛通過視野同步與他之間的聯繫,明白杜飛已經跟上,便扭頭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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