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夏明山的坦誠,杜飛早有預料。
連這點覺悟都沒有,今天也不會費力把杜飛請來。
杜飛沒忙看說話,沉默下來。
夏明山和呂建芬兩口子有些緊張的看著他。
畢竟這次的決定,涉及到他們家幾口人的命運。
片刻後,杜飛端起酒杯。夏明山趕緊也陪了一杯。
杜飛呵出一口酒氣,看了看旁邊的秦准柔和呂建芬。
最後跟夏明山目光對上「夏老哥,說句實在話,也就是呂大姐跟我姐的關係」
夏明山兩口子明白,杜飛這個我姐說的是秦准柔。
這是把人情落在秦淮柔的頭上。
說白了,杜飛現在還真用不上他們兩口子的人情。
夏明山附和「這是自然,老呂和小秦的關係,不說跟親姐妹兒一樣,也差不多少了。」
杜飛正色道「夏老哥,我明白你意思。但您要是信我話,甭管看見什麼,聽到什麼風聲,只管切記一動不如一靜。
夏明山微微一愣。
杜飛給出的答案,跟他心中預想的有些出入。
杜飛不管怎麼想。
又看向呂建芬「甚至逼不得已,呂大姐不在軋鋼廠嘛~那邊跟我李哥也說得上話,關鍵時候你們大可以去軋鋼廠避一避
夏明山心裡有些牴觸,畢竟他這個年紀,還是有些野心。
下意識想反駁。
但杜飛的背景人脈,又讓他很猶豫。
杜飛則點到為止,看秦淮柔的面子,把該說的話說了。
如果夏明山冥頑不靈,他不會多說一句廢話。
一頓飯吃完,夏明山兩口子把杜飛和秦淮柔送下樓。
杜飛沒多喝,淺嘗輒止。
加上他體質特殊,還沒等下桌就代謝出去了,騎摩托車沒有任何問題。
看著摩托車走遠。
夏明山和呂建芬對視一眼。「老夏,你看」呂建芬欲言又止。
夏明山抿了抿嘴「走,回家說去。」倆人上樓,把門關好。
「老夏,剛才杜飛那意思」呂建芬迫不及待,剛才在樓下就沉不住氣了。
夏明山坐到沙發上,嘬了嘬牙花子「我知道,可這次機會太難得了。
老王那邊直接能夠得著謝部長!呂建芬吃了一驚「正義路那位?」
夏明山點頭「要不怎麼說機會難得呢!
呂建芬立即道「那還有啥可猶豫的,那可是大人物。」
夏明山卻搖頭「可問題是,那是老王的人脈,咱們湊上去,
又隔著一層。
我就怕到時候事兒辦了,人得罪了,還不討好。」
呂建芬眉頭緊鎖起來。
另外一邊,杜飛把秦准柔送到四合院胡同口。
剛才在桌上,杜飛跟夏明山說的,好些她都似懂非懂的。
但秦准柔知道一點,這次杜飛幫她在呂處長那邊賺了一個人情。
別的她也懶得過問。
因為在街上,他倆也沒說什麼。
杜飛在摩托車上,一直看著秦淮柔進了四合院大門,這才掛擋給油,突突突走了。回到機關大院。
朱婷還在樓下,跟朱媽一邊織毛衣一邊聊天兒。
看見杜飛回來,有些詫異「這麼早呀?
杜飛跟朱媽打聲招呼,脫了外套去衛生間洗把臉。
朱媽笑呵呵的,很識趣的主動回房了。杜飛和朱婷也到樓上去。
朱婷隨口問道「晚上是
誰的飯局呀?」杜飛道「檢查署的夏處長,他愛人是大姐夫手下後勤處的呂建芬。
朱婷敏感性很高,皺眉道「檢查署的?他沒事兒請咱吃飯幹啥?」
杜飛也沒瞞著,大略說了一下。
雖然沒具體說,朱婷卻一下子猜到「他怕是找到什麼關係,自己心裡沒底,打算找你問問。
杜飛點頭「就是這意思。」
朱婷提醒道「以後,這種事兒還是少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時候,你說不清,誰是人,誰是鬼。」
杜飛笑著道「放心,我有分寸。這個夏明山我讓人打聽過,口碑人品都不錯,算是個可交的。現在做個順水人情,將來用到他,才好說話。」
朱婷「嗯」了一聲,杜飛說知道分寸,她也沒再嘮叨。
轉又說道「對了,紅英星期天請客那事兒黃了。
杜飛詫異,問怎麼了?
朱婷道「就下午,他們報社有任務,讓她去川省出差。」說著看了看時間「估計都該上火車了。
杜飛哦」了一聲,倒也沒覺著可惜。
他不貪那口吃的,就是有些好奇,張紅英有什麼事兒。
本以為到星期天就知道了。現在不知支到什麼時候了。不過,想必跟胡林有關。
既然錯過了,杜飛也懶得多想。一轉眼,又過了一個月。
到了五月初,天氣開始暖和起來。杜飛總算把摩托車
上的棉棚子拿掉了。
隨著歡慶五一勞動節的活動開始,一起開始的還有1968年的夏季交易會。
各國商務代表團,提前一個月陸續提交了申請。
杜飛的外事科,主要負責接待亞洲的客商。
其實說起來,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些衣食住行的事情。
只不過因為時代原因,這些外邊來的客商,不能隨便走動,必須有人陪同。
外事科就那倆半人兒,算上臨時借調過來的人手,也總捉襟見肘。 ??
一個人當成倆人來用,都忙的腳打後腦勺。
好在杜飛知道厲害,事先做足了準備。勉強算是雖忙不亂。
總算是挺過了前三天。開始是最難的階段。
過了這幾天,只要沒出大紕漏,接下來就能按部就班了。
5月4號,青年節。
杜飛總算能鬆一口氣了。
這幾天,從一號開始,他就沒回家休息。
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餓了就找個沒人地方,從隨身空間拿倆包子,困了就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眯一會兒。他這還算好的,科里的其他人,工作強度更大。
杜飛算是領教了。
即使是他,體力和精力超乎常人,都覺著有些疲憊,更別說其他人了。
到今晚上,總算稍微放鬆一下,科里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杜飛打算下班先去泡個澡,放鬆一下。完事兒去王玉芬那兒看看,再喝點小酒兒
這幾天朱婷沒回家,知道杜飛忙,一直在娘家。
今天杜飛沒說能正常下班。心裡正美滋滋合計。
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愣了一下。
就在剛才,他驀的感覺到,隨身空間內的慈心似乎震了一下!
這段時間,杜飛一直用佛骨舍利養著慈心。
能感覺到,她正在恢復,就是一直沒醒過來。
杜飛甚至有些灰心了。但剛才那一下格外清晰。
令杜飛心中一凜,難道終於要醒了!
立即迫不及待,去把辦公室的門反鎖上。
然後心念一動,把慈心放出來,放到沙發上。
此時,慈心面色紅潤,表情安詳,呼吸均勻。
靠在沙發山,就像活人睡著了一樣。杜飛卻皺了皺眉。
看她的樣子,跟上次沒什麼不一樣。
再次把那枚佛骨舍利拿出來,掛到慈心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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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飛心裡合計,如果慈心再不醒,今晚上去王玉芬那兒,就直接把慈心放在那邊。
不再把她收回隨身空間了,讓她長期掛著佛骨舍利試試。
如果還是不行,杜飛也乾脆死心了。心裡一邊想著,一邊看著慈心。
等了片刻後,到了五點整,仍沒任何動靜。
杜飛無奈搖頭,只好再次把她收回去。然後,走到門口,伸手正要把反鎖的房門打開。
卻在這個時候,杜飛敏銳的聽到外邊的走廊上,傳來了腳步聲,就停在門外。
隨即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杜飛皺眉,這個時候來,還真是沒眼色。
也沒問誰」,直接把門打開。
外面那人嚇了一跳,沒想到杜飛就在門後,忙叫了一聲「科長」。
正是錢勝這貨。
杜飛猜到,孫大聖和李東不會這麼沒眼力見兒。
至於副科長張文忠,就更不用說了。
按說錢勝也不傻,如果放在平時,也是有分寸的。
但今天,顯然有些降智了。
至於因為什麼,杜飛越過他肩膀,往後邊一看就明白了。
只見錢勝身後跟著一個長相十分甜美可愛的少女迎上杜飛的目光,少女並沒有躲閃,反而有種審視的意味兒。
杜飛也在打量她
個子不高,大概一米五出頭。
一米八多的杜飛看她,需要稍微俯視。
穿著與國內格格不入過膝百褶裙,白色的運動襪黑色小皮鞋,中間露著一截白皙的小腿。
上半身是翻領襯衫,套著一件淺藍色的毛衣。
剛到肩膀的頭髮散開著,左邊耳畔夾著一個很精緻的發卡。
錢勝張嘴要介紹。
少女卻搶先開口了,用蹩腳的漢語說道「您就是杜飛同志吧!你好高呀!」
杜飛無語,心說你下句是不是還得問我喜歡籃球嗎?
其實,第一眼杜飛就猜到,這女的十有八九是東洋人。
一張嘴,這個腔調果然沒錯。
「請問你是」杜飛沒多奇怪,這幾天跟外國人打交道實在太多了。
「包衣欠一阿里馬三」少女趕緊鞠躬抱款我叫中新芳子,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中新芳子!」杜飛心中一凜,不由得再次打量面前的東洋美少女。
難道就是那位著名的一一中新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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