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鑼灣告士打道夷東酒店二樓包廂里,劉灤雄與邁克以及張家印、付家駿等人正端杯痛飲,林楠明靜坐一角,不言不語。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家印,那個姓梁的還沒來?」劉灤雄喝得臉色通紅,說話時滿口酒氣。
「老闆,他家裡有事,今晚不過來,改天給你賠罪。」
劉灤雄揮手道「不來就不來,賠什麼罪?公司工程部長這個位置暫時騰不出來,你找個藉口應付他吧。」
張家印和付家駿對視一眼,心雖有不滿卻不得不點頭答應。
劉灤雄對邁克敬酒道「看那小子灰頭土臉地逃走,你不覺得是昨日重現?」
邁克打個酒嗝,「這小子從來都這樣,稍不如意就往美國跑,簡直笑死人。就他那智商還想中標?門都沒有。」
「你看郭德勝被氣得滿臉通紅的樣子,想起來確實開心。」
林楠明在旁撇嘴心下暗道「事情真這麼簡單?陸致遠是那種喜怒形於色的人嗎?李照基走出招標現場時鬆了口氣的場景你們沒看到?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當然,這些想法她不可能說出來,邁克至今還在懷疑那晚的事情,自己沒事最好不要添亂。
「總之,咱們這次7200萬拿下這個地塊,是一次嶄新的開始。《華僑晚報》不是說了嗎?總樓宇建築面積可達110萬方呎,這得賺多少錢啊?」
「邁克,這次謝謝你,沒說的,咱倆到時一起分。來,乾杯,慶祝我們成功中標。」
幾人喊了聲好,起身碰杯一飲而盡。
洛杉磯蒙特利公園市最大的華人公墓里,陸致遠站起來拍拍依舊跪著的王大雷道「好了,逝者已矣,節哀順變。」
說完他朝王小飛打個眼色,王小飛上前扶起父親。
陸致遠掏煙點燃道「他沒想葉落歸根?」
王大雷擦擦兩眼哽咽道「他說與其冷冷清清葬回國內,不如留在這裡陪著兄弟,還說自己沒臉回去。」
「他怕給你們添麻煩。」
「我想也是,對了,這裡有封信,這幾天忙昏了頭一直沒給你。」
「你叔寫的?」陸致遠接過書信疑惑不解。
王大雷點頭道「或許有未盡之言吧,你回去再看。」
陸致遠回去沒有立刻拆信,而是先去洛杉磯音樂中心進行排練。
這一屆奧斯卡金像獎依舊在音樂中心舉辦,主持人只有一個,名叫約翰尼?卡森。
排練現場早已星光熠熠,陸致遠卻沒有多大興致,跟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羅伯特?德尼羅等人招呼後,就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
幾雙不友好的眼光盯著他,他也無所謂,這世上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歡你。
他知道那個最不服氣的傢伙名叫羅伯特?唐尼,後世飾演鋼鐵俠那個演員的父親,是個導演、演員、編劇,本屆奧斯卡頒獎禮他將參與角逐最佳編劇獎。
伊麗莎白?泰勒沒有參加本次奧斯卡,陸致遠也不知是慶幸還是失落,反正就是提不起精神。
陸致遠參加本次奧斯卡的消息早已傳遍全美,無數的觀眾又開始期待他在本屆頒獎禮上有什麼上佳表演,會不會是眾人望眼欲穿的騎馬舞。
回到餐館,他跟雪莉以及埃爾文和史蒂夫等一起吃飯後,回到酒店,這才拿出書信看起來。
「阿遠,見字時我已魂歸九泉,咱們來世再見。當日你我初逢,我便傾力相助,其中緣由你肯定不知。
不是你我投緣也不是為大雷著想,而是我自己的心靈懺悔。
還記得當晚我曾提過的陸醫生嗎?他與你神情仿佛,我幫你便是向他懺悔。我不是良善之輩,,早年做過很多錯事,包括第一個服用強肌膏身死那人就是我設法更換方子所致,陸醫生臥床不起時我曾言語頂撞過他,他是被我活活氣死的。
我這麼做都是為了獨吞強肌膏,還有他身邊那來自天外的寶貝,是顆骨頭,據說陸醫生能夠研製出強肌膏都是拜這個寶貝所賜。
後來的事情你都已知悉,我為強肌膏負恩昧良,最後終嘗惡果,所謂天理昭彰善惡有報想來就是如此。
我乞求你的原諒,乞求陸家人的原諒,永別了阿遠。」
陸致遠看完書信,唏噓良久。
人誰無過?就連王鴻生這等面慈心善的人年輕時都曾做過這等錯事,其他人就更不必說了。
他又想到信中提到陸醫生神情與自己仿佛,莫非竟是自己親戚?
按年級算來應該是自己爺爺的兄弟才對,王鴻生說的骨頭定是佛骨無疑,這個陸醫生來到香港難道竟是懷璧其罪逃難來的?
陸致遠搜尋腦海深處的記憶,隱隱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父母出去後就再也沒回來過,爺爺當時悲憤莫名,難道都與這個逃難的親戚有關?
而且有人曾說爺爺這次的悲痛比之13年前家中失玉更為悲痛,那塊什麼玉會讓爺爺如此傷心?
佛骨系出天外?開什麼玩笑?這也太玄乎了吧?
接下來幾日陸致遠有時間就去箱包公司查看,米斯特也曾專門從紐約過來,兩人就公司的發展方向溝通良久。
他本想聯繫香港的向山找找陸醫生的後人,想想後放棄了,王鴻生曾說其後人頗不孝順,找來也是自找沒趣。
錄像帶的製作他已囑咐雪莉儘快實施,顧雅瑜的美國同學介紹的女孩他也見過,名叫茱莉亞?洛根,在洛杉磯打拼一年有餘,她需要下月過來上班。
閒暇時陸致遠還特意叫赫伯特?巴茲和博瑞?福特幫忙找安妮的下落。
4月9日下午,奧斯卡頒獎禮紅毯儀式開始。
陸致遠百無聊懶地等在一側,看著一個個鮮衣怒馬的明星款款入場博得場內吼聲如潮。
這時腰間的尋呼機響起,他叫張金標拿著尋呼機去回電話。
三分鐘後張金標徑直過來對他耳語兩句,陸致遠頓時激動起來。
「她離家出走在喬治亞州富爾頓縣做幼師?還帶著一個小孩?這是赫伯特?巴茲說的?」
張金標點頭。
「不是說霍克沒有跟他成婚嗎?小孩哪來的?」
張金標欲言又止,扭捏不已。
「你想說什麼?。」
「老闆,你沒想過自己?」
此話一出,陸致遠被雷得外焦里嫩,尷尬道「我和安妮的事你知道?」
「我是你的貼身保鏢,什麼事看不出來?」張金標邊說邊往後跑,生怕陸致遠窮凶極惡抓住自己暴打一頓。
陸致遠神不守舍,「真是我的小孩?八成是這樣。她一人帶著孩子無家可歸,日子何其艱難。」
陸致遠越想越自責,直到紅毯走完他兀自心神恍惚若有所失。
兩邊沸騰起伏的熱浪不斷湧向他,他竟全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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