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都起來吧,」這個錦衣衛對三個男人說道,「本官讓人已經通知了順天府,想來府尹大人一會兒就能過來。」
「通知了順天府?軍爺,這裡的事情不都是您負責處理的嗎?」旁邊的一個旁觀者有點驚訝的問道。
「現在不同往日了,新皇態度不明,現在更是把廠督大人給免職了,我們也要注意一點兒影響。」這個錦衣衛解釋道。
看到這些對話,可能有些讀者就有疑問了,平民能這樣和錦衣衛說話嗎?
其實大家從史書上看到的錦衣衛的形象都是被文人給摸黑過了,畢竟史書是他們寫的。其實錦衣衛和普通百姓的關係要比那些文人強得多。
作者之所以這樣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史料根據,但作者更願意相信人性和利益關係,而不是那些讀書人寫的乾巴巴的史料,給人讀起來讓人感覺到寫的根本就不是真實的人,而是機器。
大家都知道明朝對於讀書人優待的制度,再加上土木堡之變後文人士紳的地位更是直線上升,而普通百姓則成了他們眼中的賤民。到了明末時,這一現象更加的嚴重,我相信明末的普通百姓對於這一點也是很清楚的。
畢竟一個人把你看成人還是連畜牲都不如的賤民,當事人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分辨得出。只不過做為普通的百姓大家也沒有辦法。畢竟中國的老百姓,只要能活下去,大家是不會反抗的。
而文官恰好就來自高人一等的士紳,在這種情況下,你能指望這些高人一等的文官會為這些他們眼中的賤民做主嗎?大家如果還沒有清晰的感受的話,那就想一想現在印度的情況,在印度那些高種性的人會如何對待低種性的人想來大家也會有所了解吧。
在明末,士紳對普通百姓也是如此,況且印度作為現代社會,還是有現成的法律來保護這些低種性的人呢?而明末則沒有。
而錦衣衛則不同,他們大多來自軍戶,而軍戶的社會地位還不如普通的百姓呢?當然也有少部分廠衛是從普通的百姓中召募的。同樣的社會地位,同樣受文官和士紳欺負的經歷,使普通的百姓更願意相信錦衣衛。
況且這個案子更是發生在讀書人和普通百姓之間呢?在這種案件中,那些高人一等的文官老爺會採取怎樣的立場讓周圍的圍觀者都為這三家人感到擔心。
畢竟大家都知道,在那些文官老爺看來,讀書人才是人,而這些普通的百姓則根本就不能稱為人。因此,這個旁觀者才有此一問。
當然,這個錦衣衛也知道他話里的意思,於是接著解釋道:「大家放心,這個案子事實清楚,而且發生在集市這樣一個公眾場合,順天府的老爺怎麼也得考慮一下影響吧!」
說完,看到大家還是一臉擔憂的模樣,他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心說如果這事發生在先帝時就好辦了,錦衣衛衙門可以直接處理此事,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麻煩事了。
不過,看著大家擔憂的臉色以及期盼的眼神,他於心不忍的又出主意道:「當然,你們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發動大家,多在自己的親戚朋友中宣揚此事,這樣知道的人多了,文官老爺就不敢做手腳了。」
「對,這位軍爺說得對,我們都要宣揚此事,決不能讓孩子們白白死去!」這個旁觀者一聽這位軍爺的話,眼睛馬上一亮,心說還是軍爺有見識,於是他馬上對著圍觀的眾人喊道。
本來就對此事義憤填膺的眾人馬上齊聲答應道:「好,我們都宣揚這件事,決不能讓孩子們白死。」
有些性子急的人,甚至馬上就離開了人群,開始在街邊找他認識的人去傳說此事,告訴他見到的每個人,要大家多向人傳說此事,爭取讓北京城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這樣的話,那些文官才不敢太偏向這幾個讀書人,孩子們才不能白白死去。
這個錦衣衛其實是一個小旗,他剛給死者家屬還有旁觀者出完主意,就有些後悔了,因為如果那些文官老爺知道這件事是由他出主意傳揚開的話,那等待他的可能就是狠狠的報復,甚至會家破人亡。
不過話已經說出去了,現在已經收不回來了,在天啟皇帝時能保住自己的九千歲魏公公現在已經被新皇給罷免了,看來如果實在沒辦法就只能想辦法帶著家人逃跑了。因此,他說完話後就站在那裡苦著臉想自己的心事。
不過,他這個主意出完,等大家都喊著要宣揚此事時,李二等人和那幾個讀書人的反應卻是大不相同。
李二他們三家人被大家的熱心感動,現在正不停地給大家做輯道謝。
但錢嘉征等人一聽這句話,心裡的「嗡」的一聲,臉色更是變得相當的可怕。經常鼓動和組織人員鬧事的他們可是知道這件事的厲害。因為當官的就怕這種惹了眾怒的事,別看這些賤民的地位不怎麼樣,但如果人多的話,那判案的官員就不得不認真面對了。
也就是說,如果只是這三家賤民的話,他們的老師可能出來給那個判案的文官打個招呼他們就沒事了,最多給這些賤民十幾兩銀子就能了事,但如果這事鬧得滿城風雨的話,就是他們老師也不敢給他們求情了。那樣的話,他們就要給這些賤種們抵命了。
因此,本來滿不在乎他們現在是臉色刷白,身體也開始發抖。同時,對於給這些賤民出主意的那個錦衣衛也是恨得牙根都庠庠。錢嘉征心說,無論此事的結果如何,他都要告訴老師,一定要讓這個錦衣衛的全家都死光。
由於此地離順天府衙並不遠,因此順天府的府尹很快就帶著一幫人來到了現場。
這位順天府的老爺名叫黃和,四十多歲,既不是閹黨也不是東林的他原來經常在東林和閹黨之間左右為難,只不過後來天啟皇帝親自給魏公公撐腰,一舉把東林黨人給趕出了京城,他的日子才好過一些。
但自從新皇登基後,形勢的變化使他的心又吊了起來。雖然他不是什麼高官,但作為順天府的主官的他可是知道這位新皇在當信王時與東林的眾人是交往密切,現在儘管東林的人沒上台,還是閹黨當家,但在京城當了這麼多年官的他敏感的感覺到事情並不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