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臨大,萬籟俱靜。
女生宿舍早已黑燈瞎火。
江心月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眠,滿心都是擔憂。
周江南到底得了什麼病呢?
他明明身體好得很啊,打籃球猛得像一頭老虎,年紀輕輕怎麼會得不治之症嘛。
難道是這次申城的經歷,傷到了根本?
常聽人說,那些平時看起來病懨懨的人,一直被藥罐子泡著,反而能活很久。
而一些看起來身強體壯的人一般不生病,但一生病就是大病。
照這個說法來看,周江南恐怕真的病得不輕。
怎麼辦呀?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各方面都很優秀的理想型男生,還那麼聊得來情投意合的,難道就要這樣子白白失去掉麼?
江心月想起大一剛來學校的時候,曾經信誓旦旦的說,想當她的男人必須實力強大才行。
彼時的周江南只是有些小才華,會打球會唱歌罷了。
但一年多以後,現在的周江南已經創立了一家潛力十足的公司,憑自己的能力逐漸強大起來了。
這傢伙還真像大家說的那樣,無論顏值還是才華,無論物質還是精神,都沒有短板,妥妥的六邊形戰士。
江心月家境殷實,從小耳濡目染,對於感情這種事情其實並不追求唯一。
因為她深知男人三角形定律:一個男人不可能同時滿足帥,有錢,感情專一這三個特點。
偏偏她能看上的男生必須是非常優秀的,屬實是這種三角形定律裡面的優質男生。
感情專一,算了吧。
但讓她知三當三主動去搶別人的男朋友,她也做不出這種事來。
所以才會走到現在這個境地,想見又不能見,強壓著心裡的情感,從一個自信張揚的王熙鳳,變成了一個心事重重的林黛玉。
她心煩意亂的回憶著和周江南認識的點點滴滴。
和他一起拍片,手把手教他彈吉他,帶他飆車壓彎,被他第一次擁抱……
每一個第一次都像是在樁子上打上一錘子,次數多了,插得就深不可拔了。
周江南這個賤人,已經牢牢地插在了她的心裡。
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他到底得了什麼病,哪怕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治好他。
最好方欣知道之後把他甩了,從今往後由她江心月一個人來疼。
想得多了,腦子也就暈了。
她手裡握著手機沉沉的睡了過去。
……
翌日。
全天的課程江心月都上得心不在焉。
下午的課一結束,她騎上賽摩就呼嘯而去,直奔計算機學院樓下。
等周江南一下樓,她顧不得眾人詫異的目光,便像上次來堵他那樣,直接把他架上了車。
「抱著我!」
一聲令下之後,感受到一雙臂膀環住了她的腰肢,然後把油門擰到底竄了出去。
「去哪兒?」
「你別管,坐好。」
她冷冷的呵斥周江南,讓他不要說話,然後俯下身子自顧自的把油門轟到最大。
傍晚的市區道路上只看得到一道紅色的車尾燈殘影,偶爾聽到一個男人悽厲的慘叫聲。
「叫什麼叫,你都得絕症了,反正要死的,早死晚死有什麼區別?」
江心月似要發泄內心的鬱結,壓彎不帶減速,嚇得周江南魂不守舍。
眼看著機車出了鬧市區,往僻靜的山道而去。
周江南忍不住問:「你要帶我去山頂上?」
這條路分明就是那次的死亡賽道,他記得清清楚楚。
「閉嘴,別影響我開車,還有你都是要死的人了,還頂著我幹什麼?」
「我又管不住它,你怪我就好沒良心哦。」
「管不住就切掉,公驢精。」
「???」
……
機車以最短的速度到達目的地。
江心月停好車,取下頭盔,淡淡道:「說吧,到底什麼病?」
周江南卻不摘頭盔,因為一會兒她可能會打他,戴著頭盔要安全一些。
「我這個病比較特殊,說了你不要打我,更不要不理我。」
「哦?有多特殊,難不成是你在外面亂搞,染上菜花了?」
「粗鄙,你好好一個富婆大美女,咋盡去關注這些骯髒下流的東西?」
「不是菜花,那是愛滋?」
「打住打住,你別再亂猜了,我得了相思病。」
「???」
江心月愣了三秒,一臉的不可思議,然後生氣的扭頭就走,大長腿跨過座椅坐上機車,便要起步。
周江南一個箭步衝過去急忙抱住她,把她從車上抱了下來。
「放開我,你這個大騙子,賤人,最賤的賤人,周賤男!」
江心月拼命掙扎,兩隻手不停的往他身上招呼。
周江南慶幸自己還好帶了頭盔,不然英俊的臉上少不得要撓出幾道印子。
他死死的把江心月摁住,然後便見她哭唧唧的嚎啕起來。
「呃……我承認我騙了你,但你不至於哭這麼慘吧?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怎麼樣了。」
「嗚嗚嗚……周江南你個賤人,你為什麼不把頭盔取下來,我手好痛啊,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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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我錯了,我把頭盔取了,答應我你不撓我。」
「還笑……打死你……嗚嗯。」
江心月哭唧唧的點頭。
周江南知道她肯定是騙他的,但還是把頭盔取了下來。
果然,那一瞬間,江心月的富婆快樂拳全往他臉上招呼。
「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個周賤男。」
十幾下之後,周江南問道:「夠了沒有?」
「不夠,怎麼打都不夠,我……嗚……」
話沒說完,便被堵住了嘴,周江南狠狠壓住了她。
掙扎了片刻,她認命似的停下手裡的動作,生澀的回應著他。
周江南坐在一塊石頭上,把她放在腿上。
今天的江心月是緊身牛仔褲加長筒靴的御姐打扮,格外誘人。
過了良久,唇分。
「你個大騙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我沒有騙你啊,相思病就是絕症的嘛。
那一味藥就是你,我熬了七七四十九天,把思念、回憶、仰慕等等,統統熬到了一鍋裡面。
但缺了你這最為關鍵的藥引子,這藥就是出不了鍋。」
周江南緊緊抱著她,滿含深情的凝視著她的眼睛:「你不入藥,就算出鍋也沒有療效,治不好病的。」
「豈不聞思卿如滿月,夜夜減清輝?」
江心月聽他說著這麼直白的情話,心裡的氣早就消了大半,卻還是繃著臉哼聲道:
「大騙子,周江南,你是我遇到的最賤的人。」
「那是不是你最想見的人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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