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令周府,周文朗急急忙忙跑進兒子屋裡,周夫人此時已經哭暈在床邊。
「這到底怎麼回事?!」看見兒子滿臉是血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周文朗大驚失色,如遭雷擊。
他只有周小和一個嫡子,夫人平日寵著慣著,他更是不敢動兒子一根手指。如今兒子一幅要斷氣的模樣,周文朗嚇得差點停了心跳。
「老爺,快救救少爺吧,少爺在國子監被葉耀先打了。」小廝站在一旁,帶著哭腔說道。。
「葉耀先?怎麼又是他?!」周文朗氣得全身發抖。兒子上次就是被葉耀先打了,如果不是葉敏才來求情,他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周文朗定了定神,葉耀先那裡以後再說,現在救兒子要緊。他連忙走到床前,伸手替兒子把脈。
兒子脈象虛弱,昏迷不醒,看來傷勢十分嚴重。周文朗收回手,見周小和頭上有大塊血跡,伸手撥開了兒子頭髮,一處凹陷深可見骨,明顯被重物所擊。周文朗臉色大變。
他雖是太醫,但在太醫院主治婦人,對外傷並不精通。周文朗不敢怠慢,忙派人去太醫院請相熟的同僚前來。
同僚很快來了,看過周小和的傷後直搖頭,他朝周文朗拱了拱手,道:「周兄,令公子身上多處受傷,這身上,臉上倒也罷了,只是這頭上傷勢太過嚴重,看傷口,應該是被棍子一類擊打所致。公子這幾日若不能轉醒,恐怕下半輩子就只能這樣躺著了。」
周文朗聞言心涼了半截,忙問:「怎麼會這樣?」
同僚嘆了口氣,「唉,周兄莫怪,我醫術不精,也是愛莫能助。不過周兄若能請來聖手翁同,令公子或許還有救。周兄,告辭。」同僚說完微微欠欠身,隨即離開。
聖手翁同?!周文朗這回傻了眼。素聞聖手翁同性情古怪,雖醫術高明,卻並非什麼人都肯救。
聽聞翁同最近在宮裡給皇上調理身子,如果現在去請他,也不知他肯不肯來。不管怎樣,無論如何也救兒子,翁同再古怪,他求也要把翁同求來。
想到此處,周文朗再也不敢耽擱,快步出府,匆匆上了馬車趕往皇宮。
趙康正在御書房批閱奏摺,魏通進來稟報,說太醫令求見。趙康微微愣了愣。他知道周文朗,不過周文朗擅婦科,一直在為後宮嬪妃診病,從不會來他這裡。今日忽然跑來,也不知為了何事。
「周文朗何事求見?」趙康問魏通。
「聽聞他兒子被人打傷,他想請翁神醫前去醫治。」魏通回道。
「可翁同現在不在,他來找朕也沒用。你去告訴他,翁同好像去潞安郡主那裡了。」趙康說道。
「潞安郡主?!」御書房外,周文朗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著魏通。
魏通點點頭,「翁神醫今日一早便去了郡主那裡,這會兒還沒回來。周太醫若想找翁神醫,還是去承德侯府找吧。」魏通說完轉身進了御書房。
周文朗站在原地愣了半晌,回過神,又快步出宮,忐忑不安坐上馬車,馬不停蹄朝承德侯府方向而去。
潞安郡主葉知瑾的大名他如雷貫耳,但他從未和葉知瑾打過交道,也不知現在去承德侯府,葉知瑾是否答應放翁同離開。
周文朗心中一動,對了,葉耀先是承德侯府少爺,又是葉知瑾弟弟,弟弟打傷了人,做姐姐的豈有不顧之理。想到此處,周文朗心裡添了幾分底氣。
「郡主正在休息,不見客。」度芳院外,侍衛揮了揮手,面無表情對一臉焦急的周文朗道。
周文朗聞言更加著急,他好不容易才進了承德侯府,現在竟又被攔在度芳院外。見葉知瑾簡直比見皇帝還難。
「煩勞再通稟一聲,人命關天,下官的確有事要求見郡主。」周文朗按下心中焦急,向侍衛懇求道。
「我剛才不是說了,郡主在休息,不見客,你請回吧。」侍衛有些不耐煩。
「可是……」周文朗急得汗都冒了出來。現在回去?現在回去兒子命都沒了,他哪裡能回去。無論怎樣,他今日必須要見到翁同。
周文朗還要再繼續求侍衛,忽然院門一響,春兒從門裡探出頭來。春兒看了眼周文朗,問侍衛,「郡主在休息,誰在外面大聲吵鬧?」
侍衛連忙朝春兒拱手,「春兒姑娘,這人要求見郡主,我已經告訴他郡主在休息,現在不見客。」
春兒上下打量一番周文朗,問:「你是誰?找郡主有何事?」
周文朗見眼前女子穿戴體面,根本不像普通下人,侍衛對女子態度恭敬,想必女子應該是葉知瑾的貼身大丫鬟。
周文朗忙朝春兒拱手行禮,語氣恭敬,「這位姑娘,下官是太醫院周文朗,有要事求見郡主,煩請姑娘通稟一聲。」
春兒又看了眼周文朗,「那你先等等,我去看看郡主醒了沒有。」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周文朗連聲道謝。
春兒關上院門,周文朗在院門外來回焦急踱步,不時朝緊閉的院門看上兩眼。
春兒並未讓周文朗等太久,沒一會又「吱呀!」一聲,打開了院門。周文朗看見春兒出來,忙上前幾步,需露期盼問:「請問姑娘,郡主怎麼說?」
春兒點點頭,「郡主剛醒,你跟我來吧。」
「多謝,多謝。」周文朗跟在春兒身後走進院內。
周文朗進了屋,看見一十五六歲少女正坐椅子上飲茶,一個圓臉丫環手裡端著盤子站在少女身旁,盤子裡擺著幾樣點心。他忙上前行禮,「太醫院周文朗參見郡主。」
「周太醫免禮,不知周太醫來找我有何事?」葉知瑾放下茶盞。
「郡主,下官想見翁神醫,想請他去救救小兒。」周文朗連忙道。
「哦?」葉知瑾臉上露出不解,「太醫院有那麼多太醫,周太醫自己也是太醫,為何要請翁神醫去救令公子?」
「郡主,小兒傷得太重,太醫院的太醫們治不了,還請郡主讓下官見翁神醫一面。」
「原來如此。」葉知瑾從冬兒手裡接過帕子,掩了掩嘴角,「不過周太醫,你來晚了,翁神醫剛才已經離開了。」葉知瑾不緊不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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