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仿佛讓城市的一切都慢了下來。
雪花帶走了空氣中的灰塵,清晨的空氣透亮了不少,不遠處的紫陽山此時看上去就像一個灑滿了巧克力屑的冰淇淋一般,隱約還能看到有幾個人在山道上行走,這個世界什麼時候都不缺少愛好(附庸)風雅之人。
早餐店門口的蒸屜升騰出的熱氣和周遭寒冷空氣撞在一起,激化出了片片白霧。肉和碳水混在一起的複合香味更是被寒冷強化過的嗅覺敏銳的捕捉到。
李知涯和吳軼群正坐在桌子前等待著他們的早餐,腳邊放了兩大袋的菜。
昨天說好了和吳軼群一起吃火鍋,所以李知涯一大早就去了羊壩頭清真店買了羊肉和白炭,然後再來察院前菜市場買別的菜,順便和吳軼群一起吃早餐。
不期而遇的大雪並沒有影響山腳下菜市場的熱鬧,遇到事多屯點的心態反而讓買菜的人更多了。
「今朝的菜真當貴,菠菜都要三塊一把,前幾天都只要兩塊。」
「就是說鬧,這幫人良心都毛凶類,就是趁著落雪天賣高價。」
身邊的中老年大媽一邊吃著早餐一邊罵著無良的商家。
李知涯聽著,不禁笑了一笑,又看了一眼塑膠袋,羊肉、基圍蝦、小白菜、萵筍、魚圓是今天吃火鍋用的,豬蹄和大排放冰箱,過幾天再吃。
早餐店老闆從鍋里挑出一筷子麵條放到碗裡,再往上澆上一勺熱油,喊道:「小餛飩,拌麵不要蔥好了,哪個的?」
「我的,我的。」李知涯急忙站了起來,走過去從老闆手上把餛飩和面接了過來,放到了吳軼群面前,又轉身去要了10個生煎。
吳軼群雙手捂著碗,看著李知涯忙碌樣子,感覺很踏實。
兩個人一起吃早飯的習慣,從夏天開始一直延續到現在,一開始她還覺得有點羞澀,而現在她覺得兩個人本該如此。
一起吃早餐,一起買菜,一起逛街,一起看電視,再一起睡覺。想到這裡,她的臉又紅了起來。
吃完早餐,吳軼群自然而然的把一個袋子拎在手上,挽起李知涯的胳膊,向住的地方走去。
回家的路上,昨晚堆得那個雪人已經面目全非,兩人又修了一下,總算讓雪人有了一點可愛的人樣。
回到家,李知涯進廚房整理買來的東西,而吳軼群則繼續做李知涯給她出的題。
收拾完菜,李知涯泡了兩杯阿華田,一杯放在桌子上,自己則端著另一杯,去書架上挑了一本書坐在沙發上看了起來。
整個房間只剩下時鐘滴答的走秒聲和筆接觸紙張的沙沙聲。
生活哪有那麼多的精彩,無非是一個接一個平淡的日子連接起來的。
幸福的生活必然是安靜的生活。
曾經有個爛大街的故事是這樣的:
一個記者問一個釣魚的人:「你為什麼不多放幾根魚竿,這樣你就可以釣更多的魚。」
「為什麼要釣更多的魚」
「這樣你就可以買更多的魚竿,然後釣更多的魚啊。」
「然後呢?」
「然後你就會收穫很多魚,賣很多的錢。」
「然後呢?」
「然後你就可以每天無憂無慮的釣魚了啊。」
「我現在不就是這樣嗎?」
故事很爛俗,但道理卻不是每個人都懂,很多人花了半輩子,繞了一大圈,最後發現追求的只不過是當初的那個自己。
李知涯每個禮拜會把一天留給自己,關掉手機,然後安安靜靜的看一天書或者找幾本錄像帶來看。這個習慣一直保留到很久以後。
杯子裡的阿華田已經見底,李知涯看手上的這本《一片情》看得血氣翻騰,想著類似「家有千貫,不如入進分文」這種金句是哪個爹寫出來的時候,一個軟軟的身子靠了上來。
「做完了,好睏啊。」吳軼群糯糯的說著,然後伸腰打了一個哈欠,腰間露出白花花的一片就落在了李知涯的眼裡。
吳軼群現在在李知涯面前也沒有了矜持,懶腰伸完就趴在了李知涯的腿上,他的書卻怎麼也看不進去了。
空調的暖意催化成春意,李知涯把吳軼群的身子扳了過來,兩人四目相對,吻在了一起,等分開時,眼神里都能拉出絲來。
天雷勾動地火,水到渠成,郎情妾意,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知涯,我愛你。」俏皮的短髮此時被汗水緊緊貼敷在額頭上,吳軼群抱著李知涯喃喃說道。
李知涯翻下身來,在她嘴上親了一下,滿足地說道:「我也愛你。」
「我去洗個澡~」吳軼群不知道感覺到了什麼,說著就隨便抓過一件衣服,在被窩裡窸窸窣窣的穿上,跳下床時,發出「哎呦」一聲。
「沒事吧?」李知涯關心的問道。
「都是你這個壞貨,哼。」吳軼群瞪了李知涯一眼,光著兩條腿就跑到了衛生間。
李知涯躺在床上還在細細回味剛才的得失,就聽吳軼群喊道:「知涯,幫我把衣服褲子拿來。」
他在床邊的衣服堆里翻出吳軼群的衣物看了一下便放下了,接著去衣櫃裡拿出了一套早就為吳軼群準備好的睡衣褲走到了衛生間門口,說道:「你那個不能穿了,我這裡有套新的睡衣褲,你先穿這個吧。」
門剛被打開一個縫隙,李知涯就閃了進去,吳軼群還沒喊出聲就被李知涯吻住。
十五分鐘後,滿臉春意的吳軼群頭垂在李知涯的肩上,有氣無力的說道:「壞貨,你快出去,我洗一洗。」
「一起洗啊。」李知涯一臉壞笑的說道。
「出去出去,不然我又白洗了。」吳軼群掙扎著把李知涯推出了洗手間,順便把地上的睡衣褲拿了進來。此時,她的心還在砰砰直跳:「我是不是太瘋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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