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張紫兒和柳芙兒大聲爭吵的聲音不斷傳來,長樂重重的撫額,今天運氣真不好,出門竟然遇見這麼兩個瘋子,不過還好吧,就當自己看了一齣戲,讓人有些不爽的是自己險些被牽連到這齣戲當中來。想到這裡,長樂的眼眸眯了眯,有些不爽。
不過這次芙蓉宴可是好不容易贏下來的,這兩個女人將然還敢刁難她,活該。
算了,不管了,反正他們也得到了報應。長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回頭望了望天色,已經不早了,然後就打算直接去薛洛那裡了,她一定要醫好自己背不出書上內容的這個怪病,不然這將成為她心中的一個梗,怎麼都落不下去。
張紫兒和柳芙兒還在那裡吵架,喳喳嚷嚷的聲音讓長樂有些不耐煩,冷冷的看了張紫兒和柳芙兒一眼,不決定等她們吵完了。直接轉身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免得等那兩個人反應過來,發現是她坑了她們,就再找她麻煩。
雖然看那兩個人也不像是有這個智商的。
長樂轉身,心中有些緊張,她也不知道那傳說中的薛郎君究竟能否醫好她這個怪病,萬一要是不能呢?長樂的心中有些淡淡的擔憂,畢竟這種病在這個世界上可謂是聞所未聞。
也不知道那個薛郎君會不會相信她真的患有這種病?如果懷疑她是因為根本背不到書而編造的理由那就糟糕了。
哎呀,長樂跺了跺腳,幹嘛自己嚇自己呢?薛郎君能有那般名聲,定然是不弱的,也不會隨意就那樣臆想別人。長樂拉住了一邊的李真珠,然後將自己的嘴湊到李真珠的面前,輕聲的說道:「別管她們了,我們走。」
李真珠早在張紫兒和柳芙兒吵起來的時候就被嚇了一跳,沒想到平時看起來這麼淑女的人竟然有這樣潑婦的一面。然後又想了想剛才那兩人吵起來的話,真是覺得好笑。自己竟然會認為那兩個人是淑女?
剛才吵架的時候,那兩個人可沒有少爆對方的壞事啊。「嗯,走吧。」
兩個人就趁張紫兒和柳芙兒不注意的時候,出了大廳。
「我們現在去哪裡呢?」李真珠問道。
「去薛郎君的房間吧。」長樂想了想。發現出了這個地方他們現在還真的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再說了,她來的目的就是找薛郎君,找些找到問完他能不能夠幫忙,早些把身上這個怪病治好。
「好吧。」李真珠拉著長樂的手。兩人一起走向薛郎君的房間,走的時候兩人瘋瘋打打,互相開玩笑,雖然比不上現代女子瘋打的程度,但是比古代中規中矩的大家閨秀來說,簡直就是太出格了。
怎料,兩人正在瘋打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個有些莊嚴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麼?」
長樂趕緊回頭,發現是蔣氏,不由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蔣氏本來就對她不是十分友善,如今又發現她如此失禮的一面,怕是沒有什麼好話會說。
李真珠也被下了一跳,她知道,蔣氏是十分注重禮節的一個人。如今肯定免不了被刁難了。
蔣氏看見長樂的時候,雙眸中綻放出一抹狠辣的光彩,對著長樂說道:「原來是你啊,方才看見兩個完全沒有禮儀的人,沒有想到竟然是在芙蓉宴上面大出光彩的趙娘子。」
誰也聽得出來,蔣氏這話中包含著的濃濃鄙夷。長樂深吸一口氣。蔣氏的身份很高,她現在不能輕易的得罪她。「剛才我同真珠姐姐開了個玩笑,姐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反應過來之後就說我。我怎麼會就這麼讓她說呢。然後咱們兩個不知怎的就打鬧起來了。」
這話的意思是,剛才她們兩個人是小女兒之間的玩鬧,根本不算什麼事情的。別說是禮儀方面了。
李真珠也反應了過來,對著蔣氏抱歉的一笑,然後說道:「蔣氏,剛才我和長樂看見周圍沒有人。所以才……」
蔣氏冷冷一哼,看著李真珠的眼神還沒有什麼,不過目光在轉移到了長樂的身上時,就帶上了濃濃的狠毒。這抹狠毒不僅被長樂注意到了,同時也被李真珠發現了。李真珠心中一急,她明白,蔣氏就是看不慣長樂。
可是……還有什麼辦法麼?有了!
李真珠笑意盈盈的對著蔣氏微微福了福身,行了一個十分得體的晚輩禮,然後用小女子天真的模樣說道:「剛才長樂妹妹同我說他要去薛郎君那裡學習。老夫人,薛郎君那麼厲害,一定能夠把長樂妹妹教的很好吧?」
蔣氏冷冷一哼,然後用十分不屑的目光看著長樂說道:「哼,我不否認子清教書的能力,但是我也不會肯定她能夠學好,能不能學好看的可是天分,而不是老師怎樣。」
這句話可就是拐著彎子罵長樂讀書的本事一定不行,就算是全天下都有名氣的薛洛教她,她都不一定學得好!
長樂這個時候,先是臉一白,任誰這麼被說也會不爽,不過反應了一小會兒之後,才發現了李真珠的真實目的,於是低下頭,險險的壓住了口中的笑聲,而這個舉動在蔣氏的眼中,就是自知自己的資質不夠,認為自己學不好有些自卑了。
蔣氏不禁有些洋洋得意,其實長樂的天賦很不錯,她自然知道,不然長樂也不能夠在芙蓉宴上面出彩了,只不過人有些蠢,這麼一下就被打擊到了,只要開始變自卑了,不管天賦怎麼怎麼好,都很難才能夠提升上去。
對。沒錯。讀書靠的是努力。而努力靠的是信心,如果自己都沒有信心能夠學上去,那麼就不會願意去努力。蔣氏覺得現在害不了長樂,能夠把她打擊一下也是好的,前期是天賦滿滿,到了之後什麼都不剩,這樣比殺了她的感覺還要爽呢。
正在蔣氏高興的時候,李真珠接著說了一句話:「蔣氏,您說的我覺得非常對,那這樣,現在可不可以讓長樂去薛夫子那裡學習?您說的要努力。所以應該抓緊一切時間。」
蔣氏的臉一下子就綠了,她只是年紀大,反應有些慢而已,但是這不代表她笨。在李真珠說出這段話的時候,他就明白過來李真珠開始那段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了。本來還沒有覺得這個女孩有多討厭,沒有想到她居然幫著這個女人來騙她!
想到這裡,蔣氏的臉色紅紅綠綠十分好看。
蔣氏低下頭,看著長樂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是這個坑都已經跳了進去,也不好為難長樂和李真珠,畢竟她的身後站著好些丫鬟,足足七八個,並不是每一個都是她的心腹。
如今如果再繼續留著這兩個人,那麼就是相當於再告訴這些人,她就是不想讓長樂學好,那麼這樣對誰都是不好的。對他自己的名聲也沒有什麼好處,於是蔣氏深深的吸了兩口氣,然後用著「慈愛」的眼神看著長樂。
她說:「既然長樂你想要去學習。那就快寫去吧,讓子清等久了可是不好。畢竟你這是第一次去他那裡。」
長樂點點頭,對著蔣氏行了一個禮,就要離開,誰知道蔣氏還沒有等她離開的腳步邁出去,就對著她繼續說道:「長樂啊,今天晚上你在子清那裡的課學完之後,記得到我的榮華院來上一趟,我好告訴你,子清平時是怎麼教導弟子的。知道老師的教導方法,對你日後的學習也是有幫助的。」
長樂只好點點頭,她不能拒絕,因為一旦拒絕了之後傳出去。蔣氏是沒有說什麼不對的,不對的全部是她。
蔣氏本來是要幫助她好好學成的,但是她卻不領情,首先不尊敬長輩是一回事兒,還有一點就是對待學習的態度不好,這件事要是傳進了薛洛的耳朵裡面。多半會對她這個學生有所不滿。
想到這裡。長樂不禁有些憤恨,但是表面上還是答應了。「好的。」看著蔣氏有陰毒的目光望著她的臉。長樂有些不寒而慄。都是這張臉惹的禍啊!唉,沒辦法了。
然後李真珠也行了一個禮,試探性的對著蔣氏問道:「老夫人,那我們現在可以走了?」
蔣氏點了點頭,摸了摸自己的手上的指環,然後看著長樂的目光更加顯得陰毒了,多少年之前,就是這張臉,另一個擁有與這一模一樣臉的女人,害死了她的一雙女兒,到現在他都能記得,當初她可憐的女兒致死也沒有閉上的眼睛!想到這裡,蔣氏的眼神中漸漸的帶上了不甘心和憤怒!
憑什麼?憑什麼這個女人還可以安然的活著?!蔣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揮揮手,示意兩人快些離開。
於是李真珠就拉著長樂走了。
蔣氏唇角漸漸的浮起一抹陰險而狠辣的笑容。不管怎樣,這長樂已經答應了要來她的榮華院,到時候沒有來,就是不尊敬老人,而到時後來了……呵呵,她還會放不是自己心腹的人在附近麼?
到時候長樂可謂是插翅也難逃了!
長樂離開的時候,眼中還記得蔣氏的眼神,身上不由得一個顫慄,今天晚上到底要不要去榮華院呢?去了,還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在等著她!不行,這去還是一定要去的。只不過看這去的藝術了。
很快,長樂和李真珠就走到了薛洛的門前,李真珠握了握長樂的手,然後對著長樂說道:「長樂妹妹,那麼我就先走了,你完事了之後一定要小心,蔣氏那裡如果能夠不去就儘量不去,知道嗎?」
長樂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看著長樂這番模樣,李真珠也就放心的離開了。
長樂敲了敲薛洛的門,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門就發出了「咔呲」一聲響,然後就開了。看著站在門口風化無數的那個少年。長樂先是眼珠子眯了眯,然後說道:「夫子好。」
薛洛點了點頭,然後讓開了身子,對著長樂說了聲:「進來吧。」就走在了前面,然後坐在了桌子的邊上的一個凳子上。看著長樂走了進來。
「怎麼這麼晚?」一句問話好似漫步盡心地被問了出來。聽見這個聲音,長樂先是心中一動,這人長得好看,沒有想到這聲音也好聽,想了想,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後對著薛洛說道:「唉,剛才府中有人刁難,不過也沒什麼。」
薛洛點了點頭,在芙蓉宴上面大出風采,會有人刁難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那些女子的嫉妒心,薛洛多多少少是知道一點的。想到這裡,薛洛不由得嘆息了一聲,然後對著長樂說道:「沒事就好,你想要學什麼呢?」
長樂遲疑了,她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是直言自己的病情,還是委婉的說出來?亦或是先不說?可是她來這裡就是為了找到只好她這怪病的方法,如果不說的話,不就是相當於白來了?
想到這裡,長樂的眉頭皺了皺。
似乎是看出了長樂的糾結之處,薛洛抬手給長樂倒了一杯茶,然後又給自己到了一杯,望著長樂的模樣,然後對著長樂說道:「想要學什麼,直說無妨。」
長樂沉吟了一會兒,決定直接說出來,先看了看薛洛的面色,然後說道:「你可還記得當初我說的我患有一種怪病,來這裡,我就是想要把這種怪病給醫治好的。」
「哦?」這個理由倒是有些新鮮,薛洛感興趣的望了望長樂。看著長樂不想繼續開口的模樣,也算是了解長樂的難處。
「我要參加大周試。我要贏。」長樂抬起眼望著他,眼中堅定之色穩若磐石。
薛洛與她的眼眸相撞,兩雙同樣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投射出不一樣的光彩,一雙淡然如水,另一雙卻是堅毅而又璀璨。
「這很難。」薛洛唇邊溢出一聲嘆息。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來找你的。」長樂苦澀一笑,「我有不得不贏的理由。」
薛洛輕輕俯視著這個只到自己肩頭的少女,分明是十四歲的年紀,但身上卻沉澱著許多的秘密。那張如花般的容顏之下,掩藏著多少心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