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他們已經不敢了。」
陸濤拍了拍蘇雨晴的肩膀,然後轉身就要朝著陸思甜走去。
因為今天自己回來,陸思甜居然沒有激動地跑過來要自己抱抱。
這多少是有些不正常的。
蘇雨晴看到陸濤的手朝自己落下來,條件反射一般的想要閃躲,但是最終,她還是用理智控制了自己的身體,沒有動彈。
任由陸濤的手,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此時,陸濤已經來到了陸思甜的身邊,蹲下身子,讓自己和她在基本一個高度上。
露出慈父的笑容問道:「甜甜,你今天咋回事,怎麼都不叫爸爸?」
陸思甜卻是頭也沒有抬,看著自己手裡的ad鈣奶,應付了一下:「哦,爸爸!」
陸濤一腦門子黑線,有了ad鈣奶就忘記了爹了?這小棉襖不行啊,容易漏風啊!
他問道:「你在幹什麼?看著這個瓶子幹什麼?」
陸思甜把瓶子遞給陸濤:「我覺得很奇怪,明明好像已經被我喝完了,但是我只要用力吸,它又能有一點點讓我吸上來,怎麼都吸不完。」
說著還很聰明地表示:「以後我吃肉的時候,是不是只要用力吃,就能吃不完?我好像找到辦法了。」
陸濤:「......」
我覺得你小子行,腦洞開得很大,以後寫網絡小說一定是個好手!
不過玩笑歸玩笑,他還是很耐心地給甜甜講起了因為所以,科學道理。
蘇雨晴怔怔地站在院子裡,手上還握著掃帚。
耳邊,不停地傳來陸濤溫柔的聲音,和陸思甜這個好奇寶寶認真呆萌的腔調。
她想要在自己的手臂上扭自己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因為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但是就快要扭到手臂的時候,她又停下了:如果這是夢,就讓它再久一點也好。
不遠處陸濤和陸思甜說說笑笑了一會以後,就在院子裡玩起了打陀螺。
繩子啪啪啪的抽在陀螺上,陀螺也是飛速地在地上旋轉,看得陸思甜一雙手都拍得通紅。
張虎在一邊看得起勁,童心大發,也嚷嚷要玩一鞭子,結果接過鞭子只一下,就把陀螺打出了圍牆,飛到鄰居家去了。
陸思甜先是看呆了,陀螺還能上天?
等到她反應過來這是把自己的陀螺弄飛了以後,就又哇哇大哭了起來。
院子裡好不熱鬧。
......
這一天下午到傍晚,陸濤收了足足700多斤的絞股藍。
來賣絞股藍的人明顯比第一天的時候要多,但是總量依舊是沒有上來。
當然,陸濤從村民們的抱怨聲中,也得知是由於山上的絞股藍已經逐漸開始越來越難挖了。
因為靠近山腳下的那些,已經被大家給挖光了。
現在要挖的話,就需要進到再裡面一點的山裡,才能挖到了。
陸濤估計,以後每天可能500斤左右是常態。
等到村民們都賣好以後,姜秀珠才姍姍來遲,她今天挖了有五十多斤。
「陸濤,你看我這裡......白天我沒有什麼事情,就去挖了一些。」
她指了指自己的絞股藍,有些難為情地說道。
「秀珠嬸,沒事啊,本來我也是想讓張虎回來的,張虎不肯,說要留下來幫我一起收。」陸濤不以為意。
把錢給了姜秀珠和張虎之後,他們兩個人先感恩,萬分感謝地走了。
而陸濤不知道的是,這一晚上,姜秀珠的家裡,並不平靜。
甚至可以說,他們正在面對一場人生的選擇。
今天光是一天,娘倆就收穫了足足五十多元,對於他們這個家裡來說,確實算是一筆不菲的收入,更為關鍵的是,以後可能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們都會有這樣的收入。
晚餐的時候,他們的桌子上,也比平常多了一碗毛豆煮肉,算是對這一天的犒勞。
雖然毛豆的數量,遠遠大於肉的數量,肉也都只是肥肉為主,只有一點點的瘦肉,但是一家人還是吃得很歡。
畢竟平時,在他們家裡,這樣的菜不怎麼會出現,只有年節的時候,才會燒上一碗。
「張虎,今天陸濤讓你都幹了一些啥?」吃飯的時候,張建軍往自己的碗裡,舀了一勺子的毛豆,又舀了一勺油光涔涔的湯,攪拌攪拌,往嘴裡大口送飯,邊問道。
「唔!」張虎將口中的飯咽下:「今天我們挑著草去了縣裡,賣了2000多塊,吃肉包子,把陀螺打飛......」
張虎全無邏輯,真的就只是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
只是後面的這些,張建軍和姜秀珠完全聽不進去了。
光是前面的這句2000多,就已經讓他們有些吃不消了。
2000欸!!
他們兩個人緣何不震驚,這可能是別人家一個人一年的收入,陸濤僅僅一天就做到了?
關鍵是什麼,因為張虎是全程跟著陸濤的,所以現在張虎已經知道在哪裡可以賣這個草,他們也知道在哪裡可以摘這個草。
好像,他們要是想要自己乾的話,完全可以自己幹了,根本就不需要通過陸濤了。
張建軍和姜秀珠都不是笨蛋,這麼一點點的事情,一想就明白了。
二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那一絲火熱和貪婪。
說不心動,那都是假的。
要是放著千百億在你面前,不心動,那就不是人了。
不過很快,姜秀珠先反應了過來,她叮囑張虎道:
「張虎,以後不管誰問你,你們挑去哪裡賣,賣了多少錢,都不准說知道嗎?」
「就算是你的親戚問你,你也不能說知道嗎?」
張建軍先是一愣,然後也是跟著點點頭,拍了拍張虎的胳膊叮囑道:「你媽媽跟你說的話,你聽到了嗎?一定要記住,知道嗎?」
張虎茫然地點點頭,嘴角還搭著一顆飯籽。
「我知道了,不能說。」
姜秀珠心疼地幫他把飯籽給拿了下來:「這才是好孩子,以後一定要多聽你濤哥的話,別人問你什麼關於他的事情,你都不要說,不管是問你他賺多少錢,還是問你他去哪裡賣,你都不能說,知道嗎?」
「哦。」
張虎簡單記下。
然後又開始瘋狂地往嘴巴里扒拉米飯。
張建東和姜秀珠互看一眼,嘆了一口氣,不過卻是更加堅定自己的做法了。
洗碗的時候,張建東好奇地問道:「秀珠,你剛才為什麼這麼決絕?」
「2000一天,說實話,我們只要弄一點點,我們的日子都可以好過不少。」
張建東嘆氣道,他其實心裡是也是想要的,但是聽到姜秀珠這麼果斷的叮囑了張虎,他相信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要好奇的問一問。
「建東!」姜秀珠停下自己正在洗碗的手。轉過身來:「千萬不要做這種不道德的事情。」
「而且,我跟你說,我感覺陸濤真的變了,這兩天我跟他接觸,他真的是不一樣了,整個人有一種特別的氣度。」
「總覺得他日後會大有出息,你想想我們張虎這個樣子,要是以後能跟著陸濤,那就算是出出力,至少也可以不愁吃穿。」
張建東沉默了稍許:「所以你這是把張虎的未來壓在了陸濤的身上?」
姜秀珠點點頭,繼續洗起了碗:「我說的難聽一點,就算我們真的把這個生意搶過來又能如何?且不說人家會不會不收我們,就算人家真的收,我們又能做多久呢?」
「我今天去山上已經看過了,這個草的數量是有限的,根本不夠我們這麼多人一起挖多久的,到時候,我們只能從中分到一點利潤。」
「不但沒有賺到多少錢,反而得罪了陸濤。」
「而且我跟你總有一天會老的,到時候張虎怎麼辦?再看看,村子裡還有誰會要我們家張虎去給他們幹活呢?」
姜秀珠說著眼眶已經是紅通通的了。
「哎。」張建東嘆了一口氣:「那我們這次算是承了陸濤的情面了。」
「對,所以我們一定要搞好陸濤那邊的關係,你呢,村子裡有什麼可以幫到陸濤的,你也儘量幫。」姜秀珠堅定道。
「曉得了。」張建軍點點頭。
就這樣,張建軍一家在利益和陸濤的面前,堅定的選擇了陸濤。
真正做出選擇之後,他們的心情也好了起來,晚飯過後,全家人給家裡來了一個大掃除,想著掃掃以前的不順,以後重新開始。
可和張建東一家有些喜慶的情況不同的是。
此時的王愛蓮家中,卻是暮氣沉沉。
王愛蓮的家中,王愛蓮的男人正忙著穿梭在兩個房間之中。
一個房間是他兒子,也就是王繼坤的房間,另一個房間是他自己的房間。
兩間房間裡,都躺著一個豬頭模樣的人。
這邊也是哎哼哼,那邊也是哎呦呦。
沒錯,今天王繼坤頂著一個豬頭和一身的皮外傷回到家裡的時候。
王愛蓮看到自己兒子被打成這樣,那叫一個心疼和憤怒,立馬就去找朱麻子算賬,結果硬生生的被朱麻子扇了兩個大耳刮子,也頂著豬頭回來了。
她的男人,回家見到母子兩個都是這樣的情形,那叫一個氣憤。
可讓他去找朱麻子算賬,他也不敢啊,人家朱麻子是誰?村子裡有名的街溜子,自己去,那不就是以卵擊石,雞蛋撞石頭?
所以他權衡再三,只好在家裡照顧兩個傷員,同時被王愛蓮各種嫌棄。
「唔,你個廢物...唔...不行,我一定...唔...要找朱麻子算賬!」
「算了吧,去幹嘛呢?找揍啊?」王愛蓮的男人沒有好氣的說道。
王愛蓮氣的嘴巴都歪了,她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虧。
沉默許久以後,她從腫成香腸的嘴巴里擠出一句話:
「都怪陸濤...要不是陸濤,繼坤也不會去那裡...我也就...不會受傷...」
「朱麻子...我搞不過,唔,陸濤...我一定要搞他...蘇雨晴一定要做我的兒媳婦!」
最後的這個婦字,她拖的很長很長,仿佛要吃人一樣。
王愛蓮的男人都有些懵,怎麼又扯到陸濤去了,不過聽到兒媳婦,他也就不說話了。
相對而言,陸濤總比朱麻子要好對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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