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納卡爾,嚴紹站在較中央的位置上。
但在火光的照耀下,透過人群間的縫隙,嚴紹卻可以清楚的看到有三個膚色深黑的黑暗精靈,正站在他們的面前。
就算是嚴紹也不得不承認,這些黑皮膚的生物的確有著極為俊美的外表,尤其是一頭銀色的長髮。就算現在他們一身狼狽,臉上滿是血污,依然顯得優雅異常,絕不是嚴紹身邊那些五大三粗的健壯漢子可比。
「見鬼,我們中埋伏了!」隊伍里,頓時有人驚叫道。
突然出現的三個黑暗精靈,引起了極大的慌亂,畢竟他們現在只是一群敗軍之將。倉皇逃竄之後,無論是體力還是士氣都降低的厲害。
但很快,負責領隊的梅爾便大聲道。「別慌張,只是三個人而已…」
說著,梅爾舉起手中的盾牌,並將長劍平舉,做出防範的姿態。
其他人聽到梅爾的話,稍稍安靜了一下,仔細的看了眼,發現對手的確只有面前的三個人,並沒有其他埋伏起來的對手。而且跟他們差不多,這三個黑暗精靈同樣狼狽不堪。
換句話說,這場局,並非沒有辦法一拼…
看著人類重整旗鼓的舉動,對面三個黑暗精靈中的一個冷笑道。「這些愚蠢的人類,居然有膽量反抗!」
不過他旁邊的兩個黑暗精靈,卻只是看了他一眼,默然不語。
眼下人類一方還有十餘人,而他們卻只有三個人,雖然論及戰鬥力任何一個黑暗精靈都要比對面的人類強。但在同樣疲憊不堪的情況下,考慮到雙方的人數差距,這場戰鬥的勝負卻很懸殊…
如果可以,他們更希望把在其他通道的同伴找到。儘管黑暗精靈之間的關係並不和睦,但有了其他同伴的幫助,想要消滅這些人類是很容易的事。只可惜,這支三個人的隊伍,並不是他們兩個做主。
黑暗精靈的社會,是一個階級森嚴的社會。
在這個社會裡,男性的地位永遠都要比女性低。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庇護著黑暗精靈的神祗,蜘蛛神後羅絲的緣故。羅絲蛛後有著剛硬的女性優等和男性劣等的教條,大多數黑暗精靈城市都對羅絲充滿敬意,連帶著男性在黑暗精靈的社會中地位低下。
在這些社會中,女性掌控了幾乎所有的權力,留下男性來為她們的利益戰鬥。傳統上來說,女性加入神職人員並成為羅絲的女祭司為她服務,同時男性加入軍隊或學習法術————當然,後者是很罕有的。
女祭司在戰爭藝術方面被訓練,並且騎兵中隊和陸軍經常直接被這些羅絲邪惡的牧師們領導。但通常她們讓自己遠離危險的路線並給富有經驗的男性軍官下命令,他們中的一些人一直受到體力和魔力的威脅,甚至是直接受魔法的支配。
在一個充斥著性別歧視的社會裡,法術是一個男性黑暗精靈在羅絲的陰影下,唯一可以獲取真正權力的方法。即使是經歷過多次戰爭,富有經驗的男性將軍和老兵都有可能由於意外侮辱了羅絲的女祭司而被殺死,但一個同等地位的法師卻比戰士遠更有價值,很簡單,因為他們更稀有、更有用處。儘管如此,在技術上來說,即使是最有天賦的男性法師對於最底層的女牧師還是處於社會的下層。
可以說,黑暗精靈的世界是一個男性註定要被奴役的世界。
而只要羅絲蛛後還存在著,那麼反抗就永遠都不可能成功。
但這並不意味著男性與男性之間,就沒有階級的存在了。至少如果你是某個主母的孩子,那麼你就可以擁有高人一等的地位————儘管在黑暗精靈的社會裡,如果你沒有能力,就算出身再怎麼尊貴也沒用…
剛剛那個開口發話的黑暗精靈,就是杜爾德家族主母的次子。
雖然跟他的姐姐們相比,他的地位幾乎和下人沒什麼區別,但跟其他的男性黑暗精靈相比,他卻有著高人一等的地位。
所以就算他這個命令再怎麼愚蠢,兩人也只有執行這一條路可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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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互相對視了一眼,儘管黑暗精靈間的關係並不和睦,但他們還是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下一刻,就在迪卡文還在嘲笑著對面的人類時,兩人已經默契的甩出了各自的匕首。
其中一把精準的貫穿了前排一個士兵的喉嚨,但另一把,卻被另一個士兵機敏的用盾牌格擋開。常人或許很難想像,但這些老兵其實早就習慣了黑暗精靈的把戲。
被同伴動作嚇了一跳的迪卡文正想喝斥他們,對面已經有幾道箭矢射了過來,讓他不得不閉上自己的嘴巴。
「看好納卡爾大人,不要讓他受傷!」對著嚴紹匆匆說道,梅爾舉著盾牌沖了上去。作為殘存士兵中武技最好的一個,梅爾是隊伍里的絕對主力,自然要衝在最前面。
聽到梅爾的話,嚴紹點點頭,將納卡爾從身上放下。
不久前為了方便背著納卡爾,他把弩弓扔掉了,所以現在手裡只有一把長劍跟一把匕首。
好在眼下,他的情況到也安全。
趁著沒有人注意自己,嚴紹認真的觀察著戰鬥,尤其是那三個黑暗精靈的戰鬥方式。
就跟他們的外表一樣,這些黑暗精靈的武技都非常華麗。
但這並不意味著黑暗精靈的武技虛有其表,恰恰相反,這些黑皮的武技非常務實,這也跟黑暗精靈殘酷的社會有關。畢竟在充滿競爭的社會,根本容不下華而不實的武技。
該怎麼說呢,只能說長得帥的人,舉手投足一舉一動都很帥,何況這三個黑暗精靈的武技本身也非常不錯,所以即便只是普通的招式動作,在三個『帥哥』的使用下也顯得異常的瀟灑、帥氣,只是略微有些陰柔。
在三人的進攻下,人類士兵連連敗退,弄得嚴紹也緊張起來。
發現情況不對,梅爾怒吼一聲,將左臂上的盾牌掄向迪卡文,帶起一陣嘯聲。單論實力,梅爾是在場所有人里唯一勉強可以跟黑暗精靈單獨抗衡的,攻擊很有威脅。迫於威勢,迪卡文不得不退後兩步,另外兩個黑暗精靈為了保護迪卡文,也不得不上前回護。
這一下,多多少少算是挽回了一些局勢。
但這僅僅只是暫時的,不過幾分鐘時間,局勢再次變得惡劣起來。
先是幾名士兵被殺,緊接著在梅爾的長劍刺穿一個黑暗精靈的身體後,一把匕首割開了梅爾的脖子,血如泉涌…
隨後其他的人類士兵幾乎全部被殺光,但剩下的兩個黑暗精靈,也有一個在砍殺了數人後,被其中一個傷重者偷襲得手,而後被亂劍刺死…
等到迪卡文從最後一名士兵的身上拔出彎刀,冰冷冷的看向自己,嚴紹冷汗直流。
「現在,輪到你了…」口中說著生疏的通用語,迪卡文緩緩走向嚴紹。
看著迎面走來的迪卡文,嚴紹真的很想說一句。「誤會。」
畢竟他只是剛穿越過來的,跟這個世界的一切仇怨都沒有任何關係。只可惜,迪卡文根本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彎刀已經如流星一般飛快划過,嚴紹甚至只來得及稍微抵擋一下。
『鐺』的一聲,一陣巨力傳來,嚴紹手裡的長劍甚至差點被磕飛。
看了眼狼狽的嚴紹,迪卡文卻是獰笑了一下。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你只是個廢物而已。」這麼說著,第二刀已經揮出。儘管身上的傷勢讓他的身手顯得有些遲緩,但招數依然令嚴紹難以招架。
「哪怕是那些卑賤的人類,我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多少有些實力,可是這場戰鬥結束後,最後活下來的卻是你這麼一個廢物,真是讓人覺得諷刺…」說完迪卡文甚至感慨的嘆了口氣。
面對迪卡文的攻勢,嚴紹連躲閃都勉強,哪裡有餘力還嘴。
而迪卡文,在占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嘴巴則根本沒有停過,惡毒的話語不絕於口。
對迪卡文的毒舌,嚴紹並不是沒有試過反擊。然而跟迪卡文比,嚴紹的武技稚嫩的跟孩子沒什麼區別,反擊非但沒有傷到對方,反而被迪卡文抓住了破綻,在左臂上切開了一個十多厘米長的傷。
隨後迪卡文又在嚴紹的身上添了幾道新的傷口,身上的皮甲被徹底的染成了紅色。不過每道傷口都避開了嚴紹的要害,到了這時,就算是嚴紹也頓時明白過來,對方是在戲弄自己…
「你這個混蛋…」
再次擋住了迪卡文的進攻,嚴紹咬著牙憤恨的道,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
「哦?居然還有力氣說話,沒想到你這個廢物的生命力到是比想像中的強出了不少!也難怪你們這些卑賤的生物,居然被大火球烘烤了這麼些年都還沒有滅絕!」這麼說著,嚴紹只覺得腰部的位置一涼,緊接著便是刺骨的疼痛,甚至不需要低頭去看,嚴紹也明白自己的身上又多了一道傷口。
劇烈的疼痛,讓嚴紹徹底說不出話來…
看著一臉蒼白,整個人幾乎變成了血人的嚴紹,剛剛還興致勃勃的迪卡文突然覺得有些膩了。
「算了,不跟你浪費時間了…」
說著甩了甩彎刀上的血液,迪卡文後退兩步,跳躍至半空,彎刀狠狠的劈了起來。
儘管這時嚴紹身上的傷勢比迪卡文都重,但他還是將長劍橫在身前。只是倉促之間並沒有準備好,何況對方雖然瘦弱,力氣卻大的驚人,輕易就將長劍壓下。被壓下的劍刃甚至割傷了嚴紹的肩膀…
在對方的怪力下,嚴紹不僅是手臂,就連膝蓋都彎曲了下來。只是就算青筋暴露,依然無法扭轉彎刀越來越低的事實。在這麼下去,恐怕嚴紹就要跟沿途的那些士兵一樣,被鋒利的彎刀劈成兩半,成為無數死屍中的一員,然後一分為二的去見嚴家的列祖列宗.
就要把這次任務最後的一個目標殺死,迪卡文也興奮了起來,俊美的臉開始變得扭曲,惡毒的笑容不自覺的浮現在臉上。
悶哼一聲,鋒利的刀刃已經切入肌肉,甚至是鎖骨…
刺骨的疼痛刺激著嚴紹的大腦,隨著疼痛的傳來,嚴紹驚恐的發現自己的力量似乎也在流逝著。本來在竭力支撐的雙手漸漸變得無力起來,橫在身前的長劍被壓的越來越低…
鮮血順著傷口流淌,令身上的T恤徹底變成了紅色…
看著嚴紹徒勞掙扎的樣子,迪卡文的表情變得越發扭曲惡毒。到最後嚴紹已經單膝跪在了地上,只是還剩下一點餘力在支撐著,而迪卡文的表情卻依舊那麼惡毒...
在譏笑跟嘲弄下,嚴紹臉色赤紅一片…
甘心嗎,本以為可以迎來新的人生,然而剛剛開始後便要結束…
甘心嗎,希望早已麻木的的心靈復活,最後卻要成為冰冷的死屍…
甘心嗎,內心懷抱著希望,等到的卻只有絕望…
甘心嗎…
甘心嗎…
甘心嗎…
「當然……不啊!」
嚎叫聲中,迪卡文惡毒的表情瞬間凝固…
一把匕首插進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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