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次,顧薄英再也不會讓傭人將剪刀這類尖銳的東西,在她房間找到半點影子。
瞥見她脖頸的血痕,他讓人拿了藥箱,自己簡單替她消毒了下,貼上了小塊紗布。
期間,他動作算不上溫柔,而她沉靜地連呼吸都感覺不到,仿佛剛剛那個以死威脅的人不是她一樣。
仿佛,已經死心了的模樣。
但顧薄英從離開顧家,在車上,時刻在她身上留了個心思。
直到醫院,見他們來了,引產醫生走了過來,打招呼道:「顧少,按照你的吩咐,隨時可以開始做手術。」
顧薄英點了點頭,隨後,望了一眼原本平靜的女人突然手足無措,安慰的話只在喉嚨又咽了下去,最終只能化作冷酷的承諾:「做完這個手術,你想要什麼,我可以全部滿足你。」
聽罷,她的心更加冷如一灘寒水,他把她當成了什麼,他把他們的孩子當作了什麼?
要她拿一個生命做談判的籌碼,做交易,滿足她什麼嗎?
白止星眸里最好一點光芒也黯淡了,如果說之前他選擇救慕宛瑜,而不是她,她的世界崩塌了,而這個孩子現在是她唯一的支撐,現在連孩子他也要毫不留情地奪取……
既然反抗不能改變現狀,那麼她只能接受。
在被推進手術室之前,她只再也沒有什麼留戀地對他說了一句話:「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薄英,打掉這個孩子我就再也沒什麼籌碼綁住你了,我放你自由,我們,就走到這一步到頭了。」
看著她被推進手術室,顧薄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直到消失在他眼前,他才松下緊繃的神經。
他靠在在手術室門口,一聲不吭地抽著煙,菸頭燙到他指尖,他也毫無知覺。
從來沒想到有一天,她會主動退出他的生命,或許是她之前的愛太過濃烈,麻痹了他的認知,以為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直到到來的這一刻,他才……
只不過既然自己答應過她任何要求,放她自由,他自然要做到,不論他願不願意。
這時,他的私人醫生走了過來,遞過來一份報告:「這是國際最權威的報告,經過檢測,確認顧少你……米青子畸形率高於百分之七十,是遺傳染色體的原因,這種情況一般是治不好的。」
本來想說肯定治不好,但考慮病人的情緒,他只能給予一個安慰。
「即使少夫人成功懷孕,胎兒要麼畸形,要麼死胎,甚至會威脅到她的性命。」私人醫生繼續道:「這些,顧少為什麼不告訴少夫人?」
剛剛他也是看到了那副場景,少夫人那副模樣肯定是不知道實情,才會那麼恨顧少。
再次看到那份確認的權威報告,這次,顧薄英比上次冷靜了大半,他一字不說地帶著那份報告離開了……
而私人醫生一開始眉心憂慮,他最見不得誤會,可是,好一會兒才釋然。
或許他做的是對的,這都是一個男人該承擔的,即是責任,也是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