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丹神色有些不自然,強笑道:「我哥哥已經逝去這麼日子了,又怎麼還有什麼秘密呢?何況我哥哥本身便沒有什麼秘密。」
汪國忠笑道:「有或沒有,一會兒自見分曉。本座只是想問方大俠可敢同我去一個地方?」
方子丹臉上狐疑不定,但仍然道:「方某天不怕地不怕,還有什麼地方不敢去嗎?走,帶路吧!」
汪國忠連忙搖手道:「不急不急,咱們等到二更,夜深人靜的時候再去,那時沒有他人打繞才好行事。」
方子丹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以示默認。
二更時分,有三條人影自方氏樂園掠出,借著月色映照下,可以看見這三條人影去勢極快,過街穿巷、涉河穿林、越嶺攀崖,再過了幾個山坳,便到得一片墳場,又左彎右拐的找了一會兒,便停在了方子舟的墓前。
借著如水的月光,可以得知這三人正是汪國忠、韋莫如和方子丹。
方子丹抗聲道:「副盟主,你為何帶我來我哥哥墳頭?」
韋莫如冷哼道:「不來這兒,又怎麼查知方子舟的秘密?」
汪國忠道:「本座為了查明真相,只好開棺驗屍,得罪之處,望方大俠諒解。」
方子丹忙攔在二人面前,怒道:「死者為大,副盟主怎麼可以對死者不敬呢?」
汪國忠道:「不開棺也行,但你得老老實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方子丹舒了口氣,道:「請副盟主放心,只要方某知道的,方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韋莫如冷笑道:「話不要說得太滿,以免得待會兒你小子難堪!」
汪國忠問:「不知方大俠為何不用真名示人,反而布下這個假死久局?」
方子丹驚道:「副盟主此話是什麼意思?方某聽不懂?」
韋莫如冷冷道:「國忠的意思是方子舟並沒有死,方唯功也只有一個義子方子舟,而你方子舟的同胞弟弟閣下方子丹,則純粹是子虛烏有、旁人捏造出來的假像,換句話說,你就是真正的方子舟,你利用假死之途來以方子丹的身份出現大荒鎮,顯而易見,你必然有著重大陰謀,說,方子舟,你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陰謀詭計?」
方子丹大笑三聲,方冷冷道:「真是天大的笑話,我明明是方子丹,怎麼此刻到你們口中就成了我哥哥方子舟了,這簡直是天大的誣衊,你們這樣做已經有了毀我清譽的閒疑?你們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
韋莫如怒道:「你顛倒黑白、胡說八道,還反打一耙,簡直是可惡到了極點,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為,有種的你就立刻給我指天發誓!」
方子丹大笑三聲,正待發誓,卻被汪國忠給阻止。
汪國忠笑道:「用不著這麼麻煩,況且現在的指天發誓恐怕也有些靠不住了,幸好本座還有個更有效、更直接的辦法,不知方大俠可肯憐聽?」
方子丹道:「副盟主請說,方某洗耳恭聽。」
汪國忠道:「辦法是我已提過,也就是現在立即開棺驗屍,一看究竟,若裡面真的有了方子舟的屍首,那麼我倆人立即給方大俠你陪禮道歉,若裡面沒有方子舟屍體,則說明你在撒謊,你先前的攜棺埋人之事乃刻意為之,而你真正的身份不是方子丹,而是方子舟。」
方子丹讓了開去,道:「好,方某答應開棺驗屍,不過希望你們言而有信。」
汪、方二人後退三尺,韋莫如則立於方子舟的墓前二尺左右。
韋莫如不動鋤頭不用工具,他運勁一周天,使得勁力彭湃一身,再將勁力集中於左掌先吐後吸,這樣連續一吐一吸數次後,效果立顯。
旁人只見他簡簡單單的左掌伸索數次,奇蹟立顯,先是方子舟的墓碑無聲的脫土而出,再無聲的放置一邊,接著墓土分堆墓地一邊,少傾便顯出棺材來,接著棺材離地飛落三人面前,這還沒完,棺蓋又飛離一邊,露出裡面的屍體方子舟,這還沒完,棺內的屍體方子舟再輕飄飄的落在三人面前,並不摔倒,垂手而立,其形頗為怪異,似乎空氣憑添了幾分寒意。
汪國忠忍不住大聲喝彩,贊道:「好個青龍吸水式,義父,你的神龍九式又精進不少了。」
韋莫如神態自若,道:「大功告成,請驗貨。」
方子丹則立刻跪拜於地,痛聲道:「大哥,小弟無能,打攪了你,請你寬恕——副盟主,韋老前輩,這不是我大哥嗎?我大哥不是躺在棺材裡面嗎?現在誤會已經解除,真相大白,你們毀我清譽,又該跟我如何交代?」方子丹說完這話便轉悲為怒手指二人的責問。
韋莫如一臉訝然,愣了愣,方道:「副盟主還沒驗證,你方大俠就在這裡繞亂視聽,居心很是不良。還反咬我們一口?難道我老頭子連真人假人也分不清?」
方子丹膛目結舌,似乎難以置信。
汪國忠看了看,方微笑道:「做工的確是精細,唯妙唯肖、栩栩如生,不仔細看,到真的把人給蒙了,不過蠟人始終是蠟人,再怎麼偽裝,都有一定的破綻。」話落單指沖方子舟一彈,方子舟一條胳膊便斷折於地,其斷口處果真顯出紅蠟來。
韋莫如冷冷道:「小子,有憑有據,這回你是賴不掉了吧!」
方子丹似乎突然失了神彩,神色黯然,垂首道:「你們說得不錯,我的確是方子舟,這世上根本沒有方子丹這個人。」
汪國忠道:「你柳湖書生大名鼎鼎,江湖上無人不知、哪個不曉?你為何非要扮成一個籍籍無名的人呢?」
方子丹恨恨道:「這還不是被淚無痕和鐵功債逼的?我方子舟何等高貴,她淚無痕雖然貌如天仙,但也用不著趾高氣揚到漠視我的地步吧?當初我初來大荒,本來已經是在三大美女面前大敗耿今明那個廢物,誰知卻又被鐵功績輕鬆打敗,是當著我所深愛的女人的面打敗的,這口氣叫我如何又咽得下?我已經完崩潰,只想一死了之,幸好有我義父從旁相勸,我才打消了輕生的念頭,再重回大荒,以方子丹為名,開拓我不一樣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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