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漫樓道:「這桌菜酸、甜、苦、辣都有,相信總有一樣是辰弟喜歡的吧?」
夏辰挑了下眉道:「風月哥哥想得還真周到啊。」
綺雲輕聲道:「夏公子,我家公子為這頓飯可是花費了不少功夫,有幾道菜是公子親手做的呢。」
「咳!」花漫樓輕咳了一聲。
夏辰調侃道:「想不到風月哥哥還會做菜呀,我剛剛吃的這個是麼?」她故意說得輕描淡寫,不然以花漫樓的個性,定會覺得這種事很尷尬。
綺雲不再敢多嘴,微微點了下頭:「夏公子多吃些,這個對身體有好處的,並且我保證酒樓里絕對吃不到。」
花漫樓道:「你剛剛吃的是藍蘇草,不僅開胃還是補氣聖品。」他發現夏辰有種本事,無論什麼樣的場面都應付得巧妙自然。
夏辰心中暗嘆,到了學醫的人家中,難道只能吃藥?嚼著嚼著,她發現這菜雖然酸了些,但用鼻子呼氣時卻有股茉莉般的香氣。
「咦?不錯哦。」
花漫樓微笑道:「你挨樣嘗嘗,細品都別有滋味。」
夏辰從沒覺得吃飯是件如此好玩兒的事,竟有點像是探險尋奇一般。
花漫樓並沒怎麼動筷子,似乎看著夏辰吃已經很享受,他現在已知道夏辰自小便被當男孩子來養的,但和她在一起時,他常常會忘記她是個女孩,一個小女孩,不過就算是男孩子這種吃相還是令人很驚訝,尤其是她豐富的表情,實在有趣極了。
而他實在無法理解怎樣的環境能造就出夏辰這樣的孩子,聰慧或許是天生的,但天真與成熟並存的氣質,異於常人的思維和觀念,對一些司空見慣的事充滿好奇,對一些許多人都好奇的事反而淡淡然。還有很多都令他迷惑。
他注意到夏辰始終沒有喝酒,於是好奇地問:「辰弟從不喝酒嗎?」
「啊!好辣!」夏辰吐了吐舌頭,還不停地用手煽著。
綺雲忍不住掩唇輕笑,花漫樓臉上的笑意也更濃了:「辰弟。喝口酒就不辣了。」
夏辰道:「瞎說,酒都是辣的。」
「這酒是甜的,是公子特意準備的。」綺雲解釋道。
夏辰嘟了下嘴:「上次也有人跟我說過酒是甜的,結果害我被辣得夠嗆。」
花漫樓道:「原來辰弟上過當啊,不過我絕對沒騙你。這酒是一位朋友送我的,是用米酒加青梅、冰糖、杏仁製成的,我又加了月靈果和幾位藥草進去,清甜爽口。」
夏辰這才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口,雖然仍有淡淡酒香,但的確不辣,並且酸甜適度,唇齒留香。於是她把一杯都喝了下去,綺雲又忙替她斟上。
「風月哥哥,你還懂釀酒麼?」
花漫樓搖頭:「釀酒我是不懂。但我常以各種酒配製藥酒,或是保存一些藥材。」
「泡酒?」夏辰問。
「差不多。」
夏辰心中一亮,或許泡酒也是個不錯的辦法,不僅簡單,味道也十分不錯,並且這時代的人都喜歡較為烈些的酒,純果酒反而一時間難被人接受。
酒足飯飽,花漫樓見他對藥草有興趣,便帶她到配藥房參觀。
若大的屋子,滿牆的藥匣櫃。地中間一個又寬又長的木案上擺著搗藥和磨藥的器具,以及各種材質的瓶瓶罐罐,夏辰不禁乍舌:「風月哥哥,你這裡可比我見過的任何一間藥鋪都大。這麼多藥材你記得住麼?」
花漫樓笑了下:「我自小便擺弄這些東西,當然記得住。」
夏辰一想也是,古代的小孩不像現代孩子要學那麼多課程,學會基本的算術讀寫後便直接學專科,即省去了大把時間,又不會因為學的太雜反而樣樣難學精。
花漫樓走到藥櫃前打開一個抽屜:「辰弟。我拿些驅寒療傷的藥給你,萬一你著涼或是受了傷可以用。」
「哦。你這兒有這麼多藥材,就沒有醫我祖母眼睛的麼?幹嘛還讓我伯父他們去找,我又沒說不能收他們錢!」夏辰說著,目光被桌上一個黑玉小瓶吸引住了,不知裡邊裝了什麼神奇的藥草,竟似在隱隱發光。她好奇地拿起來,尋思打開一個縫聞聞看看。
「我就是想為難他們一下,再看看他們有沒有你這般孝……」花漫樓說著關上抽屜轉回身,看到夏辰手上的黑玉瓶立刻變了臉色,驚呼道:「別動那個!」
夏辰本還沒打開,花漫樓這一吼嚇了她一跳,手一抖瓶塞便被她拔下來了,一股刺鼻的腥味飄入鼻孔,然後她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花漫樓忙屏住呼吸掠到夏辰身邊,接住她倒下去的身體,然後迅速將瓶子蓋好放到案上,抱起她飛身離開配藥房。
賽雪正在院中修剪一株月季,見花漫樓抱著夏辰衝出來驚聲問:「夏公子怎麼了?」
「去煮碗素心湯。」花漫樓說著人已到了西廂屋門前,一腳踹開門進了屋。這裡是他平日用來休息看書的。
他將夏辰平放在床榻上,迅速從桌上拿了一瓶藥水沖淨手,然後自懷中取出銀針包,靜氣凝神一根根捻入她身上幾處要穴。
賽雪端著素心進來時,發現花漫樓神情緊張地坐在榻邊,而他的臉頰泛著異紅,不由得好奇地問:「公子,你這是?」
花漫樓閉上眼像是很疲倦,又像是遇到了什麼煩心的事,想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般長噓一口氣:「沒事,你下去吧。」
夏辰打開的那個黑玉瓶里裝著的是炎蠍,這炎蠍是一種生命力極強並毒性極強的蠍蟲,只是接近它周圍丈許之地,都會因為其身上散發的毒性而眩暈,若是碰到它的毒液或被蟄傷,會立即昏迷,接著會發高燒,不到半個時辰便會喪命。
炎蠍只生活在沙漠中,他是從一名西域商人手中買來的,準備研究一下其毒性,並配製解藥。而那個黑玉瓶是特製的,他每次取樣都是用一根銀針,自瓶塞上一個小孔探進去沾一點,即使如此還要運內功封住瓶口。配藥房平時不許別人進,所以他也沒有隨時收拾的習慣。
都怪自己太大意,花漫樓服下一顆百花解毒丹,一邊調息一邊在心中暗暗自責。適才他雖屏住呼吸,但炎蠍噴出的毒液仍有少許沾到了手上,只是這少許,換作平常人怕是早已和夏辰一樣了,而他雖然沒到百毒不侵,但一般的毒對他並不起作用。
不過剛剛他怕夏辰身上的毒性擴散,沒有及時處理自己身上的毒,以至於有一絲毒氣進入了身體,並且他動用了真氣,再想將身上的毒驅盡也極為麻煩,而專解此毒的解藥他還沒配出來。
約莫過了一刻鐘,花漫樓的臉色轉白一些,但仍有一絲非常態的紅潮,他喝了口素心湯來到榻邊,查看了一下夏辰的情況,不禁又皺緊了眉頭。
餵她吃下一顆百花丹,扶她坐起,花漫樓開始替她運功驅毒。半個時辰後,他猛地在自己身上點了幾下,然後噴出一口鮮血,接著他也暈了過去。
夏辰恍惚間覺得自己渾身忽冷忽熱,冷時如掉進冰窟,熱時卻像被火在烤,而不論哪種都極為痛苦難當。
「我這是怎麼了?」她暗暗自問。
「唉!」一聲幽幽的嘆息仿佛自腦海深處傳來。
「我……在做夢麼?」做夢也會這樣痛苦麼?難道我病了?
「你只是中毒了。」那聲音再次響起,柔和如春風,卻又帶著說不出的哀愁與無奈。
「誰?」夏辰心中一驚。
「你在夢中見過我,你的靈魂就是我帶到這裡來的,因為你與我有緣。」
「有緣?你到底是誰?你趕快送我回去!」夏辰又是驚訝又是氣憤。
「這都是天意,如果沒有我,你也活不到現在,而我若沒遇到你,也只能默默待在鸞戒空間中。」
夏辰有點恍然:「真是那戒指!」
「嗯,原本我無法與你直接交流,帶你來這兒已經消耗掉我所剩不多的法力,之前……」她頓了頓:「有幸的是你得到了半月幣和風神斬這兩樣有助於我強魂的東西。」
「你說的可是那枚古幣和那把似刀又像劍的兵刃?」夏辰問。
「不錯。只是……唉,罷了,你此生多劫難,我且以一魂幫你度過此劫,並使你自此毒邪不侵,但請你莫忘了幫我尋找鳳戒,並替我們尋一處靈傑之地。」
「喂,你這都是什麼意思?」夏辰一時難以消化,並還有一堆問題想問。
「切記我的囑託……」那聲音沒有回答她,只留下了這幾個字,並像被風吹散了一般飄渺。
夏辰忽然感覺身上的痛楚消失了,並有一股說不出的力量自眉心處湧向四肢百骸,這令她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感。
花漫樓此時幽幽轉醒,他想撐起身體正想查看一下夏辰的情況,忽聽賽雪在門外喊道:「公子,公子,有人來向咱們要人了!」
他輕咳了一下:「是什麼人?」
「一個姓岑,一個姓夏,還有一個姓衛。」賽雪答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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