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辰立刻屏氣凝神,暗暗運起自風神斬上讀來的內功心訣,漸漸地感到周圍的空氣在流動,震動,接著她聽到商無塵在說:「風月公子,你精通醫理,這種事你可有合理解釋?」
花漫樓道:「這世間豈非有太多奇事怪事,就如你說那人的血驅你身上的毒有奇效,但別人的血卻不行。」
商無塵嘆道:「是啊,並叢自飲了他的血,我的五感比從前敏銳了兩倍,功力也提升了一大截,所以儘管我相信你與家兄深情義厚,也不能告訴你此人是誰。」
夏辰心道,算這商無塵聰明,若這事傳出去,那人豈非成了西天路上的唐僧,但遇上個人就想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花漫樓道:「你說找到另一個有靈血之人靠的是一種奇妙的感應,只可惜他也是個男兒身是麼?」
「嗯,我能感覺到他身上不同尋常的靈氣。」商無塵頓了頓:「他本人卻似並不自知,而我那位恩友比我所感應到的明顯強烈很多。讓我想不明白的是他們並非兄弟,甚至不可能有半點關係,這豈非怪事麼?而我那位恩友緊張這個人甚於他自己。」
花漫樓道:「這倒沒什麼好奇怪的,物以類聚,假設你是這樣一個特殊的人,感覺到世上還有一個與你一樣的人,你會不會千方百計找他?並且保護他?」
「會!」商無塵斬釘截鐵地道。「可我畢竟不是他,所以實難理解那是種怎樣微妙感覺。」
花漫樓道:「我曾聽你大哥說過,你中毒時他亦感到臉上刺痛難忍。」
一陣沉默後,商無塵道:「風月公子,你真的能保證取那人的血卻不傷他性命麼?要知道這血在要三日內取九次,每次一碗,一般人如何受得了?」
花漫樓道:「你那位恩友不是沒事?何況我現在只需取少量來試試能否有效,如果可以我自會備足藥材保他性命,實在不行我再替你另想辦法。」
「這……好吧,我說的那個人就是夏辰。」
「你說什麼!」花漫樓驚聲道。
夏辰聽到這兒一陣愕然。鬧了半天這個有鸞血的人竟是自己啊,那商無塵不是有救了?可是九碗血光想就一陣陣肝兒顫,就算不要了她的命,也夠她受的。而她心神一亂。這兩人接下來說些什麼她便沒有聽清。
她剛調整好氣息,商無塵和花漫樓推門走了進來。花漫樓道:「辰兒,時候不早了,我們這就回去吧,我還要替商公子配藥。」
夏辰一點頭:「好吧。」她想花漫樓如果有需要。定會對自己說,到時看情況再做決定。
花漫樓將馬車內的風燈點燃,罩上燈罩:「辰兒,一定餓壞了吧?回山莊我馬上讓人準備飯菜。」
夏辰搖了下頭:「讓綺雲拐個彎先送我回去吧,晚了月娘又要惦記。」
花漫樓遲疑片刻:「辰兒,坐我這邊來,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夏辰想他定然是說取血的事,起身改坐到他身旁:「說吧。」
她話音剛落,花漫樓閃電般伸手在她身上連點了數下,夏辰便感到體內氣血一滯。不僅不能動,竟連話也說不出來,她張大眼睛疑惑地看著花漫樓,希望他能給自己個解釋。
花漫樓卻垂頭避開了她的眼光,過了一會兒自袖出取出一個藥瓶倒出一顆藥丸:「辰兒,我這樣做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服下這粒百日醉,好好睡上幾日,醒來一切就都過去了。」他在說這話時仍舊眼光低垂,說罷伸手捏開她的下巴。將那藥丸餵入她口中。
藥丸在夏辰口中慢慢化開,她覺得嘴裡又麻又苦,想吐卻偏吐不出,只能咽下去。
花漫樓伸出手攔住她的肩頭。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辰兒,困的話就睡吧,月娘那邊我自會派人通知。」
夏辰心中暗暗叫苦,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已不在夏府住,而她更惱火他選擇了這種方式,其實她已決定幫商無塵。不管怎麼說此人於她有恩。而既然那個有鳳血之人活得好好的,自己有花漫樓這個名醫照顧更不會有生命危險,可她想要等幾日,等她處理完夏府這邊的事。
一股困意襲來,她覺得眼皮兒有些發沉,頭腦也有些混沌,而到了現在花漫樓都不肯正視她,她無奈地閉上眼,事已至此,還能怎樣。
不知過了多久,夏辰突然恢復了意識,而她第一感覺是眉心一陣陣發熱,一股股暖流緩緩流遍全身,說不出的舒服,她微微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在馬車上,馬車還在走,這說明還未到風月山莊。
花漫樓忽然轉過頭來,夏辰忙閉上眼裝睡,她實在滿肚子的怨氣,也怕花漫樓知道她沒有被迷到再點她的穴或是再給她吃迷藥。
花漫樓緩緩抬手輕撫著她的臉頰:「辰兒,對不起。我怎麼也沒想到擁用鸞血的人是你!為了不讓你害怕為難,我再三思量這種方式最好。」說到這兒他長嘆一聲:「我實不想你受半點傷害,可我為了替自己贖罪,為了完成自己的心愿卻要……我,我算什麼名醫,我就是個自私無能的混蛋!」
夏辰聽著他不停在自責,心中的氣也消了幾分,這時一滴淚珠滴落到她的手背上,說不上是涼還是燙,卻令她的心莫名的抽疼。
「辰兒,待替商公子解完毒,不論你怎樣怪我或要我怎樣,我花漫樓若有一點遲疑不得好……」
「別說!」夏辰聽他要發毒誓心中一急竟說出話來,而她此話說完,才發現自己血氣已暢通,困意也早消失無蹤,於是她坐直身體:「風月哥哥,雖然我不信誓言這種東西會靈驗,但毒誓能不發最好不發。」
花漫樓看夏辰像沒事人似地坐起身,著實被嚇了一跳:「辰兒你怎地這麼快就醒了?」
夏辰反問:「那風月哥哥以為我該睡多久?」雖然已不銀怪他,但說出這話時的語氣卻仍有些堵氣的味道。這人再這麼自以為是一廂情願,她真是要和他絕交了,他知不知道他差點壞了她的大事,而她一向不喜歡別人以為她會怎樣,替她做決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