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峒是紫衍的師父,自然再了解徒弟不過,雲姝見他掐指後一臉憫色,急問,「師父,子郎真的有血光之災?若有,可能避過或化解了?」
北川峒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劫數,逃避,是下下之策。化解,也只是用從這一劫換成了另一劫。唯有應了它方為上策。也只有應了,才有另一種機緣。
如師父的先天之劫。渡完最後的心魔劫時,已經全身經脈齊斷,為師已經有了坐化的準備。然而就在生與死的最後一線之間,丹田裡生出先天元力活了過來,還另闢出一番造化天地。
衍兒命途多舛,但他每一次應劫之後,都會有一番造化賜予。就這方面來說,徒媳婦也是他的造化之一。至於是應了何劫,日後一切自有分曉。」
雲姝聽完,怔了良久,最後搖頭苦笑,「師父的意思是,他不光有災劫還必須要過?而姝兒也是他應劫後的造化?」
北川峒撫了撫鬍鬚,「沒錯。避沒有用。為師這番話,也跟紅玥說過,他在虞國有一死劫,應了才能觸摸先天的契機。」
「……唉,難怪您的弟子都不愛跟著您。」上趕著讓人應劫。紅玥突然離開,說過兩天再回來,八成是這老道要醒了,怕被念叨所以跑了。等他走了,自然就回來了。
北川峒如大海深邃的眼睛看著雲姝,驀地,瞳仁深處,有異光閃逝,最後凝重道:「徒媳婦好生安胎,勿要出宮。」言罷,兩步縮地成寸,就出了乾陽宮,朝皇家書院的方向去了。
雲姝長出了口氣,轉頭看向努力縮小自己存在感的兄弟倆,「琴月宮秘道通往哪兒?」
九壬金先是一哆嗦,後聽雲姝是問這個,忙道:「一個叫醉香樓的妓院。」
雲姝點頭,思及北川峒的凝重,又問道:「本宮不宜出宮?」
兩兄弟又不吭氣了。
「好好回答,今兒就進寶地練功。」
此誘惑太大。
兩兄弟立刻投降了。
九壬木道:「主人給我們寫個字,我們給主人算算三日凶吉如何?」
雲姝看御案,早就擺好了筆墨紙硯,特別是墨,凝霜還把彩色墨條都研好了。
提起一支中豪,沾了紫色的彩墨,在紙上寫了個衍字。
……
因著雪雨天氣,青州城的大街上並沒有什麼人,顯得十分空蕩。
一輛親王車徽的四馬輦車,速度不快不慢的在街上走著。
車裡,紫瑨琿手中轉動著兩粒雀卵大的靈珠。
靈珠散發著淡淡的白光。
忽然紫瑨琿揚手,把兩粒靈珠丟給車幾對面坐著的人,淡聲道:「你可以直接問她要去。相信她只會給你更好的。」
雋逸美艷至極的五官,在紙白的臉上像是畫出來的。面無表情的接過靈珠,服下一粒,另一粒收了起來。
「這是你要的隱蠱。」隨手把一個黑色的木盒丟給他,然後起身準備下馬車。
「差不多收手吧,剩下的自然有人能幫你們報仇。」紫瑨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