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閼氏在想,相師不能再留下去了,他不是一個能被輕易駕馭的人。筆下樂 m.bixiale.com但這高大的身軀會是上好花肥。大閼氏在他抬頭時,臉上的思考轉為微笑,「相師也一定希望沙漠之上僅有的那些花長得很好吧?」
相師點頭。
大閼氏微笑的唇角又上揚了一些。
然後走過了相師,轉回到她自己大帳的方向。
要上駱駝的時候看到,等候在那裡的她的最的弟弟,他手裡還握著,在所有沙漠子民口中傳頌的,讓他引以為傲的那張硬弓,他平時很少帶那張硬弓出來,因為他根本無法憑他的一己之力將它拉開,而現在,他也用一種特別的渴望的目光看著她。不用他開口,大閼氏已經猜到她這個懦弱之極的弟弟到這裡來要什麼?
「你的事情回去再。這裡人多眼雜,不要在這裡添亂!」她完,想要駕馭駱駝前行。
可她的弟弟卻異常執拗的展開雙臂阻擋住她的去路。然後向前伸出那張硬弓,「我要把它還給應該擁有它的人。」
「立刻把它收起來。連同你個打算,想都不要想。」大閼氏目生陰鷙的輕聲命令著他。
「它現在成了我的弱點,所有人都知道,我拉不開它,也射不好它。」少年雖然瑟縮了一下,但是還是咬著牙的堅持,不肯退後半步,「如果,不是那個寧月我還不會知道,原來這是沙漠之上的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我還以為是我們騙了他們,其實,是他們早就知道了真相,卻一直緊守秘密的看著我們的笑話。這樣無用的虛榮,不要也罷。」
「你不許還回這張弓,還有它所屬的榮譽,現在,馬上要離開這裡。如果,以上都辦到了,我會准許,你得到時間去朗讀你喜歡的那些詩詞歌賦,去做你喜歡做的事情,但是今你一定要聽話。不要在這裡搗亂,不要在眾人面前現眼。」大閼氏揚起手來吩咐身邊的婢子,「將從前從將軍那裡拿來的那些詩詞歌卷,全部送回去。」現在的局勢並不明朗,她要面對的敵人多如牛毛,每一個不起眼的消息,都可能讓她泥足深陷。她根本就沒有時間,教育她這個不成才的弟弟。
但是,她的退讓,的確很成功。她的弟弟一聽,可以重新擁有那些詩詞歌卷,簡直就要在她的駱駝面前喜極而泣。他帶這張硬弓來找他的姐姐的時候,就十分懷疑,他的堅持,到底能換來什麼樣的結果?不過好在,一切都很順利,就像他的侍從的那樣,陷入人群中的大閼氏,會格外的通情達理。
他又看了他的姐姐一眼,扭頭去找他的駱駝了。
大閼氏沒功夫生她弟弟的氣。因為在回來的過程中,她聽了,另外一件事情。在早些時,可汗召集過大臣們商量,取消由她們家族世代主持的鹽政。改為親王協領監理,最關鍵的是這樣的消息,她居然不是聽可汗親口告訴她。沒有一絲一毫的商議,可汗就直接剝奪了他們的權利。然後,她又想到了將這些話,轉告給她的巴魯親王夫人的問話,「大閼氏難道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嗎?」那雙眼狹長的女子,得意洋洋的衝著她明知故問。這些樂於見到她家族衰敗的人,還以為,她會老老實實的看著,想要崛起的可汗,將投下的第一把刀插進她的家族嗎?
她夾緊雙腳,坐下的駱駝,疾馳如飛。
「所以可汗他們最終選定的人選是誰?」她在心上不住默問,她急於知道那個答案!
大閼氏一路騎回自己的大帳,丟下鞭子邊走邊,「可汗那裡再派人去盯著。」自從她聽到那個消息,已經派自己的婢子先一步趕回來去打聽消息。現在她一趕回來,就看到婢子,站在大帳之外迎接她,知道她應該已經探明了所有的消息,於是直接開口發問,「可汗認定的人選是誰?」
「是可汗的叔叔。是暫時監理。」婢子俯首而答。
「暫時監理!的好聽,可汗不過是想將原本清潔明淨的水,攪亂攪渾。可汗的叔叔,是她整個家族的頭號阻礙,而且一直致力於與他們對著幹,連睡臥病床的一段時間裡,都沒有收回,他不斷在使著絆子的那隻腳。他可不會有什麼逢場作戲,一定是來真的,極儘可能的以可汗的名義與所有她的敵人勾搭連環!不過,也許這還不是什麼重點,可汗讓他看住我,應該是有別的動作……」大閼氏走過婢子挑起的帳簾,「他們要收回那個權利,就由他們去,雖然我們還要一直盯住他們的動向,不過也不可以放全部的精力在他們身上。」她現在在考慮相師的法,或許,可汗的用意還在寧月身上,她掐起額頭,心中煩亂無比,聽著婢子在她耳邊提合周公子,正覺得這件事的解決也是非他莫屬,就聽到悲悲切切的哭聲傳來。
她怒吼了一聲,「到底是誰,在外面放肆?」
在外面聽差的婢子,怯生生挑簾進來回稟,「是……」
側耳向外傾聽了一會兒的大閼氏已經揚起手臂,止住了她的回話,因為就在剛剛,她已經聽全了她那個窩囊外甥在帳外的哭訴。她本來想叫人將他轟走,但是沒辦法,她現在手頭上可用的人屈指可數?。她只有一雙手,要對付的每一個敵人都是三頭六臂。
「讓他進來回話。」大閼氏從案邊起始身,坐到椅子上。她的漂亮外甥手指上的傷口已經包紮過了,但似乎止血的不是很徹底,所以有新鮮的血跡浸漫過來,染紅了五根手指上缺位的那部分。眼睛無精打采的那麼低垂著,讓他看起來一下子暗沉衰老了十幾歲。
少年抬頭仰視著她姨母,淚水因之更迅速地滑下他極度悲傷的面孔。在局勢如此混亂的現在,她的這個外甥不是想著幫她分憂,而是跑到她這裡來訴苦求解救,大閼氏握緊拳頭,強忍著沒有讓手掌伸出去,拍在他臉上。「到底是為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她問。言語裡的不耐煩還是沒有掩飾完全。
婢子其實早已回稟了之前事情的來龍去脈。大閼氏當時沒有做出任何的表示。這已經是肯定的意思。不過,現在,婢子還是知趣的過來認罪。將一切罪責包攬在自己身上。「是那些異族人的慫恿,讓我變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