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五丫頭和六丫頭都搬回去了?佑兒搬去莊子了?」老姑奶奶有點不信道。
石美把頭一點,「小的去的前一日兩位表小姐就留下沒回去了,表少爺聽說是搬去莊子上請了先生讀書了。」
老姑奶奶沒接話,琢磨了片刻又問道,「大房那可有動靜?」
石美仔細一想,「這倒沒聽說什麼特別的事。」
「行了,回去吧。」老姑奶奶問完了,便打發了石美。
石美走後,老姑奶奶還是一臉深思。
「老夫人您想什麼呢?」林嬤嬤試探道,「不是說大房的生意不錯嗎?您還擔心什麼?」
老姑奶奶一下冷笑道,「大房那是得了大便宜了。」她沉吟道,「你想林家最大的鋪子給大房分了去,如今三丫頭又只添了個女兒,我和老將軍還能活多久,蔣家的家業遲早也是大房的。」
林嬤嬤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猶豫了下,卻輕聲問道,「您還是不相信昕少爺?」
老姑奶奶被問得一愣,語氣帶著點苦澀道,「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荒唐事啊。」
石美出示了腰牌進了軍營,朝著姬宗煜的軍帳而去,遠遠的就瞧見姬宗煜單衣束腰,提劍而舞。
「主子。」石美笑嘻嘻的喚了聲。
姬宗煜一怔,立刻停下手中揮動的劍,兩眼放光,「回來了?」
石美嬉皮笑臉的從懷裡取了信,也不言語,就遞了過去。
姬宗煜接過信,就不再理睬對方了。
「哥,你說這四小姐和我們爺每次來來回回就寫點禮物是啥,有什麼意思?」石美湊到石全身邊小聲問道。
石全眉頭緊鎖,好一會回了一句,「估計這樣才叫有情調。」
「噗,哈哈……」石美忍不住爆笑了起來。
卻是飛來一顆石子打在他的頭上,他捂著頭。眼巴巴的看著不知何時走到身邊的姬宗煜。
「她還讓你帶什麼話了?」
石美趕緊一五一十的複述道,「四小姐說,您若是覺得在軍中呆的不順心,就別呆了。白受那窩囊氣也沒意思,天大地大您心中有抱負,自有可以大展拳腳的地方。」
姬宗煜眉眼一亮,「她真的這麼說的?」
「千真萬確,不然給小的一百個膽子小的也不敢亂說啊。」石美老實巴交的點點頭。「四小姐還說,您還年輕,只要準備好了,日後的機會有的是。」
姬宗煜漂亮的臉孔一下如陽光一般燦爛了起來。
這世間真的只有林小四最了解他!就算是大外公和大外婆,甚至是他的母妃都只知道讓他悶頭干,讓他別管上頭打壓,繼續熬著,可他們有誰想過他也有驕傲!他寧願當個兵卒上場殺敵,即使戰死也不願屈就個千戶之位,呆在後方熬什麼資歷!
四年了。他連衛所的大門都沒出過!即使蒙古來犯邊境告急,衛所軍隊盡出,而他也只能在衛所中無所事事,甚至之後還要別旁人嗤笑奚落!
過年時,他同大外公提出不想從軍了,卻被狠狠的責罵了。
他就不明白,天大地大,他何苦非要在姬宗崖的王土中虛耗?!
什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全是玩笑,漠北之外。甚至蒙古之外,那都是廣闊的天地啊!
他寧願當個胡人,在塞外放羊牧馬,也不願活在姬宗崖的管轄之中!
「好。明日就去跟張松那王八蛋說不幹了。」姬宗煜舔著嘴唇顯得十分興奮,「那個王八蛋,我早想打他一頓了,明日我們就有仇報仇有冤報冤,打他一頓再說!」
張松是姬宗煜所在衛所的指揮使,平日處處打壓他不說。還常常各種刁難,姬宗煜好歹是千戶,手底下哪怕都是些老弱殘兵,但也算有了一千個小弟。衛所中的士兵,有事從徵調發,無事便要輪流戊守屯田。但張松只要有機會,便讓姬宗煜去種田!
「對!走之前怎麼也要打他一頓!這個老王八我早看他不順眼了!」石美跟著起鬨道。
石全冷聲道,「主子真要這麼做?」
石美立刻反駁道,「什麼真不真假不假的,不就是打張松一頓嗎?就算打了他還能怎麼樣?難不成就為了這個老將軍還會罵主子?」
石全沒理睬石美,只盯著姬宗煜看著,他說的並不是打不打張松這麼件小事。
姬宗煜眯著雙眼,決然道,「我決定了,除非姬宗崖死了,不然我不會再回來了。」
……
林媛才感嘆終於林嫙安分了,這日子過著也安逸了,就聽見個令她驚掉了下巴的消息。
「是說的大老爺?我沒聽錯吧?」林媛盯著五兒又一次問道。
五兒撓了撓頭道,「小姐沒聽錯,奴婢也沒說錯,是大老爺,大老爺有了個外室,那外室還懷孕了,現在人就在前院呢。」
林媛呆了呆,才又問道,「大老爺現在把人領過來是個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想把人放我們這養著?」
「大老爺就是這個意思,好像是說大太太要這外室把孩子打了,大老爺說五小姐和六小姐都能回府住著了,便也要把人送過來了。」五兒說著這話時,沒忍住看了眼一邊的林娜才繼續道,「我們太太自然是不答應的,不過現在老太爺和老爺都不在府上,太太也不好直接趕人,便拖著大老爺,說是已經派人去叫老太爺和老爺回來了。」
林娜小聲道,「也是我和六妹妹住回來,才引來了這事。」
聞言,林媛拍了拍林娜的手,安慰道,「不關你們的事,就算沒你們,看大伯那架勢非要護著那外室,估計最後還是要鬧到祖父跟前的。」
「小姐,那現在我們要不要去前頭看看?幫幫太太?」香蘭一臉興致勃勃,顯然目的並不如她所說那般,而是想去看熱鬧。
林媛一勾唇笑道,「行,我們都去,五妹妹也一道過去。」晚輩看著,就看林廣福還要不要臉面了。
「對了,四兒去趟慈安院,這事估計太太還沒跟老太太說,你去說一聲,就照實了說,最後就加一句,估計鬧到最後大房一家都會上門的。」林媛對著四兒囑咐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