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陰暗潮濕的地下通道之中,龍靈兒艱難地窩在裡面,因為逃得匆忙,她手裡沒有任何可以照亮的東西,只有遠處一星半點的微弱光線照進來,她下了地道之後,原本是打算跟唐清雪一起走的,但是沒有想到,唐清雪居然沒有下來,而是將蓋子直接給蓋上了。
她只得重新爬回來,用手頂了頂了那蓋子,發現蓋子紋絲不動,太牢固了,又在頭頂上,她舉起雙臂根本無法得力,再加上懷著身孕,她也不太用力,試了幾次也沒有辦法打開,只得放棄了,默默地坐著等著。
等了將近十五分鐘,唐清雪也沒有下來,她只得沿著幽暗的地道往前走,她不想在憋在這裡了,她必須得出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過道里很潮濕,似乎是滲露出來的雨水,滴滴溚溚地滴在她的頭上,她也顧不上這些了,深一腳淺一腳踩踏著這泥水艱難地前進,大約走了二十分鐘左右,過道變得越來越潮濕,再往前一點,看到一個鐵柵欄,鉤子是扣在裡面的,她費力地解開扣子,用力地推了出去,一股潮濕的草木氣息迎面撲來,她順著那潮濕的泥土爬了起來,站起來之後發現這裡正處於美杜薩城堡的外圍,而她剛剛爬出來的地方就像一個排水口一樣。被一堆的雜草掩蓋著,就算仔細看,也會將它當成排水口而不是地道的出口。
雨漸漸地下小了,龍靈兒心裡擔繫著唐清雪,也沒有離開,而是繞著圍牆慢慢地走向了城堡。
當她快要繞到前門的時候,看到夜色之中,幾盞車燈在漸漸地遠去。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龍靈兒怔了一會,繼續向著城堡的大門走過去……
夜色之中,她看到石頭管家站在雨中,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淋透了,她快趟走了過去。
「石頭叔,發生什麼事情了?清雪人呢?」
龍靈兒隱隱感覺到了不對勁,偌大的城堡只剩下了石頭管家一個人,大鐵門倒在泥水之中,空氣之中還殘留著火藥的味道。
石頭管家深深地嘆息了一聲,老臉上一片悲涼之色。
「龍姑娘,你怎麼不走呢?又折回來很危險啊!我勸你現在趕緊走吧!」石頭管家聲音里透著悲涼,焦急。
龍靈兒上前拽著石頭管家的手,將他往大廳里拖,「石頭叔,你先別管我了,進來說話,外面雨大,寒氣又重,一會你得病了。」
石頭管家也沒有堅持,被龍靈兒拽到了大廳里。
龍靈兒趕緊拿了一塊毯子給石頭管家披上,「石頭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人呢?」
石頭管家一臉的擔憂,「也不知道是什麼人,衝過來就將少爺和唐姑娘給帶走了。看樣子,我得明天去打聽一下了。」
「打聽什麼,不用去打聽了,一定是夜煞派的人……」龍靈兒憂傷地說道。「我還以為是衝著我來的,看樣子是衝著清雪來的。多半是他對清雪還沒有死心。」
兩個人正焦急不安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從外面傳來,兩個人一齊回過頭看過去,石頭管家還以為是那拔士兵又折轉回來了。
定睛一看,卻是阿芙麗,阿芙麗也是渾身濕轆轆的,跟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一看見龍靈兒安然無恙,她便急急地奔了過來,拉著龍靈兒的手左看右看,「謝天謝地,你沒事真好,我剛才看見了那些車,應該是夜煞的軍車,能出動士兵的,也只有他了。我還以為你被他抓住,嚇得我這心臟……」
龍靈兒幫她擦去臉上的雨水,「我沒事,倒是清雪和銀魂十九被抓走了,現在怎麼辦?」
「兩位,你們先去換換衣服吧,這一身會生病的。我相信那伙人暫時不會回來了,我先去想辦法了,看看能不能動用關係,讓我家少爺出來,唉,他那身體不好,經不起折騰啊!這真是造孽啊,我家少爺從來沒有害過人,不應該有這種報應啊。」石頭管家臉色頹廢,搖著頭徑直走開了。
阿芙麗這便拖著龍靈兒回了房間,先後洗了澡,換了一套舒服的乾衣服,阿芙麗給泡了一杯熱茶進來。
幽暗的燭光下,龍靈兒的臉在裊裊的熱氣之中顯得格外深沉。
「你有打聽到夜煌的消息嗎?」
阿芙麗搖了搖頭,「總統府進不去,這一次的動作很大,以前總統府的警衛全部被抓起來了,我所認識的特工全部不見了,消失了,沒有辦法聯絡了。一些關係網也被截斷了,外面很亂。而且,還在抓人,我聽到一些準確的消息,以前曾經有意要追隨夜煌的某一部官員都被秘密的逮捕了,各種兵荒馬亂的。」
龍靈兒緊緊地抓住了阿芙麗的手,「那依照你的推測,夜煌最有可能在哪裡?」
阿芙麗眉頭緊皺,臉色也暗了下來,心裡那朵希望的火焰地一點點地暗淡下去,她從龍靈兒的眼裡看到了深深的擔憂,看著龍靈兒也是挺著大肚子,一個女人走到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了。
「我覺得……最壞的打算就是總統閣下現在被夜煞秘密的關押了。但具體關在什麼地方,我也不得而知了。」
「那史蒂芬呢?他現在又在哪裡?」
「不清楚,我完全找不到他,如果找到他,那倒也能找到總統閣下的下落了。現在總統府都被禁嚴了,連一隻鳥也飛不進去。我們之間逃脫出來的通道都被封死了。」
龍靈兒盯著阿芙麗,半天沒有說話……
「龍姑娘,現在唐姑娘已經被抓了,我想這裡已經不安全了,我帶你去國外吧!」
龍靈兒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不,我哪裡也不去!我就在這裡。」
「龍姑娘,您現在懷著身孕……」
「你不用勸我了,在沒有得到夜煌確切的消息之前,我哪裡也不會去的。」
阿芙麗見勸說無效,只能重重地嘆息了一聲,龍靈兒不走,她也不能走,必須留下來保護龍靈兒的安全,這是她的職責所在。
唐清雪被推上車之後,雙眼被罩上了面罩,嘴巴上也被粘上了膠布,雙手銬在身後,坐在車子上面,她無法反抗,也發不出來任何聲音。然而,即便是身處險境,她擔心的還是銀魂十九,耳邊仍舊只有嘩嘩的雨聲,還有車輪碾壓雨後馬路的聲音,除此以外,一片死寂。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了下來,她被人推下了車。
有兩個人一左一右地攙扶著他的手臂,推著她前進,她能感覺到走了很久,最後進入了一個房間……
片刻之後,她臉上的面罩被揭除了,嘴上的膠布也被揭除了,手銬也一一鬆開,她非常憤怒,張口第一句話就是,「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們把銀魂十九帶到哪裡去了?」
然而,那兩名士兵並不理會她,而是直接扔下她,朝著門外走去,唐清雪擰身追了上去,「喂,你們告訴我,不要走!」
「想要知道答案嗎?問我啊!」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那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熟悉。
她慢慢地轉過身,看到身後的沙發上面坐著一個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手裡正端著一杯酒,那是一杯很烈的酒,濃烈的酒味直鑽她的鼻尖,當她看清楚這個男人的臉時,她瞬間感覺到不好了。
「夜煞,是你的人把我抓來了?」夜煞揚了揚酒杯,「不然你以為呢?」
唐清雪轉過身,快步走到了夜煞的面前,「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夜煞放下酒杯,雙手扶在桌面上,眸光嘲弄地看著她,「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為什麼要把我抓過來,你把銀魂十九帶到哪裡去了?」
夜煞站直了身體,居高臨下地看著唐清雪,「從你六歲的那年起,你註定了是我的女人,這麼多年過去了,無論這個世界怎麼變化,這一點是永遠不會變的。帶你回來,那是因為我是才是你的歸宿。」
唐清雪生氣地纂緊了雙手,杏眼憤怒地瞪著他,「夜煞,你講什麼鬼話!的確,我是有喜歡過你的,我們之間也曾經有過一些不成熟的婚約,但是你別忘了,你已經悔約了,更重要的是,你已經結婚了!你已經娶了我的三妹芳菲了。」
夜煞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出一抹壞笑,「兩姐妹共伺一夫,這種慣例自古以來就有了,你跟你妹妹,我不會嫌多的。」
唐清雪生氣地揮手,朝著他的臉打了過去,「不要臉,你以為你是皇帝麼?這個國家的總統是夜煌,你什麼也不是!」
夜煞抓住了她揮過來的手,然後順勢將她給拉到了跟前,另一隻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你說對了!我現在就是皇帝了,夜煌什麼的,他早已經成了炮灰,炸彈,昨晚你沒有看見嗎?總統府已經被炸平了,他早已經被炸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了。從現在起,我就是夜帝國的總統……」